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逸臉色極差,這時候從軍,是那麼好玩的?那是真正的拼命,拼運氣!沙場之上,局勢變換莫測,生死只在一瞬之間,是一個女孩子家家該去的?狠狠的拍在桌子之上。
「明日我便去請陛下收回成命,好好在家裡呆著,要是喜歡軍營,來華胥教導武院的學生!」
秦明若雖然被劉逸變臉嚇了一跳,但是卻也是固執的,梗著脖子就是不讓。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父親有哥哥與世兄照拂,自然無礙,論武藝,論兵略,明若自覺不輸同輩男兒,再說,我秦家乃以武立家,怎可無沙場揚威之士!明若去意已決,世兄不必再勸!」
爭鋒相對的,劉逸都咬牙了,兕子在一旁看著不對勁,偷偷跑去後院找李麗質她們了,她估計兩人會打起來的!
「西征不是輕易說去就能去的,陛下都不敢輕易開這個口,你去做什麼啊!東突厥吐谷渾雖滅,可是橫推過去,沙盜橫行,樓蘭等小國便不下二三十,不說還有西突厥,更有吐蕃居高窺測,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去做什麼啊!想要征戰,想要秦家威勢不墜,等以後有機會了,我親自帶你去,可好?」
劉逸緩下口氣,這丫頭實在倔得很。
「不用!我秦家乃將門世家,沙場之上,何時依靠過別人!大不了一死罷了,有何可懼!」
話出口,卻又覺得不對,畢竟兩家的關係如此說話太傷人心,可是心裡正跟劉逸慪氣叻,嘴囁嚅了一下,又忍住。
劉逸才強壓下去的怒火被她一句話徹底點燃了,手顫抖著,想都被想,直接就是一耳光扇了上去,啪的一聲很是清脆,秦明若呆了,連趕來的李麗質等人也呆了,院子裡靜得落針可聞,只留下胸前劇烈起伏的劉逸!
「槍呢!給我槍!我今天非打斷她的腿不可!我讓你去沙場!老黎!死哪兒去了!去長安把秦懷玉給我帶來,我要問問他每天都在做什麼!自家妹子都不管了是吧!」
臉色陰沉的可怕,府里人知道,侯爺這是動了真怒了,楚芸煙趕緊上前,拉住想要到處找槍的劉逸,李麗質上前勸說秦明若,臉上五個鮮紅的指印,還死死瞪著眼,平日裡都是關係好的不能再好的親人,怎麼就鬧成這樣了。
「去服個軟,平日裡機靈的,怎麼就和你世兄犯倔了。」
李麗質拿來藥膏輕輕塗抹在秦明若臉上,又瞪劉逸。
「怎麼下這麼重的手,看你把明若傷得,都到了嫁人的年齡了,這怎麼出去見人!」
「她還想著嫁人?隨便拉一個沙場的老兵看看,那個身上不是遍體鱗傷的,嫁個什麼人,誰會要一個醜八怪!」
這都說的孩子氣話了,楚芸煙將劉念兒交到劉逸手裡,兕子也在一旁可憐巴巴的拉扯劉逸的衣角,總算讓劉逸火氣降了下來。、
「明若與侯爺非親,這一巴掌算做償還了當日侯爺出手救治家父的大恩,明若區區一介女子,不勞侯爺費心,明若告辭,來日不再相見!」
連世兄都不叫了,秦明若再看了一樣李麗質,眼中歉意閃現,卻又立馬收了起來,還未等劉逸從巨震中反應過來,再一抱拳,人已經轉身離去,淚滴落下,世兄,原諒明若的自私,也只有沙場上的一切,才能讓自己心裡安寧下來。
劉逸也已經說不出話來,是啊,自己的確不是人家的誰,憑什麼管人家?或許真的是自己太過自以為是了,半餉,悵然起身,手裡若有若無的拉著小兕子,懷裡抱著自己女兒,走向內院,院門關閉,口中言道。
「我身體不適,不見任何人。」
一群人面面相覷,卻沒絲毫辦法了,好在還有劉念和兕子在,否則不知道劉逸會做什麼,勸是勸不成了,這時候誰提只會火上澆油,李麗質苦笑,都一樣的性子,這個結誰能解啊。
秦懷玉來的時候,只能是老黎出門解釋一切了,李麗質交代了,只說侯爺與秦明若鬧彆扭了,沒大事,也不可去責罵秦明若。
老秦知道這事的時候已經是大晚上了,拄著拐杖,真的老了啊,身體被劉逸調理得好了許多,可是年齡這東西擺在那裡,沒辦法的。這一年來,連武院的教學都已經很少去了,都呆在家中修養,皇帝送來了一大批補品,關懷備至,可是日落西山,他自己已經漸漸感到力不從心了。
本來就像老程所言,若是劉逸娶了秦明若,有劉逸在一旁幫襯著,他也完全可以安心的去了,可世事不由人,現在劉逸雖然對他尊敬,可是始終隔了那麼一層了,已經麻煩劉逸太多,他秦瓊又怎麼好厚臉皮繼續讓劉逸還關照他老秦家諸多子侄?可是若不關照,這秦家除了秦懷玉還過得去,可是性子弱,又沒手段的,終究差了其他人太多,其他都是眼高手低之輩,大話連連,辦起事情來卻是一塌糊塗,皇帝又準備削弱勛貴了,他老秦家這樣子,要怎麼樣才熬得過去?
「明若若為男兒,我老秦家也算是可以安然了,可是唉。」
秦懷玉跪在地上認錯,秦瓊嘆息著拉起他來。
「這不怪你,你身子弱,無法習武,又能有什麼辦法,將門都這樣,你看看你程伯伯,與為父年輕得了多少?如今還不是強撐著一身傷痛,在沙場廝殺,都害怕成了無用之人啊。」
「劉弘基不是功勳累累?他倒下之後,你看看劉家成什麼樣子了,若沒有劉逸出手,張亮騎在頭上,都沒有絲毫辦法,為父就怕咱老秦家也走了他劉弘基的老路啊,前些天劉逸做主將錢投到錢莊,聽說其他幾房都意見頗大?都沒點見識的,罵永嘉公主蠢,可是人家知道放下架子,你看看,如今與竇奉節和離了,陛下又封了房陵公主,欲結親的人多的去了,這些才是真正的聰明人,為父本來也想厚著臉皮去求一求陛下,可是看到家裡的子侄,為父這裡,是實在沒顏面開口啊。」
「你是個老實的,沒長孫沖的手段,沒程處默的勇武,將來若為官,切記不可冒進,平淡是福啊,只要沒有多少過錯,政績平平就好,劉逸這孩子還是重情義的,有為父厚著臉皮扯上這一層關係,你就要把握好了,有他幫襯著點,老秦家還能在這長安多呆些日子。明若看清了一切,這才選擇去的軍伍,陛下念著為父的舊情,同意了,這也算為我秦家以後多一條保障。」
「這個家以後你就要擔著了,若是再有像錢莊那些的異聲出來,下重手處置了,這家裡最怕蠢還沒情義的傢伙,會讓秦家萬劫不復的!」
老秦顫抖著手拄起拐杖回房了,秦懷玉將父親的話語死死刻在心裡,這次錢莊,他已經看出來自己與其他人之間的差距了,程處默豪放,與誰都合得來,長孫沖已經隱隱有一家之主的風範,辦事滴水不漏,李崇真也雄心勃勃,至於牛登甲,尉遲寶林,他們都是沙場悍將,治軍之人,以後李承乾少不得他們,可是自己,好像就是那種可有可無的角色,若非劉逸將他拉扯進去,或許還真沒他秦懷玉什麼事。事態變換莫測,誰知道一個繁榮的家族會持續多久,倒下的太多了,秦懷玉錘捶地,看著秦明若所在的軍營方向,憂慮無比。
劉逸許久沒露出過笑顏,身邊除了兕子和自己女兒,連小武都不能隨意靠近,每天扛著魚鉤去河裡釣魚,回來才發現沒釣到什麼,走到孫思邈的那裡,劉弘基氣息微弱的厲害,清醒的時間少得可憐,老孫也毫無辦法,只能儘量拖著劉弘基的命,今日好不容易在劉逸來的時候清醒過來了,看著劉逸,嘴裡囁嚅著半天說不出話來,劉逸放開兕子,抱著小念兒走上前來,在他身邊坐下。
「伯伯,您看,小女這幾日學會了叫人,是個聰明的孩子。」
劉宏基勉強露出笑臉,滿是繭子的手想要上前撫摸一下劉念的頭髮,讓劉念有點害怕,又苦笑著無力放下。
「老夫當日將你迫出家門,心裡可還有怨恨?」
劉逸搖搖頭,又將劉逸的抱得靠近點,好讓劉弘基能觸摸到她的小手。
「劉逸從來沒有責怪過伯伯,相反,伯伯一路上對劉逸的暗中照拂,劉逸一直感恩在心,更別提劉逸自小居住國公府,怎會心生怨恨。」
劉弘基放下了心思,手摩擦在劉念肉嘟嘟的小手上,臉上浮現安樂之色。
「是個好孩子,好好的保護起來,莫讓別人欺負了。」
劉念被劉弘基手上的老繭弄得咯咯得笑起來了,劉逸也現歡喜之色。
「自然的,自家孩子心疼還來不及,哪能讓別的欺負了。」
「這就好,老夫時日不多了,仁實卻又是個懦弱性子,老夫可能求你在今後看著一點?」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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