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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鋪掌柜一臉不安的站在張超面前,惹到了廬江王府以後這當鋪還能不能開下去都不知道。張超卻是一臉的淡定,廬江王府而已,又不是秦王府齊王府。長安城裡的郡王沒有一百,也有好幾十,他們還沒有那麼厲害。
不過如今張超在長安城也是有些名氣了,特別是上次痛揍了王永安之後,更有了幾分凶名,要不長安人怎麼稱他為灞上鷹呢。就是說他年輕氣盛,很銳利,跟只鷹一樣的兇猛。
其實今天的事情,還算廬江王府的人比較懂事,若是他們再囂張狂妄點,張超說不定會控制不住自己揍他們一頓。
「照常營業,以後廬江王府有人來找碴,你就來通知我。」
「是,三郎。」
張超做人,一直都是那個態度,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是敢欺負到他頭上來,他當然也不會客氣。廬陵王又如何,真惹急了他,他也是敢揍他的。
不過今天這事,倒是讓張超在猜測他的動機,究竟只是因為當鋪搶了他生意,還是要為王永安出頭。
如果是為王永安出頭,那是李崇高自作主張,還是王永安找了這個大舅子來找場子?
如果是王永安在背後搞鬼,張超倒真不介意再修理他一頓。
廬陵王府。
李崇高封王之後已經分出另過,但廬陵王府與廬江王府其實只是一牆之隔,同在一個坊內。
府內,李崇高和王永安正在下著棋。
面前站著一個王府的護衛,剛匯報完。
「你們就這樣回來了?哼,真是一群廢物,滾下去。」
「郡王也別生氣,很明顯今天店裡那人就是張三了。」
李崇高手裡捏著枚棋子,冷冷笑道,「這個張三,倒是挺有趣的,我還以為以他脾氣應當會鬧一鬧,誰知他就在店裡,結果卻是這樣的一個結果。」
「張三郎不可小覷的,這人前二十一年是個隱世高僧座下沙彌,稀奇古怪的本事學了不少,尤其是這性格,很是捉摸不定,往往能幹出出人預料的事情來,不能以常理度之。」
「你對這張三過於高看了,說來說去也不過是個野和尚,攀上了秦瓊等武將,又靠寫幾本書,如今倒居然人模狗樣的成名士了。但這人我打心眼裡瞧不起,你看他先攀崔家,花八百萬買了崔家女做妻。然後又借著秦瓊等人關係,攀附秦王。結果呢,一回頭,太子一招手,他立即就轉投太子了。這種人,簡直就是有奶就是娘,無恥。」
「太子對他卻還挺重視的。」王永安下了一子,笑著道。都說最了解一個人的,是他的敵人。王永安在張超手下吃了大虧後,就一直在認真的在了解著張超,收集張超越多的信息,對這人了解越深,王永安越發的覺得張三這人挺難對付的。
「乾脆,我明天讓人去把他的當鋪給砸了。」李崇高道。能被長安人送外號長安狼,他這個名聲不是浪得虛名,這人可是很有幾分胡鬧勁的。仗著自己是宗室,平時就很霸道。砸個把店,真不是什麼事。
「別。」
王永安叫住了自己的大舅子,以張超的身家,砸他個店有什麼用,又不傷筋又不動骨。其實今天李崇高派人去給張家當鋪送棺材,他事先是不知道的。要不然,他一定會攔著。那樣的事情,沒有半點意義。
他如今早領會了一個道理,要麼不動手,要動手就一定得打死打殘對方。要不然,打蛇不死,後患無窮。
早早的讓張三知道了你這個對手,這可不是好事,這王八蛋陰著呢。
「那些沒什麼意思,咱們要玩就玩大點。這張三不是開了當鋪開了錢莊嗎?我看了看,挺有想法的,比你的金銀鋪兼營借貸更強。我們不如也在長安開當鋪開錢莊,咱們不磺他店,咱們直接搶他生意。」
「他搞四折典當,我們來個四折半。他兩月當期,我們可以弄個三月當期。他的錢莊存款活期半分,我們可以搞六厘。總之,咱們本錢足,就跟他直接正面較量,這是正常的生意買賣,他說不了我們半分半毫。若是他堅持不下去,那是他自己沒本事。」
王永安在監牢裡的時候,學到了一招。如果對方更強,那不妨學習他,然後用他的招數打敗他。
張三搞當鋪搞錢莊,那他們也可以搞。把典當從金銀鋪里分出來,專門搞一個典當鋪和錢莊,這種想法思路很好。王永安覺得應當學習,他們本錢足,盯著張超搞,絕對不用怕。
「這個好,針尖對麥芒,咱們倒要看看這張三有什麼本事跟我們斗。」
王永安笑笑。
「郡王,不知道白酒配方的事情打探的如何了?」王永安最感興趣的還是白酒,這個買賣他看來可是利潤極大的。若是能從東宮的酒坊里拿到釀酒配方,到時他們就可以自己釀白酒了。
說到這事,李崇高有些不太高興。
「我花了不少的錢,可到現在收買了不少人,但這些人都只知道一道工序,現在連個完整的配方工序都沒拿到手。」
「郡王為何不直接從那些酒坊的管理官吏著手,他們手裡肯定有詳細配方的。」
「派人接觸了下,那幾個傢伙有點不好弄。」
「天下還有不偷腥的貓?這我是不相信的。」王永安眼中露出猙獰之色,「如果收買不了,那就威脅,查一查他們有沒有什麼把柄。實在不行,就拿他們的子女威脅,我就不信,還搞不定幾個芝麻小官。郡王,這事就交給我來吧。」
秦王府。
李世民心情很不好。
今天皇帝召集重臣御前會議,太子奏請裁撤各行台,按漢時的監察州之制,於天下劃分為十五個監察道,派御史巡察各道。
這個提議一出,裴寂、封德彝、陳叔達、蕭瑀等一群宰相重臣們紛紛附和。
李世民當時在殿上都懵了,他很確定,太子這個奏議宰相們肯定是已經事先知道了的。而他們都支持太子,這說明宰相們更偏向於太子。
太子這一刀相當的狠,直接就是衝著他手上的地盤來的。
現在全國的行台並沒有幾個,朝廷先後設立過陝東道大行台、東南道行台,益州道行台、襄州道行台、河北道行台、顯州道行台等,但不少已經撤消。
現在也就陝東道、益州道、東南道、襄州道這四個行台,其中陝東道是大行台,級別最高,統轄的地區也最大,秦王李世民任行台尚書令。
而襄州道行台是今年剛設立的,由齊王元吉在中原之戰後擔任。
另外益州道統轄的是巴蜀地區,由平定巴蜀的駙馬段倫擔任。
剩下的東南道行台,是由吳王李伏威擔任,這也是大唐目前唯一一個由歸附者擔任的行台尚書令。李伏威有地盤有兵馬,實際上地位比較微妙。
現在僅剩下這四個平台,兩個親王一個駙馬,還有一個異姓王。
太子一刀就要裁撤行台,全都裁撤,然後天下分十五道設按察使喚巡視各地。
在殿上,都沒有李世民反對的份。
太子和宰相們的理由很充分,天下一統了,本就是臨時性質的行台沒有必要再保留。他能說什麼,他若反對,那豈不是讓太子更有攻擊他的把柄,說他擁兵自重,戀權不去?
回到王府李世民越想越氣。
若是陝東道大行台一撤,那李世民也就失去手裡最大的依仗了。沒有了地盤,在京城裡,他實力完全不是太子的對手。
「十五個監察道。」
李世民冷哼一聲,「我怎麼想到了張三的白酒十五經銷區?連名字都是一模一樣的,關內道、京畿道、河南道、都畿道山南東、山南西,江南東、江南西,一模一樣!」
房玄齡和杜如晦坐在一邊,聽著李世民發怒。
「玄齡,克明,你們兩說說,這個裁撤行台的詭計,是否就是張三所獻給太子的?」
「殿下暫且息怒,此事我認為只是巧合,或許是東宮之人看到了張三的這十五經銷區後,就採用了他的這個劃分之法。」
「巧合,就巧到這個程度?漢時有監察州,隋時也設過監察州,可都不是這種劃分之法,太子上奏,設十五監察道,卻完全採用了張超的那十五個經銷區的劃分之法,怎麼都有些太巧合了。」
李世民不是不信任張超,而是實在這事太巧合,而且偏偏又是剛好重創到他的軟肋。這一招,讓李世民都有些亂了陣腳,而偏偏張超剛被太子奏請官復原職,還更加重用,這轉身太子就奏請罷撤行台,改劃十五監察道,偏和張超的那個十五經銷區劃分一樣,他如何不疑。
這個張三,越來越讓他覺得無法把控了。
「殿下,不如等今晚我去見見張文遠,找他問個究竟?」
「嗯,你替我問問他,究竟是怎麼回事,若他說不是他所為,那就讓他拿出個解決應對之策來。」李世民氣呼呼的說道。
房玄齡有些無奈的點點頭,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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