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躁,乃是千門大忌!
騙子最為忌諱的,就是急於求成,一旦出現這種心理,十有八九就會失敗。
許多騙局,是需要很長的時間,有些頂尖騙子,光布局都得花上一兩年光景,整個騙局下來,少說也得三年光景。
針對謝輝這個騙局,就正是如此。
這日久生情,日久生情,若日不久,情何以生。
這是需要時間的。
韓藝作為千門高高手,耐心是肯定有的,他也不是很著急,反正你們就在這騙,我先去干別的。
破曉前夕,韓藝就與小野出得蔡府,趕回鳳飛樓去了。
來到北門,剛好解禁,城門緩緩打開。
「阿嚏!阿嚏!」
入得城內,韓藝突然一個勁的打起了噴嚏。
小野關心道:「韓大哥,你是不是著涼了。」
韓藝搖搖頭,道:「不知道是哪個王八蛋在詛咒我。」
這有關係麼?小野肯定不會相信呀,只覺有趣,不由得呵呵笑了起來。
「死韓藝,臭韓藝,騙子韓藝.!」
忽聽得院內傳來一個咒罵聲。
小野頓時嚇得用一雙小手捂住嘴,一雙眼睛震驚的望著韓藝,好似在說,韓大哥,原來你不是騙人的啊。
我當然是騙人的啊!韓藝也傻了。
二人對視片刻,悄悄來到後院門邊上,一上一下,歪出頭去,只見院中站在一個婀娜多姿的大美人,但是這個大美人不是在彈琴畫畫,而是拿著一個掃帚在掃地。
但是話說回來,這美女幹什麼都誘人,雙手揮動掃帚時,****一扭一扭的,煞是誘人呀!
這大美女真是半面傾城的顧傾城。
這個女人,大清早的就在這罵我,要是讓那些下人聽見,我還有什麼面子,自由也不是這麼自由法啊!韓藝聽著那低聲埋怨著。
「阿嚏,阿嚏!」
韓藝打著噴嚏就走了進去。
「MD,這是哪個沒良心的傢伙在罵老子啊!弄得我都打了一個時辰的噴嚏了。」
韓藝揉著鼻子,發著牢騷,忽然一臉驚訝,道:「傾城,這麼早啊!阿嚏!」
這要是小胖的話,非得忍不出笑出聲來,可是小野跟在韓藝身邊多日,見過他騙了無數人,這點點隱忍還是有的,站在韓藝身後,面無任何表情。
顧傾城方才可是聽得一個真切,頓覺心虛的要命,狐疑的看了韓藝一眼,試探道:「這打噴嚏與罵你有何關係?」
韓藝忽悠道:「你是不知道,在我們揚州有一個不成文的傳言,這人無故打噴嚏,定是後面有小人在詛咒你。」
小人?
顧傾城愣了下,隨即斜眸一瞪,道:「胡說八道,此等荒謬之言,虧你也信。」心裡卻想,真的有這麼靈驗麼?
「凡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
韓藝說了一句,又道:「再說,你這麼激動幹什麼?」
「我---我什麼時候激動了。」
顧傾城立刻狡辯道。
這被人罵了,還得為自己辯解,顧傾城覺得忒委屈了。
韓藝眼中閃過一抹笑意,道:「我叫你今早掃庭院,可沒有叫你這麼早哦。」
「反正都要掃的,晚掃不如早掃!」
顧傾城道。
韓藝點點頭,贊道:「好!我生平最欣賞的就是你這種笨鳥先飛的精神。」
「那是。」顧傾城傲嬌的一昂頭,忽然反應過來,道:「你說誰是笨鳥了。」
「啊?」
韓藝忙道:「我的意思是,早起的鳥兒有蟲吃,不管怎麼說,你這種做法,我非常欣賞,再接再厲。」
顧傾城可不是那麼容易被忽悠的,道:「不就是掃個地麼,哪有這麼多大道理。」
「這話你可就錯了。」
韓藝道:「這掃地裡面可是大有學問呀,我這可是完全為了你好,一般人想掃這地,我還不讓他掃了。」
顧傾城哪裡肯信,一臉鄙視的望著韓藝,掃就掃唄,還說的這麼光榮,誰信呀。
「不信是吧。我與你說道說道。」
韓藝清清了嗓子,道:「你是誰?鼎鼎大名的顧傾城,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地位尊貴,人人見到你,那都得花盡心思來討好你。可是,凡事都有兩面的,有好的一面,就有壞得一面。如今你剛剛來到我們鳳飛樓,那些下人見到你,肯定會覺得你跟那些花魁是一樣的,高高在上,很難接近,又是趾高氣昂,誰人都瞧不起。背地裡肯定還會說,你顧傾城不就是一個歌妓麼,有什麼值得驕傲的。但這不是你呀,你背上這麼一個包袱,你冤不冤呀。」
顧傾城眨了眨美目,覺得他說的好像也有些道理。
韓藝見她被忽悠住了,趁熱打鐵道:「但是,如果當他們看到你竟然拿起掃帚掃地,而且還掃的這麼性感,哦不,這麼努力,他們肯定會認為,顧傾城原來跟其他的那些名妓不一樣,平易近人,沒有架子,不怕苦,不怕累,堂堂花魁,竟然也會主動來掃地,這反而會讓他們更加尊敬你,將你視作家人一般,無形中就拉近了他們與你的距離,讓你能夠更快的融入鳳飛樓。我這番用心良苦,難道你還不明白麼。」
顧傾城都聽傻了,她還真沒有想到,韓藝能從一個掃地說出這麼多大道理來,偏偏還說的非常在理,除非佩服,還是佩服。嘴上卻道:「不---不就是掃個地麼,我顧傾城豈會為這種小事斤斤計較。」
這都罵的我打噴嚏了,還沒有生氣啊!韓藝似笑非笑道:「可我瞧你好像挺委屈似得。」
顧傾城聽得話,眉宇間的立刻透出無盡的委屈,道:「你昨日才把人家請來,可是一轉眼就不見人了,還徹夜不歸,可見你可根本就不重視我。」
敢情你是為這事在罵我啊!靠!那我剛才那一番話豈不是白說了。韓藝暗道一聲,你就知足吧,想當初無衣她嫁到我韓家來,成婚當日,老子就給電劈暈了,啥事都沒幹,人家無衣也不覺得委屈,你不過跳槽來得,說得這麼幽怨,也不怕人誤會。嘴上卻道:「我以為你會感到高興。」
「高興?」
顧傾城雙目一睜,她真想不通這哪裡還有什麼值得高興的。
「當然啊!」
韓藝道:「你想想看,什麼人去你家你會這般隨意對待。」
「不知道。」顧傾城搖搖頭。
白痴!韓藝道:「當然是家人呀,如果是客人的話,那我肯定會好生招待著,這是禮數,但是家人就不同了,家人是自己人,自己人當然就是隨便了,雖然你是剛剛加入我們鳳飛樓的大家庭,但是我早就沒有將你當外人了。」
這樣也行?
顧傾城被忽悠的雙目已經趨於痴呆狀。
韓藝又繼續道:「不過我也不是去吃喝玩樂的,我是真的有要緊事要做,畢竟我要照顧這麼大一家子人,如果你覺得這樣是對於你的不尊重,那我可以無時無刻給你客人的待遇。」
話都讓你說了,我還能說什麼。
顧傾城眉宇間的委屈不由自主的轉化為內疚,心裡也納悶,分明就是我受了委屈,為何我會感到內疚啊!
韓藝身後的小野已經快要忍不住了,一張小臉繃得緊緊的。
正當這時,聽得吱呀一聲。
三人不約而同的轉頭一看,只見其中一扇門打開來,一個胖小子掛著鼻涕,睡眼惺忪的走了出來,將門一關,慢悠悠的往院門口跑去,但是眼睛卻還是閉著的,在經過韓藝、小野身邊時,都視若不見。
韓藝、小野、顧傾城睜著眼睛,呆若木雞。
「噗嗤!」
最終還是顧傾城忍不住了,笑出聲來。
「嗯?」
熊弟突然停了下來,左右晃了晃頭,突然回過身來,見到韓藝、小野,頓時驚醒過來,跑了過來,欣喜道:「韓大哥,小野,你們回來了呀。」
小野呵呵笑了起來,道:「小胖,我們方才就站在這裡,你沒有瞧見麼?」
「是麼?」熊弟愣了下,撓著頭傻笑道:「我剛才沒太注意了。反正你們回來就好了,我還以為我今天要一個人跑步了,你們最近都在忙是什麼,怎麼連小野你也經常找不著人。」說到後面,他的胖臉上又掛著可憐之色。
小野內疚的瞧向韓藝。
韓藝笑道:「是我叫小野去幫我跑跑腿,是關於一些買賣上的事。」
熊弟噘著嘴道:「那小野你也可以叫我陪著你一塊去呀,那樣你就不會感到孤單了。」
韓藝正欲解釋,小野搶先道:「嗯,下回叫你一塊去。」
韓藝瞧了眼小野,隨即笑道:「可是小胖你到時可別嫌累哦。」
熊弟立刻繃緊著臉道:「韓大哥,我怎麼會嫌累,我們以前不也是經常去---!」
「是是是,下回一定帶你一塊去。」韓藝趕緊搶先說道,此時熊弟剛剛醒來不久,智商處於最低,天知道他會不會將當初盜取九燈神棍金子的事給說出來。餘光卻瞥向顧傾城,只見顧傾城一臉好奇之色,不由得暗自叫苦。
熊弟突然也看見了顧傾城,急忙招手道:「傾城姐姐,早啊!」
顧傾城笑著點頭道:「早!」
熊弟嘿嘿道:「我們先去跑步了,待會給你帶早餐來。」
韓藝突然道:「等下,跑步其實也是為了鍛煉身體,既然如此,我們何不藉此做一些更有意義的事。」
熊弟和小野都茫然的望著韓藝。
韓藝笑道:「比如跟傾城一塊打掃這庭院啊!」
熊弟眼中一喜,點點頭道:「好啊!好啊!」
小野也直點頭。
顧傾城卻是一愣,不明所以的望著韓藝。
韓藝笑道:「這下你知道我是有多麼重視你了吧。」
三人立刻拿上工具,開始與顧傾城一塊打掃庭院,雖然韓藝、小野昨晚都沒有睡什麼,但是貴在年輕,精力充沛。
他們三人以前就經常幹家務活,也都是一把好手,而且三人有說有笑的,哪裡像似在幹活,分明就是在玩樂。
過得一會兒,人漸漸多了起來,杜祖華、徐悠悠也參與其中,而夢兒、夢婷則是出去買早餐。
為了刺激消費,增強交流,故此,韓藝也建議他們儘量出去買吃的,當然,如今的商人是良心的,不會搞什麼地溝油,到外面吃跟到家裡吃沒啥區別,廚房就是專門給工匠們做飯,只是以前這都是小胖乾的,但是自從女人日興起之後,夢兒、夢婷她們紛紛自告奮勇的跑去買早餐,她們非常享受外出購物的過程。
這早餐還未買來,但是活已經幹得差不多了。
小胖又是趴在圓桌上,四肢懸空吊著,有氣無力的喊道:「這早飯怎麼還不來啊!我都快餓了。」
惹得大夥哈哈大笑。
過了一會兒,夢兒、夢婷終於將早餐給買來了,幾人紛紛坐下,女人統一坐在石凳上,而男人要麼就直接坐在地下,就跟華仔、小胖、小野一樣,而韓藝則是跟徐悠悠坐在廊道的護欄上,幾人一邊吃著,一邊閒聊著,其中不乏夢兒、夢婷和韓藝拌嘴,雙方是唇槍舌劍,百無禁忌,反正她們對於韓藝的調戲都已經習慣了。
時不時小胖又出來賣賣萌,惹得眾人哈哈大笑。
可是顧傾城才剛剛來到這鳳飛樓,眼前的景象讓她感到非常的震驚,這是當代從未見過的現象,沒有哪家的主人跟僕人可以這麼親密,可以這麼開玩笑,這讓她忘乎所以,什麼花魁,什么半面傾城,都拋到了腦後,感到非常舒服、激動、羨慕,心靈都在顫動,迫不急的像融入進去,在這一刻,她對於鳳飛樓的文化有著進一步的體會。
吃完早餐後,大家就開始幹活了,但是鳳飛樓的人即便是工作,那都是一種享受,因為氣氛太輕鬆,太自由了,大家不分彼此,沒有尊卑,人人都是平等的。
而韓藝則是回到房裡睡了一個回籠覺,到了中午時分,他就出門去了,直到下午才回來。
可這才剛剛坐下喝杯茶,那張少監就來了。
「韓御史,陛下命你明日入宮上早朝。」
「是。」
韓藝沒有感到絲毫的驚訝,因為就在半個時辰前,他已經將那一道關於宵禁制的奏章呈上了,因為監察御史有直接上奏的權力。只是他沒有想到,李治會這麼饑渴,這才多久,就派人來了。
送走了張少監之後,韓藝嘴角掛著一抹淡淡笑容,喃喃自語道:「萬惡的宵禁制,我一定要徹底摧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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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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