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驚慄,一時失神,緊跟著就是有人口中怪叫著四散奔逃。
李之卻沒因逃散的人中有普通人,而就此心慈手軟。
身周一股無形力量震顫而開,隨他身形遊走,將周邊氣流瞬間撕碎。
他自身化作狂暴殺戮機器,穿梭於半空裡,那種單純技法發揮到極致後的刀氣鋒芒,每一次揮舞,便是幻做實質性切割力道,無情將被觸及者生機剝奪。
厲風襲卷,森寒刀氣耀眼貫穿不絕,身影展動之間,轉念時間裡,已是遍地橫屍凌亂。
李之並未因有夫人們在一旁觀瞧,而令血腥場面稍減。
身為修煉者,只有見慣了這等潑天血氣,方能讓自身意志錘鍊。
清綺小心看護著已在張口欲嘔的瑜然,有心喝止李之的肆意屠戮,離其卻在一旁搖頭阻攔。
一向粗獷性格的懿懿,也是有些不忍之色流露,只有龐啼兩眼閃爍著精光,緊盯著自如穿梭的夫君身影,嘴角撇出一抹崇拜的笑意。
有人在高聲求饒,發自於某一大師口中,卻在眼神示意另一位一級大師,悄然逼向清綺四女所在之地,雙眼透著凶光。
離其不等此人臨近,便是一拳揮出,威勢凌空激發。
拳頭尚隔著那人丈許,拳勢罡風已然臨體,無視他的能量護體,怦然在其胸口擊出寸許塌陷。
那人圓瞪著兩眼,充溢著不可置信的駭絕之色。
轉瞬離其的拳芒快速閃動數下,隨沉悶砰砰聲音不絕於耳,拳下之人已是全身骨骼粉碎,癱坐成了一團。
「清綺夫人,看到了吧?這些人兇殘之極,李先生之所以斬盡殺絕,正是能感知到他們氣息里的囂戾,而且這些人是刻意為之,另有人在暗處潛伏!」
離其的話,讓清綺神色俱變,忙向四處打量。
龐啼低聲道「七叔所言不差,這是個陷阱,好像他們知道我們今日裡要來此地!」
清綺旋即明白過來,眼前這些人,修煉者與普通人混雜在一起,就是為了遮掩身跡,伺機起事。
針對於自己幾位女子,顯是欲將擒住當做人質,用以脅迫李之。
而李之的憤而殺伐果斷,正是探出這些人的目的。
說時遲,那時快,李之忽然出現在,方才高聲呼叫的那名二級大師身前。
在其幾乎面孔扭曲的表情里,手中刀芒閃過,二級大師的那顆頭顱,就於李之身影展動之間,轉眼就削落在地。
想是恨其耍些陰謀詭計,他身子遊走之際,只腳已踏上正在滾落的頭顱,噗嗤一聲,踩為稀爛。
一百多人,就在半盞茶時間幾乎盡數滅絕,唯留兩名錦衣華服的年輕人,因過度驚嚇,被驚駭在當場。
李之身影風一般滑過,二人身子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全身已被禁錮。
「咻!」
他的身形如電,在突兀中忽然爆射而出,於瞬息里閃到十幾丈外的山腳一隅,在血光與撕心裂肺般淒吼聲中,兩道身影倒在了血泊里。
在李之再一次飛遁向他處之時,離其給幾位夫人解釋
「暗中窺探者共有四撥,動輒二級以上大師境界,算上已被滅掉的那些大師級,密謀此次計劃的一方,出動了十六名各級大師,顯然他們是想有所作為!」
龐啼本身就為一級大師境界,她的探識力卻不輸於離其
「隱在四處的八人,並未能照計劃行事,必是沒估算到正文哥哥與七叔的真正實力,他們被嚇住了!」
「是何方勢力,沒打探出來底細,就敢對我們動手?」清綺緊皺眉頭道。
「應該是泉州港內某些勢力所為!若真是他們的暗中聯合,這份膽量也太大了,不僅因李先生的身份,西域的國賓們可不是擺設,他們究竟為了什麼,不怕引起兩國間關係產生嫌隙?」離其也是眉頭緊鎖。
龐啼笑道「看到了那兩名富家公子裝扮之人?恐怕他們才是這一次沒頭腦的弱智行為主使,或許因年輕氣盛,閉塞住了判斷事由的理智!」
瑜然明顯此時適應了不少,奇怪道「啼兒,怎麼見你一點不怕血腥氣?或者說你本就是冷血性情?」
「因為我提前知道了這些人的可惡之處。」龐啼依舊笑意漣漣,「而且我的淡泊心態,只在正文哥哥面前出現波動。即使小時候最窮苦交迫的時候,看待事物一直冷靜得很,自己也是感到莫名奇妙!」
幾人交談之時,已有兩處隱藏之人,再也不認為自己身跡隱秘,展開身形就向遠處逃離。
李之揚手施出飛劍,身子緊跟著騰空之際,飛劍鋒芒不見散逸,卻自半空裡身軀一折,當空落下之機,已然由三寸大小化作了兩尺寬,半丈長的巨型闊劍。
片刻之後,飛劍舒緩的飛落在李之腳下,沒激起半點氣流涌動。
李之兩腳踏上,那把飛劍也在意念指引之下,咻地飛遁入廣闊天際中。
分頭逃竄的四人,有兩人在瞬息之後就被飛劍超越,爆裂能量自他投擲出的騖龍斬上漫天飆起。
風捲起仿佛欲將空氣都要撕裂的巨大氣勢,所蘊含殺機繼而爆發出來。
寒芒引帶出細碎如驟雨傾落,挾裹著咄咄之音,盡數沒入奔逃的兩人身體。
厲肅之氣,已肆意流轉於他們體內,眼望著自己的身子,在血光里分崩離析,旋即二人意識化為烏有。
離其還是首次見識到李之的飛劍之勢,飛劍上的英姿也同時被步出禮拜堂的數百西域人望到。
就在眾人的一片轟的譁然之聲里,李之已追趕上另外二人。
等他轉回來,那兩人已倒在血泊里,面對著馬赫迪緩緩降落在地,對方已看到外間情形,急切問起。
李之收起飛劍,微微笑著說起
「泉州港內有海上走私行為,我這一次來動了治理的念頭,像是這些人不甘利益被侵犯,不知在哪裡獲得了消息,潛伏在此間埋伏著,被我發現了!」
馬赫迪回頭望了趕上來的阿菲法一眼,不無擔心地道「我怎麼覺得大唐內地沒有戰事,似乎也不安全?你可要照顧好了公主的安全!」
阿菲法忙出聲幫著解釋「正文哥哥本身就是修行中人,修煉界就是這個樣子的,強人的世界裡,免不了爭強鬥狠!」
阿明也是及時遞言「李先生為大唐唯一市舶使主管,沿海港口均屬於他的管轄範圍,治理亂象乃是職責所在,觸動到某些人的利益,才會招來報復行為!」
馬赫迪點點頭,回身囑咐一同跟來的幾位阿訇「快些找人清理了,這裡是風景區,影響太大了!」
神情呆滯的阿訇們,這才如猛然間驚醒,忙私下裡招呼自己人,趕上前去清理。
裡面不乏修煉者的身影,倒也沒有幾人被驚嚇到嘔吐,但自手腳移動里,看得出來他們很是拘謹,任誰面對上百具血肉模糊的屍體,能保持住心理穩定?
那兩名混跡在死屍里年輕人,被離其拎著丟在了一旁。
李之並沒有第一時間趕過去,而是走向曾經的殺場,囑咐人將屍體堆在一起。
等周圍清理得差不多了,出聲讓那些人遠離,召喚出天火,不消半柱香時間,已將現場焚化一空,甚至連地面上血跡也幾乎不見蹤影。
不止這幾百名西域人始終覺得膽顫心驚,便是遠處各方位圍觀遊客們,也是惶恐感始終縈繞心頭,再是膽大之人,也不敢走上近前來探個究竟。
李之等到一眾人等趕往靈山聖墓,才返身走向倒在地上的兩人。
出掌拍醒其中一人,他冷然道「先由你開始,若講一句假話,經由那一人證實,你就再也沒有活路!說吧,為何埋伏在此?身後的勢力是哪個?」
那人臉上肌肉始終在劇烈抖動著,濃濃恐懼,使得他徹底陷入了戰慄狀態,但不影響嘴巴蠕動。
半個多時辰後,兩人的審問結束,再一次將他們身子禁錮,李之走回夫人們的身邊
「他們兩個就是主使者,包括死去的兩名年輕人,均為泉州港內四個家族的三代公子哥!昨日下午,四個家族中的二代們開了會,混跡在刺史府的嫡系傳來消息,我將要針對於經營海上走私物品者實施打壓!」
「是不是那些家族中的二代,遲遲拿不出具體主意,這幾位年輕人憑著一腔血氣,私下裡動了心思?」離其笑問。
李之點頭無奈道「現在的年輕人怎麼沒腦子的?我就是身份再普通,身邊可是存在有帝國特使及一干阿卜杜勒皇族,此等舉措不是在拿舉家性命玩火自焚?」
「現在的年輕人?」清綺一旁抿嘴而樂,「就像你自己已經多大年紀似的!」
「我再年輕,也能分出個輕重緩急,何況這些人連對方的修為底細都沒搞清楚,此地距離廣州並不遠吶,難道他們沒聽說過我的惡名?」李之鬱悶道。
離其笑曰
「你自己也說了,年輕人沒腦子的,他們四個怕是還沒先生實際年齡大。況且人家事先計劃過了,先拿下幾位夫人藉機脅迫,就是聽聞了先生惡名,這種方式也足以值得一試!」
「七叔,你怎麼總向著外人說話?」旁邊的龐啼不滿道。
離其呵呵樂著解釋「我是處在他們的角度看待問題,好理清楚其中的來龍去脈!」
李之搖頭嘆道「其中利害不能說他們毫無感知,或許正如七叔所言,是僥倖心理害了他們這許多人!」
懿懿忽然插言「不見得就是他們的私下之舉,調動這許多大師級人物,難道他們家裡人會一無所知?我看不見得!」
李之點頭,「可能僥倖心理並不止幾位三代人,但二代們講出來會牽扯到很多事,或許睜一眼閉一眼,才是最真實情形!懿懿,你可以啊,看待問題能舉一反三了!」
懿懿面色不禁流露出幾分得意,「事情明擺著,十幾位大師,應該就是四家絕大部分實力了,短短一夜功夫,幾位年輕人怎麼可能安排的如此周密,而且不為家中人所知!」
「但其中有個問題,是誰泄露出我們此行行程?甘刺史暗中調動軍隊一事,會不會也暴露了?」離其有此一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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