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無影無形的力量,萬物生長,花開花謝,在這亘古不變的世事輪迴中,有的人被時間改變,有的人改變了時間,一星隕落,黯淡不了星空璀璨,一花凋零,荒蕪不了整個春天。
君不見,長松臥壑困風霜,時來屹立扶明堂。
「說說吧,楊收怎麼樣了?還都查到些什麼?」李子木閉目養神,語氣平靜。
沒有邊界的心軟,只會讓人得寸進尺。沒有原則的仁慈,只會讓人為所欲為。李子木知道,有些事躲不了,逃不掉,該是面對的時候了。
「楊收認罪自盡了,自盡前,他長跪不起,愧對殿下提拔之恩,愧對楊家列祖列宗,感念殿下留給楊家一線生機,自覺無顏面見殿下,即拔劍自刎而死。」隨喜面無表情,一臉平靜的言道。
「終日奔波只為飢,方才一飽便思衣,衣食兩般皆具足,又思嬌柔美嬌妻,娶得美妻生下子,恨無田地少根基,門前買下田千頃,又思出門少馬騎,槽頭栓了騾和馬,又思無官被人欺,一品當朝為宰相,還想山河奪帝基,心滿意足為天子,又想長生不老期,一旦求得長生藥,再跟上帝論高低。不知足若奈何啊……。」
李子木感慨一番,一首「不足歌」震驚了隨喜。
殿下這才華真是滿溢而出,無處安放啊。
「楊家……?」
「楊家滅族。」
四個字,血淋淋的代價。
「獨留楊收小女一人,已有八歲,望殿下決斷。」
李子木沉吟一下言道:「送往百濟吧,留在此地,她活不到過年,那些人是不會放過她的。」
「殿下仁慈。」
「呸!仁慈個屁,還有嗎?」
「火鳳軍全員三次明暗詳查,沒有什麼大問題,不過。」
「不過什麼?」
「暗查時,隱隱約約,看到了黃家的影子。」
「有多暗?」
「很隱秘,斷斷續續,行事小心翼翼的。」
「稍安勿躁,切勿打草驚蛇,暗搓搓的,順藤摸瓜,瞧瞧是哪個黃?」
「遵命。」
隨喜心有神會,現在黃家分於兩處,一處是清源的新貴黃博,一處是琉球的本家掌舵人黃湯,這裡面是不是只有一處,或者是兩處都有聯合插手,各種詳情,耐人尋味。
「有意思……。」
李子木也不是傻子,來回串聯猜測,裡面水很深,渾濁之下,暗流涌動,有的人開始不安分了。
「另據密報,胡三刀對陣後漢大將李托時,心有異端,有點出工不出力,敷衍的感覺很明顯。」隨喜接著言道。
「這不是有的人不安分了,這是好多人不安分了。」李子木一陣陣頭大,這才離開不到三個月,後院此起彼伏,好不熱鬧。
隨喜說的有道理,我在清源郡,還能壓得住場子,一離開,就暴露出這麼多的事情,看來要來一次大的整風運動?有的人有必要敲打敲打了。
「聊聊高興的事,沫白的母親和妹妹在哪?」
「就在南平,就在小院。」
「我們倆商議一個人選去百濟把沫白換回來,身邊離不開他,後面的事情也離不開他。」
「殿下,心裡有了人選?」
「哈哈……,套我話?要不咱倆都寫個名字,對一下暗號?」李子木來了興趣,打趣道。
「恭敬不如從命。」隨喜也來了興趣。
看著那個共同的名字,兩人嘿嘿賤笑。
「你的字真醜。」
隨喜瞬間感覺不好了,那不是我的字,那是你的。
不留懸念的書,不是一本好書,就很棒!
南平府衙。
黃博坐立難安,眼皮直跳,總覺得隨總管今日,看我的眼神很……很迷惑?
難道最近自己做錯了什麼事?
最愛的茶水喝得都不香了,寡而無味。
召來管家,也是黃博的心腹之一,耳語一番,從上到下,細查一遍。要不,今晚他睡不著。
當然該有的禮節還是要有的,向吉王殿下進貢的禮單再翻一倍,對多出來的幾位貴人,連夜採買周全,還有就是隨總管的那一份,重重安排一番。
別院客房內。
夜深了,兩母女還沒有安歇,一邊做著針線活,一邊在聊著悄悄話。
「娘,吉王殿下回來,今日怎麼不召見我們?」小妹李嫣然窩在椅子裡,抱著雙腿,有點不開心的言道。
「吉王殿下何等身份,今日又是天色已晚,你哥又不在,你稍安勿躁。」
陳氏心裡也有點煩躁,兒子去了遙遠的地方,現下不知道怎麼樣了?兒行千里母擔憂,許久未見,都是想念,再說,這何止千里,撓撓的。
「咚咚咚……。」
敲門聲打斷了母女的遐想。
「誰啊?」
「李子木……。」
「不認識。」
「在下李從謙……」
「不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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