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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午後異常暖人,特別是在洛陽宮修繕時都裝用了質量技術,比當初更加好的玻璃後,陽光透過玻璃灑進殿內,厚厚的地毯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也異常的舒適,慵懶的坐在靠窗的沙發上,讓人不由自主的心生懶意,恨不得就這樣一直望著窗外的景色到永遠。
洛陽宮貞觀殿的同心閣內,諾大的廳里只有李弘跟武媚坐在沙發的兩端,李弘仰著臉,讓陽光能夠直射在全身上下,耳邊則是武媚在給他講當初的故事兒。
整個同心閣內,沒有一個宮女跟太監,除了這母子二人之外,就是乖巧絕美的白純,坐在兩人對面,為兩人午後的閒談斟茶倒水,三人就這麼靜靜的享受著午後的陽光與靜宜。
「哦……那照您這麼說來,紀王叔與父皇一般年齡大了?關係還挺要好的?越王叔李貞也是很受父皇重視啊,難怪父皇繼位時,他們比自己繼位還高興。」李弘慵懶的感受著陽光的溫暖,懶懶的說道。
閉著眼睛的李弘在武媚停頓時應完聲,剛把兩腳舒適的放在茶几上,就感覺雙腿一疼,雞毛撣子不知道何時就招呼了過來,於是急忙睜開眼睛放下雙腿,嘿嘿看著一臉嗔怪的龍媽。
「身為大唐太子能不能有點兒儀範?再這樣下去,等元日大朝賀時,豈不是讓他人笑話?」武媚懶得多說,這麼多年嘴皮子都快磨破了,自己也沒能把太子管教出個樣兒來。
每次一與陛下吵架拌嘴,當兩人的矛盾衝突點轉換到李弘身上時,兩口子都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但顯然李治更有資格指責武媚沒有把李弘管教好,而武媚也是很迷茫,這十幾年來,自己到底是怎麼管教李弘的?怎麼就一點兒效果也沒有?真是親生的嗎?
「以後我會注意的,大朝賀時,兒臣自然是不會給您和父皇丟人的,當然,更是不會為我大唐丟人的。」李弘嘿嘿笑哄著武媚,邊說邊就要挨著武媚坐,卻被他龍媽手裡的雞毛撣子頂在胸口,不讓其過來討好她。
「白純你也坐吧,本宮向來沒把你當成宮女、奴婢看待,所以這私下裡也不必過於拘束。」武媚看了看妖嬈嫵媚的白純,哪能不知道李弘的心思。
這是變相的讓自己承認白純在其東宮的地位,要不然怎麼自從來到洛陽後,特別是今日,遣走了所有的宮女太監,獨獨留下白純侍奉他們兩人?還不就是為了讓自己知道白純的存在。
「母后,那我到底是不是在皇宮生的啊?」李弘端著茶杯,思索著紀王與父皇的兄弟關係,但思索卻不由自主的跟著武媚嘴裡的陳年往事兒,飄到了自己的出生時期。
「怎麼就不是在皇宮裡生的了?當初要是早知道生下來這麼不省心,還不如……。」武媚無奈的搖搖頭。
李弘繼續剝繭抽絲般的若有所思問道:「剛才您說您是永徽二年,父皇把您從感業寺接回宮裡的,然後永徽三年就生下我了?」
「怎麼了,哪裡不對嗎?懷疑你是撿來的?」武媚斜眼問著,但依稀可見額頭絲絲黑線繚繞。
「那倒不是,兒臣怎麼可能是撿來的呢。」某人依然是對他龍媽額頭漸漸浮現的黑線毫無所覺,沉浸在龍爹跟龍媽的感情八卦中,掰著手指頭若有所思道:「父皇是永徽二年五月為皇爺爺服孝滿的,您就算是要進宮,也得六月七月了吧?」
「嗯,你接著說。」武媚一手拄著下巴,一手拿著雞毛撣子無意識的擺弄著,但語氣神情已經明顯不耐煩了,一雙鳳目充滿了冰冷的寒意,盯著依然還毫無所覺的某人。
「兒臣是永徽三年二月出生,按照懷胎十月來算的話,這時間……喲……啊……對不起母后,兒臣不是那個意思……疼…啊,母后您別打了,兒臣真不是那個意思,您剛才不是……真打啊母后……。」
「小兔崽子,本宮忍了你好久了,就想看看你李弘又要作什麼妖,你還挺能耐,你什麼意思?是想說你父皇不孝?還是說你母后我不孝?懷胎十月?關你何事兒關你何事兒……!!!」說道最後,武媚打一下問一句、打一下問一句,都快把被堵在沙發上的李弘打成大唐的傻太子了。
氣喘吁吁的武媚挺著劇烈起伏的高聳,被打飛出去的雞毛撣子被白純撿起來急忙再遞迴到手上,雙目凌厲的看著一直喊痛的李弘。
「我不是那個意思,母后您誤會兒臣了,兒臣是想說,是不是兒臣比其他人懷胎時間長或者短,這不是您剛才說兒臣過於聰明嗎?什麼文曲星下凡了啥的,所以兒臣就懷疑,是不是兒臣在娘胎里孕育的時間過長,才導致了兒臣這麼聰明。」揉著被武媚打得生疼的手臂,李弘快速的討饒說道。
武媚不屑的笑了笑,拿著雞毛撣子指著李弘,淡淡道:「說,你今日來到我這宮殿裡到底想幹什麼?一會兒是問我你父皇跟紀王的關係,一會兒又是越王之間的關係,現在又開始折騰你自己的出生,你到底想幹什麼?今日不給我一個明確的答案,看我怎麼收拾你!」
李弘看著母后臉上的神情,顯然對於自己八卦她與父皇之間的事情,並不是真的在生氣,恐怕真正讓她生氣的是,自己算計著懷胎十月的事情!
因為這件事情大家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父皇跟母后的故事,是發生在父皇還在為皇爺爺守孝期間,所以如今就算不是秘密,但也是讓母后跟父皇不願意提及的事情。
但至於她與父皇之間的情事兒,關於侍奉先帝、而後再是當今聖上一事兒,武媚任何時候都是嗤之以鼻的態度,自己與先帝之間清清白白,不曾負當今陛下。
而且那個時候,先帝在皇奶奶長孫氏去世後,身邊除了昭容徐惠外,其他人根本就入不了先帝的法眼,由此便可知道,皇爺爺對皇奶奶的深情有多真。
那時候,就算是得到皇爺爺寵幸的徐惠,有生之年也是被封為昭容,甚至在大臣的勸說下,太宗皇爺爺都沒有立後徐惠的打算。
加上李唐皇室的胡人血統,沿襲胡人習俗,在自己父親去世後,娶父親的女子為妻又是常態,因此李治與武媚之間的事情,才是能夠在朝野之間名正言順的關鍵所在。
當初大漢朝的王昭君出使匈奴,同樣是在先嫁給匈奴單于呼韓邪的情況下,在呼韓邪去世後,兩度嫁給了呼韓邪的兩個兒子,而且還都誕下了子女。
何況,在大唐這個時期,胡人習俗對於大唐的影響簡直是深入骨髓,無論是從生活用具、還是音樂、食物等等上,大唐都是受胡風影響很深。
胡桌、胡椅這些日常用度,自然也是受胡風影響,如今才成了人們日常生活中不可缺少的物件。
所以李弘才敢如此大膽的去揣摩龍爹跟龍媽的事情,但他在揣摩的同時,卻忘了武媚懷他時還在感業寺,因此才犯了武媚的忌諱,被狠狠的揍了一頓。
至於武媚能夠進宮,有當初蕭淑妃與王皇后相鬥,蕭淑妃刻意請求李治拉攏武媚入宮的原因,也有武媚肚子裡有了被挨揍的李弘的原因,所以也就造成了李治召武媚入宮的決心。
揉著身上被龍媽打得生疼的地方,一旁的白純卻是連看都不看他一眼,頓時讓李弘覺得深入寒窯般渾身上下冰冷,太傷心了,被人打了也沒個人關心自己。
「倒是無事兒,就是想起來了隨意問問的。」李弘疼的齜牙咧嘴,但還是得回龍媽的話。
「你李弘問事情緣由能夠沒有目的?說,這紀王跟越王難道也招惹你李弘了不成?」武媚面色冰冷,小兔崽子是越來越神秘了,今日突然拉著自己進入同心閣,肯定是充滿了不明的用意的。
「哎呀,現在還沒有眉目,所以兒臣不好下論斷,如今兒臣身兼尚書令,這天下百姓的疾苦自然是得放在心上,這事兒八字還沒有一撇呢。」李弘看著玻璃窗外,李治牽著李令月的小手,兩人在窗戶外面探頭看裡面,李令月大呼小叫的聲音隱隱從外面傳進來。
「就算是你不身兼尚書令,難道你李弘就能不顧及蒼生疾苦了?我讓你做的事情做的如何了?」武媚淡淡的問道。
說起此事兒,李弘就會覺得,自己這個儲君日後繼承大統是沒跑了。
因為,歷史上這些事情,是母后請求父皇的,而現在則是變成了尋求自己,那麼是不是就說明,母后如今已經沒有了參政議政、甚至是把持朝堂的野心了呢?
「差不多了,元日後大部分就可以實施了。如那:勸農桑、薄賦徭,免除長安關中地區的賦徭,廣言路、杜讒口,大唐八品以上官員增加俸祿,這些元日後就能立刻實施了。至於其他的,兒臣覺得還需要斟酌一番,不過兒臣覺得都可行,兒臣替天下蒼生謝謝母后的母儀天下!」說起正事兒,李弘也變得正色了起來。
李治跟李令月緩緩走進來,正好是把這些聽了個一清二楚,李治也是嘴角含笑,直呼皇后仁愛,願為天下黎民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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