安南郡公主劉念,定遠將軍劉安,寧遠將軍劉樂,覲見陛下!
黃門傳得響亮,三人走得趾高氣揚,沉浸了將近三年的逍遙王府突然進長安,讓一眾站班的大臣莫名其妙得很。嘀咕了半天,沒想出什麼事情,倒是再次登上宰相之位的許敬宗睜開了眯起得眼,長孫無忌同樣轉身看去,卻見李麗質領著三孩子走了進來,臉上很明星有歡喜之色,心中咯噔一下,隨即撫起了長須。
「兒臣參加父皇。」
李麗質蹲身行禮,李二面色有些蠟黃,精神不是太好,不過對於逍遙王府的人,卻是耐心得厲害,由王得扶著起了身,靠在軟椅之上。
「倒是難得出來?嗯?喜氣揚於面,家中有樂事不成?.....嗯?劉逸是不是有消息了?那混賬如今在哪裡?」
胸口氣息一窒,就堵得厲害,劇烈得咳嗽讓李麗質歡喜之色再也不見,擔憂的看向自己的父皇,李二疲憊得擺手,舒緩了胸中氣息,又喝了點溫水,這才重新坐好。
「長樂得劉家小妾武媚的傳信,夫君已在天竺,人雖昏迷許久,不過醒來之後,已經平安。」
李麗質眉頭舒展,李二卻是怔了下。
「天竺?呵,朕就知道,這傢伙不會這麼容易沒的!答應了朕那麼多事情都未做成,怎會歸那什麼勞什子仙!」
李二笑了起來,胸中好像舒暢了不少。
「勞什子仙?父皇您?」
這就輪到李麗質驚訝了,話語沒經過思量就吐了出來,覺不對,想要開口請罪,李二卻是擺手。
「天下人都信了朕吧?嘿嘿,如今沒外人,說說也無妨的。這大唐啊,若沒有劉逸在,朕還真有可能便信了,時間太少了啊,朕心中的抱負,還未完全實現,好多東西,朕還未曾看見,捨不得死啊!」
這是皇帝第一次直接說出了死字,李麗質臉色蒼白,李二卻是溫和得對她笑,還走下來讓李麗質坐在了旁邊的桌椅之上。
「人嘛,總會有生有死,命數到了,就該走了,沒什麼不可說的,朕,已經看得清楚,無礙的。呵呵,劉逸這混賬傢伙是個禍害啊,朕信道,他便直接撕破了袁天罡得面目,信佛,便弄出了個所謂的西遊記,嘲笑世人,仙啊,神啊,佛啊,不過是筆下的虛妄罷了,朕,何嘗不知?」
窗戶打開,看得遙遠,這裡能縱觀整個長安,最喜此處,每次看過去,總能舒坦心情。
「好奇父皇為何將天下道人都集中起來吧?朕是沒時間了啊,孫神仙的藥,已經壓制不住父皇的病恙,久病成醫,這點,父皇心中自有數的。人說知天命,便是如此了。」
「你大哥守城有足了,但是進取尚缺,而且,跟著劉逸這傢伙,學會了仁,卻過於仁,所以,父皇需要教會他如何狠,於一國,該狠得時候,就得按下仁慈,只從大義!所謂的皇家黑暗,便是此道,我們是天地的主宰,不是世俗里的俠士啊,魚與熊掌,總需要捨棄一種的。」
「劉逸兩大弟子,王玄策主殺伐,狄仁傑主內政,狄仁傑性子溫厚,無需多言,宰相之責,無出其右,王玄策卻不同,雖然劉逸已經教會了他良善,但是沙場的將軍,血氣過於濃厚,他沒有他先生劉逸的克己之心,所以,劉逸『戰死』沙場之後,他雖然沒有反唐,卻將怨恨,泄到了朕這裡,哦,應該說是整個朝堂之中!就是要大唐亂起來,他想讓整個朝堂看看,沒有了他先生的朝堂,會是如何的可笑!如此對待一個大功之臣,到底荒誕到何種境界!」
李麗質瞪大雙眼,這裡面還有這麼多彎彎繞繞?
「所以啊,王玄策歸於你大哥麾下,乃是雙刃之劍,用之得好,開疆闢土,不在話下,用之不好,卻是大災難,父皇病恙,便是要看看,你大哥到底會如何選擇!那羅邇婆娑?嘿,朕將他安置於皇覺寺,等著承乾去殺的啊!只要他敢殺,朕,也可以放心的將大唐,交於他的手中了,否則,朕心難安呀!」
手拍打在窗沿之上,風吹得厲害,眯著眼睛看天上的太白星,嘿,亂世?朕還未死,何談亂世!
「讓劉逸回來吧,其實,事情很簡單的,有他坐鎮長安,一切都無變數,血氣有了,仁義又不缺,劉備當時託孤諸葛,朕效仿一下又如何?承乾的病情啊,可不比朕輕了多少,天下林林總總,想要守護得越多,就需要擔得越重,李象沒有帝皇之氣的,朕總要選一個更好的,去信給劉逸,此次,算是朕的以一個年邁的老人,與他相商。無論是為了誰也好,再幫幫朕,委屈他一下,幫朕坐鎮長安,無論如何,待皇位繼承之人長大成人,朕以大唐開國第二位皇帝向劉家承諾,無論何時,何錯,劉家,將永立大唐之上,此承諾,將為祖訓!」
李麗質臉色劇變,能讓永不認輸半分的父皇說出這樣的話,李家的江山,難道真的已經如此危到旦夕?
「長樂必然予書信於夫君,父皇不必如此,夫君若知曉這些,想必,也不會心安離去,他是什麼樣的人,父皇您最是清楚,夫君是個有本事的,天下之大,長樂的確想不出哪裡是夫君不可去的,但是他常掛在嘴巴的話語,卻還是那句,我喜歡這片土地,喜歡那些單純的人,我乃大唐帝婿,這已經是無可更改的事實,故此,父皇,夫君必然會回來的。」
李二嘴巴張了又張,最終沒有說話出來,嘴角微微而笑,好啊,會回來,朕也信他會回來的,去吧,以後啊,沒事多來看看父皇,念兒,安兒,樂兒,都過來,你母后去往華胥之後,朕這宮裡啊,是越冷清了,總有些不習慣啊。唉,老咯,想著你們便是回來鬧騰一番,也是好啊。
施施然背著手走了進去,李麗質再也忍不住鼻尖的酸澀,帶著三孩子過來,回去,便只有她一人,回到華胥,已經華燈初上,零星閃爍在鎮子上,很是漂亮,卻又顯得冷清,一時,看得竟然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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