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奉旨進京
盧駙馬第二天一早便啟程去秦州天水,有些不情不願離開這溫柔鄉和聚寶盆。
「駙馬幫忙打聽下關中什麼情況了,若是戰事有需,咱們這些屍山血海里爬出來的,也不能在這閒著。」程處默豪言。
懷玉則給盧駙馬帶上了不少鹽井寨的特產,一些鄣縣醃魚鹹肉火腿,還有便是這裡的鹽娃娃鹽呱呱,自然也少不得押送一批上供的結鹽。這次還帶上了懷玉試產的寶玉牌火鹽磚,還有雪粒鹽,以及一些滷豆乾等。
「我這次到了都督府,一定給大家問問這勛賞的事情,賞不逾時,總不能一直沒個音信。」盧懷讓倒是直接說出了大家心中的期盼。
上下都在盼著戰功勳賞下來呢。
「走了。」
老盧揮揮手,騎上馬帶著部曲沿鄣河而下,汪司馬跟著同行,一支鹽商車隊也跟著同行,浩蕩好不熱鬧。
程處默他們也只能站那揮手送別,他們現在個個皆有職守,無公事不得擅自離境,去秦州也是不行的。
返回鹽井寨中,懷玉繼續忙他的精鹽坊去了,這個精鹽坊有十口鹽鍋,每鍋一天僅出鹽兩鍋三十斤鹽而已,一天也不過出鹽三百斤,但出的卻是精鹽。
與別家灶房只有一個茅草頂,四面通透不同,懷玉的這個精鹽坊特意修在鎮司衙門旁邊,遠離其它灶房,還修起了四面高高圍牆。
現在灶房裡沒有其它燒手,是懷玉親自培養的幾個奴隸,本也是官鹽坊的奴隸,是懂煮鹽的,懷玉將他們買來,簽下契約附籍他名下,還特意給他們買了奴婢配對成親。
提漿等幾道工藝,他教給幾個奴隸燒手分別負責,各負責一道工序。而其中諸如調漿比例這些,他又是親自負責,沒空的時候,則讓樊玄符代替。
「盧駙馬走了?」
「嗯。」
樊玄符對盧懷讓沒什麼好印象,覺得這傢伙就是個紈絝子弟,胸無大志,就知吃喝玩樂撈錢。
「你把火鹽雪鹽交給他賣,不怕他覬覦你的秘法?」
「他現在也只以為我這是二次提純精製,並不知有秘法的,再說,盧駙馬這人,其實還行,雖有些貪,但人還是有底線還有義氣的,我現在跟他合作,也能互贏共利,各取所需,他就算以後知道我這有秘法,但他又不傻,直接掀桌子砸碗的事,不會做的。」
懷玉的底氣來源於他並不是普通小民小販,不說他現在也算是立有功勳在太子處有名的人,僅是武家那也是一門三公,何況還有秦瓊程咬金李靖幾家跟他關係也挺好。
「等下批新鹽出來,你去信召的樊家人也應當來了,到時讓他們取一批去售賣,還有胰子香皂面鹼這些。」
樊玄符現在是懷玉的掌家娘子,雖然多數時間得男裝示人,但她挺享受現在的狀態,還去信榮國公,讓那邊派人過來,不僅召自己的劍婢前來,還讓府里派辦事伶俐的管事夥計過來,大有要在這邊長期發展的意思。
「灶房裡煙熏火燎好不耐煩,要不伱再尋兩個合適的小娘收做妾侍,讓她們去灶房掌著這精鹽秘法。」
樊玄符很清楚這寶玉鹽的秘法價值,別人要二次提純精煉,他們卻一次就能出精鹽,這裡面節省的時間、人力、柴火等成本很大一筆,利益極大。尤其是懷玉的火鹽磚,更是堪稱一絕,長途販銷這塊有很大的競爭優勢。
這種秘法自然是得牢牢保密的,為了不泄露,最好就是用家奴,或者是婢妾,更可靠,人都是自己的,完全依附主人。
「咱現在這樣也挺好。」懷玉笑笑。
「二郎只管去挑選合適的小娘便是,我說真的,你以後也不可能還一直盯著鹽坊,我也不耐煩管,交給那些鹽奴,倒不如挑幾個小娘做侍妾,然後讓她們幫忙提漿、管賬等,還可以端茶倒水鋪床迭被。」樊玄符說的倒挺大氣,或者說以她自小受到的教育,身處的封建環境,覺得這都是理所當然的。
哪個有權有勢有財的男人,不三妻四妾,哪個不是奴婢僕僮成群。
反正妻只有一個,其餘的是妾是婢是伎,地位是完全不同的,並不會影響到正妻的地位。
「盧駙馬、程大郎甚至包括你阿兄,短短時間,都已經納妾買婢,就你屋裡沒人,我做的不對,要改。」樊玄符認真的道。
懷玉握著她手,「其實咱們現在這樣挺好啊,多點二人相處的時間,多好。」
「要不我去替你挑些回來,咱這院裡也得有人使喚,到時你覺得哪個喜歡,你再收用。」
她這態度讓懷玉壓力挺大,這種事情上,兩個時代的人觀念相差還是很大的,妻子替丈夫張羅納妾買婢這種事情,在這時代天經地義。
「這事回頭再說吧。」懷玉覺得跟她聊這個有些心虛。
「咱這鹽坊現在一天只煮兩灶房,要不要也跟其它家一樣,日夜兩班,這樣一天就能煮四灶鹽,一天能多制三百斤鹽。」樊玄符見丈夫不想談,便決定回頭先去挑選,買來再說。
翻一倍,一天也不過六百斤鹽,其實並不算多。
不過他們這種是精鹽,走的必然是高端路線,「那我這幾天跟各地鹽商們見見,給他們一些火鹽磚和雪粒鹽樣貨。」
盧駙馬和武家的關係,可以讓精鹽打入關中長安市場,但在巴蜀山南隴右河西甚至党項西羌諸地,肯定還得依靠傳統的鹽商們,給他們樣貨,讓他們先夾帶一些去銷售。
好鹽不愁賣,但也得打出口碑來,一樣還要依託渠道商們,等以後口碑起來了,到時就真不用愁了。
「最近來鹽井寨的百姓越來越多,不少災後饑民,你不是在秦州有三百畝永業田嗎,我打算從中挑些招做莊戶,安排到那邊建莊子,這地也不能荒了。正好,我最近也陸續買了一千畝地了,也得安排。」樊玄符現在真跟當家娘子一樣了,以前的她絕對不會去管這些什麼莊園田地錢糧的事的,現在卻主動的為懷玉考慮著。
就算還沒提親、過門,卻已經儼然以女主人自居了。
「嗯,辛苦你了。」
武懷玉忙著制精鹽,還忙著建爐子制鹼,那邊還張羅著搞皂廠籌備正式投產肥皂,忙的不可開交。
他面見了諸多鹽商,火鹽磚和雪鹽的樣貨一拿出來,這些鹽商的眼珠子都被定住了,這樣的好鹽他們眼睛都紅了。
當懷玉說願意拿些樣貨給他們帶上,他們都幾乎要當場打起來,都想多拿一些。
「二郎,盧駙馬回來了,還帶回來長安的天使,讓你趕緊到縣城衙門去。」侯三闖進來,在懷玉耳邊趕緊報告。
「知道什麼情況嗎?」
「估計是好事。」
此時已是七月下旬,距離懷玉他們醫院軍武川、新興川兩戰,已經過去半個月了。
懷玉留下那些商人在那爭搶,趕緊過河去縣衙。
懷義、處默等早就到了,連馬周、武君威他們也先他到了。
一見到他,馬周等笑著迎上前來,「恭喜二郎。」
陳興笑呵呵的過來,「武爵爺!」
懷義上來一把抱住他,在他背上狠拍了幾下,「好事。」這位武大郎,最近在鄣縣似乎被盧懷讓、程處默、武君威、汪達這些國公子弟帶壞了,居然連收了好幾個妾、婢,正妻還沒尋下呢,結果這裡迫不急待的要為老武家開枝散葉了。
懷玉被他們弄的有些滿頭霧水,「勛賞下來了?」
「嗯,快進去拜見天使吧。」
長安來的天使本來早就該到隴右宣旨頒賞了,但是他在京西過武功的時候,居然碰到了突厥游騎,倒霉的中了一箭,然後在岐州休養了幾天,雖然堅持來隴右宣旨,但有傷在身,一路速度不快。
他在岐州時本來也是讓副手帶旨意先來隴右的,結果那副手在隴州境內,又遇到從涇州過來的突厥游騎,那傢伙更倒霉,直接被圍,然後成了俘虜。
懷玉在堂上聽那位青袍天使說完,也大為驚訝,「關中局勢已經如此緊張了嗎?」
「嗯,雖然樊大將軍率一軍已經進了豳州,接過了張瑾的天紀軍兵權,擋住突厥去路,可突厥人卻在涇州沿訥河西趨隴州華亭,進入隴州汧水河谷······」
懷玉現在也對關隴地形頗有些研究,一聽這話便知大事不好,樊興雖進了豳州,又有尉遲恭在後,擋住了他們沿涇河河谷直入關中的去路。可突厥人都過了隴山,進入了涇州,尤其是李藝不守不戰,這讓涇隴防線到處是漏洞。
突厥人沿著彈箏峽從原州進入涇州,雖沒拿下涇州、豳州兩城,可順著河谷孔道,直接又竄到了隴州。
華亭也向來是關防要地,在隴關東北不遠,武德八年時,朝廷就讓李藝派兵駐防彈箏峽和華亭了。
突厥兵過了華亭,那就是隴州的河谷地,順河谷就能進入岐州的渭河平原,那已經是關中大平原了。
隴州岐州,武功咸陽長安,八百里平川,如何阻擋十萬突厥騎兵?
柴紹還是晚了一步。
「諸位,請接太子令。」
遲來的天使有些抱歉的拿出太子令,隴右立功諸將皆有重賞,斬首奪旗的薛萬徹、武懷玉更是一晉郡公爵,一授開國男。
懷玉得到了極大的賞賜,加官晉爵,加八轉勛晉七階品授開國男爵,只是他有些沒料到的是,朝廷雖沒更改柴紹授他的六品醫院鎮將職事,卻召他入京北門長上。
北門長上,意味著要長期在京師玄武門當值宿衛,這相當於借調?
「武爵爺、程統軍、武別將、馬參軍,諸接到北門長上調令的諸位,立即奉令進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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