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就好,明日就只砍伐一天,我此行前來私事就解決的差不多了,接下來就是山里野生水果採集。江家一系列動作也要儘快著手準備!另外,顓孫伯父已經派人回往長安城,向此間派來至少幾十架馬車和水車,還要江家人給與足夠支持!」
李之話音未落,江縣令大笑著走過來,「那有什麼話說,我們可是一家人!」
江縣令稱呼實則僅是為方便讀者分辨,唐人稱縣令為明府,譬如張縣令、李縣令會被叫為張明府、李明府。
「李先生,現在已是子時過半,是不是唐刀改造明晚再繼續?伐木可是個力氣活,總要有足夠休息時間!」江漢問道。
「我看今晚就繼續下去吧,明日午後在上山就是,熔爐里還有那塊礦石在,眾人情緒也是正旺!」李之看了看周圍情形,做出了如此提議。
「我看也是!」江縣令同樣情緒很高漲,「難得江家大院上下與客人們都這般高昂,便是那些婆娘、女子也毫無困意。反正這裡也影響不到就近人家,既然升起了火爐,就再向後延續看看吧。」
李之轉身望向老祖宗所在位置,居然也見她被江氏等婦人圍著,滔滔不絕地談興正濃。
唐七、方品身邊早堆了十幾把澄亮唐刀,看來三十名軍士所配之物,用不了多久就能完成,如今這些唐刀品質,並不亞於一些盛名在外名刃差多少,軍人嘛,有件趁手兵器,其此時興致要大過錢財。
「大舅,既然如此,江家也取出些常備之物淬鍊一下,我們再多拉出些鋼絲出來,那些鐵樺樹可不是善與之物,多備下些,剩餘部分你們就留下來。」
於是由李之帶領著好一陣子忙碌,直到一個時辰後的丑時過半,也就是凌晨兩點左右,在眾人好說歹說下,老祖宗才返回臥房休息。
這時候江山發現了爐中那塊礦石開始了融化,李之立時緊張起來,忙快步走向前去,他打算打造一把屬於自己的唐刀,以便因此真正造就唐刀無敵一段神話。
疑似天外隕石材料難得,一旦精心打造出來,必然會比任何材質唐刀都要剛硬,再加上融合入古天竺手工鍛造極致工藝,他深信其品質超越了一切現有唐刀。
但與江山見了面,此人卻提出另一套方案:「李先生,唐刀有它鮮明時代意義不假,但作為足可流傳後世罕見材質打造之物,其獨特樣式足夠稀奇也是傳世之本!實不相瞞,自從我獲得此塊隕石,就在心裡反覆設計過,這算是相當成熟一種樣式圖樣,你看看如何?我也想親手將其打造出來,以解數年心頭之癢!」
李之結果一看,瞬間就被吸引住了,那是一柄僅刃長就有三尺有餘寬背奇形刀,尺長龍形把柄,有龍頭做尾端。
刀鍔部位乃不對稱設計,刀背一方為龍垂鬍髯三縷,根根粗如手指,同樣瀝已血槽,開鋒利刃;刀刃一方則是雙翅龍角模樣,擁有優美卻又兇悍弧度。
整個刀身部位,為傳統厚背寬刃變異後的中部略窄,兩端異常寬厚凸出,前端呈雪亮整體寬厚大片鋒刃部分。
刀鋒以完美弧度牽拉出上挑極窄銳角刀尖;順延出另側內凹弧度回展一尺;又以鋒刃尾端凝出另一如刀尖突起;再行後衍出微弧近二尺長後實刀背,已從雪亮變為通體炫紫;與三縷龍垂鬍髯巧妙融匯,長長微弧處有細小龍垂鬍髯延伸下來十幾處,如龍齒般倒須鋒銳凸起。
這樣看上去就具有恐怖殺傷力的異形巨刀,更有寬如一指血槽貫穿整個刀身,刀尖,刀刃,刀背,刀鍔,刀柄都可傷人,殺傷性最強的地方,是刀尖和刀刃兩處,刀尖刺,捅,扎,刀刃砍,劈,削。
如此巨大武器,使刀者必須要具備相當的腕力和巧力,更需足夠內息續持能力,否則不僅傷不了敵人,反而還會自己弄傷自己。
並且設計結構優良,在臨敵運用時,輾轉連擊、疾速凌歷、身摧刀往,刀隨人轉,勢如破竹,實用價值極高,殺傷威力極大,非一般兵器可抵擋。
刀總長五尺、刀長三尺八寸、刀柄一尺二寸,僅是觀其圖樣,就可感任何人揮舞起來,只是其自身弧度所帶來劈砍威力,就可以輕易砍斷小樹,辟開木樁;再由身手足夠的極強修煉者施展,沖入敵群還不如砍瓜切菜一般隨意至極。
整體看來,儘管樣式有些古怪,但結合各部位相互間的功能與弧度承接轉換,其內涵豐富,結構嚴謹,技擊性強,已是具有絕高科學性、實戰性與鍛造凝鍊價值。
李之久久沉浸其中,便是隨後而來的三女也不曾出言驚擾。
良久後,他深深吐出一口濁氣,感嘆道:「毋庸置疑,這樣一把兇悍到僅是刀氣就可傷人的龐然大物,其自發刀意應該已是太強,足以反噬持刀者。但它顯然需要相當繁雜工藝打造過程,稍具兵器常識的人,一眼就可看出,此刀勢大力沉,利於劈砍,怕是任其自行落到地面上,自身分量也足令堅實地面崩裂。如此龐大且複雜設計,會不會打造起來也是極艱難?」
江山笑道:「那是自然,好在我精心思量了數年有餘,信心上與製造流程都已成熟在胸,之前沒有打造,就是因為更優質鍛造工藝的缺失,以及個人能力有所不達,鍛造無力可持之外,更無法將設計理念中精湛部分盡數體現出來!如今有了你的材質鍛打先進工藝和強悍力量,我認為打造它的時機已到!」
沒想到他還有如此執著追求,這個外貌看上去憨厚敦實,性格爽直的壯年漢子,以他的霸道設計,給李之好好的上了一課。
因為這種計算,依然驚喜到哪怕一角弧度都可讓頭髮及鋒而逝,其紮實極致匠師般先進設計理念,已是一種藝術意識貫穿始終。
並在最簡單的數尺空間計算中,精巧避開了所有不對稱武器中,實際招式難以為繼缺憾,而是刻意突出刀具無處不顯鋒芒禦敵妙處,從而令持有者能夠擁有從容換式時間。
「山舅,實話說,我很期待此件霸氣巨刀的鑄造,但心內卻是極為忐忑,畢竟你這等設計已是冷兵器中極致,而我嚴重對自身理論高過實踐的鍛造經驗缺失,讓自己十分忐忑不安!」李之實話實說。
江山哈哈大笑,「我們的優勢在於,已通過長期經驗積累,擁有基於大量上古神器製造文明模式特點,接下來真正鍛制過程只是一種相仿相效而已。有了你精深火候掌控與鍛打工藝基礎,再加上我臨爐經驗,以及幾乎可閉目仍熟作品中角度承接轉折,慢慢摸索,寸寸精研,即使失敗了是種收穫不是?」
李之瞬間就被他的豪情沾染到,「那我們就試試?以我估計,這個過程會極漫長,山舅身子骨可能支撐?其間可容不得半途放棄!」
「這些我理會得,或許難度比我們想像的要小得多,自打我記事起,就對古怪神兵充滿了好奇與嚮往,此等設計繪製出來,在那近三年精算落實之外,還有另三十年窮思竭想,我想它目前狀態已經很成熟了,也許鍛造之時,刻骨銘心的設計理念延伸,會是尤為關鍵一點!」
既然決定了,多說亦是無用,那邊江漢已將唐刀打造人等轉換了陣地,初時尚無多少人關注到這件事,但隨著那份刀型圖樣的傳閱,幾乎所有人都被江山極其大膽的設計風格給驚駭了。
於是,人們逐漸向煉爐方位聚攏過來,江漢也及時派人重新燃起幾處篝火,畢竟入夜秋季還是冷氣逼人的。
現場各種雜音也沒落下來,只余爐前兩人身影穿梭不停。
其實沒有李之存在,江山將他設計付諸於實施根本毫無可能,僅是那塊冶煉成蜂窩狀的通紅物取出,現場人中也沒有幾人可以做到,雖僅有籃球大小,分量卻有一百多斤了。
即使江山之前能抱得動它,如此近千度高溫下的火燙,以目前半原始科技手段下,沒有任何可藉助物能將之從熔爐中取出來。
然後就進入大錘反覆摺疊鍛打階段,江山早換做他手中已有最具大鐵錘,李之則是兩隻巨大特製火鉗並用,看似每一次轉換胚料角度,都是艱難之極。
冶煉出的那塊不知名胚料是海綿狀的,經過反覆加熱、摺疊、鍛打,才可降低胚材中雜質與過多的碳,增加鋼材彈性與韌性。
刀胚含碳需要更均勻,鐵晶體也才會更細緻,成千上萬層的刀胚,是刀劍具有強大韌性的表現。
每一次回爐步驟叫覆土燒刃,如同作畫一樣,將特製紅泥塗在刀胚上,然後將胚料放在溶爐中在此進行進行加熱。
隨著時間推移,兩人間的配合也愈加默契,而李之更容易判斷出,應該在什麼時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已現刀條痕跡胚料抽出,然後以同樣迅疾速度插入秘製冷卻液中淬火。
刀條在冷卻液中「呲呲」作響,再將其取出,去掉覆土,刀條上遂形成高低起伏、濃淡相見的花紋。
這頗值得玩味的寫意山水般紋理不僅是一種裝飾,覆土較薄部位會迅速冷卻,而有覆土較厚部位溫度下降緩慢很多,使得刀身各部位硬度不同,最終形成剛柔相濟效果。
古法鍛制過程,並不全是充滿戲劇張力的,更多時候是辛苦與枯燥的交織,眼見天明,早有人承受不住困意回房休息,現場已不見一位女子,便是清綺三人也熬不住困勁消失了。
短暫胚料回爐時刻,才是李之兩人乘機休息時間,立時就有離其給遞上隨時在烘烤的肉食,司馬承禎則負責了一晚上的酒水供應。
在他看來,旁人或許直感枯燥的鍛制過程,對他卻是從類似於鑄鼎煉丹般的鍛造中,更具有一種細細品味出來的破積攻堅、挑戰常理極限地探索與實踐。
藉此使他面對自然界這個生存環境,深思何等符合其價值取向的攫能特性,在這個定義中,攫能性是解析人類文化及其歷史動力的核心概念,也是道教的長生不死宗教理想結構,對科學技術的一種獲知需要。
李之則趁此向江山體內注入一縷真氣,後者在初時驚異後,也逐漸白的習以為常,終歸入體氣感能讓他保持精力始終旺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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