飲一口茶水,李之接著道,「因此在外埠再行設立紙坊勢在必行,目前我首要目標在鄂州,那裡有一個鎮就叫做紙坊鎮,幾乎家家戶戶從事此類行業。但紙質製造,會產生巨大環境污染,因而紙坊工業,並不適於廣州這樣的沿海城鎮。今後很長一段時間內,廣東地界上不會出現類似造紙作坊,因而這裡的宣紙需求,均要前往鄂州提取。你們所要做的,就是具體分配專賣區域,而貝家負責自鄂州運來,分發給諸家!」
「這樣是可以在價格上統一管理,但若有人直接從旁處進貨,豈不是會衝擊到各自利益?」有人提起疑問。
「貝家僅是廣東地面供貨商,其他地域另有負責,但正清文綺堂紙業只容許地域供貨商提貨,並統一發售,旁家是沒有資格拿到貨源的。長安城曾有人試圖買通匠人,竊取製造工藝,目前已經全部傾家蕩產了。這些人里,還有某些衙門口參與進來,各自官位已然不保,還有人被押入大牢!」
李之這番話直接了當,幾句話就把關鍵之處交代清楚。
從源頭上,徹底打擊投機取巧之輩,方能保證各級專賣商的根本利益。
他這種來自於後世現代最尋常經營手段,卻是大唐前所未見的營銷方式,有人提出疑問,很是正常。
即便是其中幾個關鍵詞語,例如營銷,專賣,提貨,分配,需求量等等,已經是新鮮詞彙了。
「正清文綺堂其他商品也是如此操作?」問這話的是何家一人,他們家在廣州各個坊市中具有鋪面鋪及。
李之搖頭笑道,「包括鼻煙在內,材料上有巨大缺口,僅是長安城就滿足不了需求。即使廣州急需此類產品,也只能勉強支撐一家,就交給貝家吧!」
這話聽上去客氣,婉拒也似乎合乎禮數,但明白人都了解,顯然李之不會將其他產品輕易交出來。
材料短缺?那只是藉口罷了,在刺史府門前巷道發生事清理過後,在返迴路上,彌睿看到李之一行人拉回來的幾車贓物,只留下了兩車有文字的獸皮,另三車被他一句話就送給了李之:「這些破爛石頭拉回來何用,李先生一併幫我們處理了吧!」
那些玉質原石,雖不如李之提前收起的那部分珍貴,也是名副其實的玉石,用它來打造普通材質的鼻煙壺,是沒有半點問題的。
而他之所以嚴格控制鼻煙壺、玉石、珠寶的銷售,不僅因路途遙遠,往來運輸不便,更在於它們本就為奢侈品,一旦全面鋪展開,其價值就會大跌。
酒類倒是可以普及開來,但他不想主動說出來,而是採取待價而沽方式。
自己辛辛苦苦研製出來,豈能不多賺些銀兩,而且尤其是那些在宮中琉璃廠定製的紅酒瓶,成本很大的。
哦,也不對,紅酒可是龐啼研製出來,好像與自己關係不大的。
李之腦袋裡開著小差,就引來甘英豪的旁敲側擊:「李先生的高度白酒與紅酒,家父很是喜愛,出於他身體考慮,我更希望他飲用那種純天然果酒。」
李之暗笑此人故意隱藏起來的急切心理,「嗯?老爺子喜歡哪一類口感,臨走時候帶走幾瓶,略表後輩心意。」
甘英豪謝過後笑道:「七種吧,兩月前就差人去長安城採購了,每種三箱,統共也有個幾百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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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話里略帶表功,以示對於正清文綺堂的紅酒極其重視。
「採購之人去的是門面吧?下一次要他直接去酒坊找我,紅酒類正清文綺堂足有二十八種口味,你所說七種僅為櫃檯上擺得那些,其餘二十一種屬於限購,只提供給皇宮內院,及少部分權貴人士,但價格是那七種的數倍!」
甘英豪不禁面色一紅,本想顯擺來著,不料想卻是露了怯,原來其中還有那麼多門道。
李之不去理此人心中念頭,「一如鼻煙壺,尋常坊市中所見,只不過最普通貨色,真正精品不會公開發售,而且一般人也買不起,其中三千兩銀子的鼻煙壺只是中檔貨,我送給當今聖上的一對就是無價之寶,其材質要比和氏璧玉質更罕見,便是太子的那隻,售價就高達兩萬兩,那種極品貨我也只有十幾隻而已。」
這貨竟明目張胆地賣弄,旁人聽起來卻是個個圓瞪雙眼,聽得是目瞪口呆。
廣州城一個中型世家,全部家產算起來也不過數萬兩銀子,李之似乎漫不經心道出來,僅是一隻鼻煙壺就幾乎抵得上一個家族產業,而且是十幾隻之多。
孫思邈也是暗笑,見勢不忘了添把火,「兩萬之數在正清文綺堂不算什麼,西市的玉器行,有幾尊譚師傅雕刻的擺件,十萬兩起步,太平公主就買去了一尊二十三萬兩的觀音像。」
一時間,房間裡靜得駭人,似乎喘息聲都變得詭異。
所有人都在這一刻重新認識了李之,原來遠在長安城的正清文綺堂,居然有如此恐怖的經濟實力,拿出幾件最貴之物,怕是能買下整個廣州城了吧!
孫思邈口中大部分是事實,但所謂的太平公主買一尊二十三萬兩的觀音像,就是沒影的事了,太平公主乃堂堂皇室公主,地位堪比皇子,反正無人膽敢向其求證,老人家為了幫李之,竟不惜妄言張口即出。
李之的淡笑聲起,在異常靜寂里很顯突兀:「諸位明白我不將鼻煙壺搬至這裡來了?普通貨色不值得藉助正清文綺堂名號,異常珍貴物就那十幾隻,也就皇宮內院能夠買得起,來回帶來帶去的也麻煩!」
說罷,他翻手就將乾坤袋內帶來的幾支紅酒取出,隨手交給甘英豪:「這幾種口味是非賣品,帶回去給老爺子嘗嘗,若喜歡,下次來再帶上些!」
他此舉有顯示乾坤袋的意味,在場人應該都聽說了它的存在,接下來龐大衝擊力,才是徹底震暈所有人的大殺器。
果然,甘英豪眼神里紅光忽閃,「聽聞家裡長老回去後複述,說到李先生的乾坤袋如何神奇,先生莫怪我等見識低下,可否現場演示一下此神物的精妙所在?」
李之看向繼源,他要自持身份的,可不能旁人說演示就演示。
繼源隨即展示一番,令現場躁雜聲音不絕於耳,其中夾雜著驚嘆聲。
但凡中大型世家,都是半修煉性質的家族,今晚來到之人,大多均為修煉之體。
故而他們對乾坤袋比較熟悉,卻也僅是聽聞而已,親眼所見更是頭一遭。
「李先生,正清文綺堂的法器售賣」
聽到有人問起,繼源開口替李之擋了一道,「李先生因為煉器之道,夥同老君殿開設了一門道觀,名曰天機閣,以後就是提供給正清文綺堂法器的專修道門。但乾坤袋仍屬於非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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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就是用煉製材料換取,也需要排隊等候!」
其中原因,各家人已回去講述了,因而對於繼源的回答也在意料內,
不過這不代表他們心中不渴望得到,只是繼源如此替李之答出,就讓眾人一時間不知怎般開口。
實際上在法寶中乾坤袋僅算是低級之物,只要相關材料足夠,較其它法寶更易煉製出來。
但那些法寶,尤其是戰鬥中使用的攻擊類或防禦類之物,就不會是一縷真氣的啟動了,而是需要灌注足夠真元,方能催動法寶發出威勢。
現今世界,能擁有真氣的尚屬少數,固然是這些人人手一件,使用機會也是極少,反倒不如乾坤袋,只要有真氣配套煉製的使用令牌,就是尋常低階者一樣自如操作。
而且它的實用性更適合,因而他們對那種傳說中法寶興致不大,反而對乾坤袋情有獨鍾。
過得良久,還是由貝雲謹慎地試探性問道:「李先生,可有其他解決辦法?這乾坤袋可是作用太大了,擁有一隻在手,遠赴長安城,空著手就去了,再帶回來整批貨,連運費都省了!」
李之哈哈大笑,「原來貝家主打的是這種主意!沒錯,乾坤袋煉製,只需要有足夠材料,內部空間可達上百丈方圓,別說一批貨,整個廣州城一年所需宣紙,一次性就帶回來了!」
「李先生可否透露下所需材料明細?不知方便可也?」貝雲追問道。
「這有什麼可保密的!」孫思邈隨手遞過幾張,「告訴你們一個秘密,其實不只是天機閣的那位煉器大師,咱們的李先生也可以煉製,只是煉製一隻需要耗費兩日甚至更多時間,他刻意隱瞞,只是因為時間上不允許罷了!」
他話點到為止,並不交代具體何如,這玩意兒就需要各人感悟了,察覺出其中技巧的,情願付出數倍之量,李之又怎能拒絕。
當然這只是李之幾人間意會神通之事,他那種貪得無厭商人品性,旁人不知,身邊人可是明白得很。
於是此間氣氛明顯就出現了變化,有人即使很快醒頓過來,也會故作不知,不明白之人都在爭搶著抄錄下來。
不消有人出言提醒,話題已經再一次轉換。
這一次發話的卻是那位何明知:「酒類的話,可否李先生也給廣州城一次機會?紅酒倒還好,高度白酒卻銷路極好,不瞞先生,西鳳高度酒一經面市,就傳到這裡,不消一月,就有大量仿冒高度酒出現,儘管口感遠不如西鳳,卻一樣銷售火爆,我們何家就有一家酒坊製造那種仿冒酒質!」
李之哈哈大笑,「高度白酒不同於宣紙,只要工藝上找到類似類似竅門,配置起來就極簡單,但你們的假冒產品,不過是高度酒中摻入一定比例的,生產過程中製取的低度酒混合而成。其實正規做法是,高度酒通過加漿降度,然後再經過一系列複雜的工藝處理,從而獲得所需度數的低度酒。釀酒工藝不屬於什麼機密。就是酒頭直接勾兌,一樣能產出高度酒,人人皆可自行嘗試!」
何明知猛搖起頭,「李先生此話雖然正確之極,但未掌握完整釀製工藝,產出的高度酒也只會是單純酒精含量不同而已。酒頭直接勾兌,倒也能配製出高品質高度白酒,但只能逢年過節家裡人嘗嘗鮮罷了,若對外售賣,不出一月,就賠得傾家蕩產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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