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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眾人散去,林亦一才攜著木槿去了大姨娘屋子。
好在現在下人們都恐怕大姨娘的天花,躲得老遠,倒也不怕被人瞧了去,留下木槿在屋外守著,林亦一自己進了屋。
「姨娘這滿臉的痘子可真是唬人」林亦一找了個地兒坐了,笑道。
大姨娘無奈一笑,「這勞什子伎倆三小姐就不要取笑了。」
林亦一緩緩搖了搖頭,認真道,「我這可◇☆◇☆◇☆吧,∽.∧ns♂b.≌m不是取笑,姨娘能想出這樣的法子,我倒很是佩服呢,把那大夫都唬了過去。」
「那大夫不過是夫人隨意找來的一個小郎中,沒見過什麼世面,見了我這滿臉的痘子,都不敢近身就急急忙忙的出去了倒還真是要謝謝夫人這般的不用心了,居然這麼輕易的就被糊弄了過去。」大姨娘輕輕摸了摸自己的臉,語氣不似剛才那般無奈 ,反而添了一絲嘲諷。
「不過好在侯爺還是對我有幾分真心的,我出事了,侯爺是真的難過呢」想到吳侯爺,大姨娘的嘴角浮起一個小小的弧度。
這也算是些許安慰吧,林亦一無聲一笑,隨即咽下嘴角的苦澀,輕快的開了口,「好歹這麼些年了,人心都是肉長的,侯爺怎麼可能對姨娘沒有真心呢,我在一旁倒是看得真切。」
「是啊,」大姨娘緩緩笑了。「侯爺一向待我很好。」
「今兒的事兒算是成了,倒還順利,姨娘緊著工夫收拾東西吧。就這兩天了。」想著安氏安排的人怕是有些要回來幫大姨娘收拾東西搬屋子了,林亦一不再多說,起了身說道。
大姨娘抿嘴頓了頓道,「勞煩了。」
「客氣。」林亦一緩緩點了點頭,隨即便轉身出了屋子——
安氏這兩日心情那是大好,少了個心腹大患的感覺原來是這麼的痛快,她將這個喜訊托人告訴了身在王府的吳夢妍。當然也沒忘了改了口氣兒把這個悲劇告訴同樣身在王府的吳夢怡。
一個姨娘患了天花,吳夢妍不以為意的翻過這一頁,她滿腦子都想得是怎樣報復林亦一才能被讓自己痛快。這王府的日子安靜規矩,讓她憋得快要發狂,只有恨著林亦一才能讓她找到一絲髮泄。
吳夢怡得到這個消息後卻是擔心的不得了,幾番想找個藉口出府。可卻沒能出的去。一個著急愣是不小心暈了過去。
請了大夫過來把脈卻不想來了個意外之喜,吳夢怡有孕了。
「怎麼來的這般巧我那苦命的姨娘就要去了,上天就送了我一個孩子」吳夢怡一邊難過抽泣一邊柔弱無骨的靠在三王爺的懷裡無助的說道。
三王爺凌燁聽著吳夢怡的話兒心中一疼,用大掌撫了撫吳夢怡削瘦的背脊,安慰道,「怡兒莫要難過,傷了腹中的胎兒就不好了,你姨娘命苦。你難過,本王也難過啊」
「王爺」吳夢怡伸出雙手緊緊擁住三王爺的腰腹。哀求道,「好歹讓怡兒見姨娘最後一面。」
三王爺輕嘆一聲,搖頭道,「不可啊,你那姨娘患的是天花,很容易被傳染的,你萬萬不可近身,有什麼話兒想說的便寫了信讓丫鬟們送去就是了,不然你再出事,本王可如何是好啊?」
吳夢怡看著三王爺關切的雙眼,知道自己是去見不了大姨娘了,不禁失聲痛哭,竟是連最後一面兒都見不著了…
三王爺不停拍著吳夢怡的肩膀,無聲的安慰懷裡痛哭的人兒——
深夜的平陽侯府靜謐極了,到處都陷入了黑暗的沉睡,不過在一處偏僻的破落小院兒里卻閃爍著星點的微光。
「姨娘可是想好了,可不能反悔,這一走可不能再回來了。」林亦一穿了一身黑色的夜行衣,看著面前因為緊張不由面色蒼白的大姨娘問道。
大姨娘握緊微微發顫的雙手,迎上林亦一詢問的雙眼,定定的道,「都到了這個份兒上了,三小姐不必顧慮這些,我不會反悔的。」
「姨娘明白就好,」林亦一緩緩點了點頭,喚了招財進來,「這是我的一個朋友,身份具體你不要多問,總歸是來幫你的。」
招財對著大姨娘拱了拱手,並不多說。
大姨娘雖是驚疑招財的出現,卻不多問,自己本就是求人幫忙的,話不能說太多了,於是便說道,「三小姐放心,我曉得。這件事情說好了任由你來安排的。」
「恩,」林亦一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即讓木槿拿出自己帶來的包袱,「換上這衣裳,夜裡也方便些。」
秋荷接過木槿手中額包袱,打開一看,原來是兩套黑色的夜行衣,還有兩件黑色的寬大的斗篷。
大姨娘和秋荷對視一眼,道,「三小姐考慮的周到。」
話罷,二人便進了裡屋換衣裳去了,很快便換好了出來。
「很好,」林亦一見兩人的衣裳還算合身,便接著說後話,「你們的行李這兩日我們已拿走了大半,剩下的都是些小碎玩意兒,你都收拾好了吧?」
大姨娘沉穩的點了點頭,「恩,都收拾好了,我和秋荷一人一個半大的包袱,不累贅的。」
「那就好,」林亦一心中思量著似已周全,片刻後接著道,「那我們出發吧。」
木槿將手中的斗篷遞給林亦一,給了林亦一一個擔憂但卻又信任的表情。
林亦一抿唇一笑,「寬心。」
在黑夜的包裹下,一行四人走的無聲無息,很快便消失在一處院落之中——
天亮了,春風吹開一夜的霧氣,天邊綻出一抹橘紅。
「走水啦!走水啦!」
「外邊兒是什麼聲音,這一大早兒的這麼吵鬧?!」安氏不悅的撫額起身,語氣不快的問一旁候著的月霜道。
見安氏醒了,月霜連忙上前伺候,一邊輕聲細語的回道,「回夫人的話,是大姨娘住的院兒走水啦!」
「哦?」聽完月霜的話,安氏一掃適才的不快,追問道,「怎麼回事兒啊?」
月霜扶著安氏更衣,邊說道,「具體的奴婢也不甚清楚啊,只知道是昨兒個大半夜起的火,到了天明,竟是燒了個大半兒,尤其是那大姨娘住的屋子,真真兒的燒成了灰燼,下人們都說那麼大的火,大姨娘和她那丫鬟肯定都被燒成了灰,現在那火還燒的旺呢,這會子真救火呢」
安氏邊繫著領口的花扣兒,便蹙眉細想緣由,好端端的怎麼會走了水,這樣兒的天氣也不會出這樣兒的事兒啊,除非是有人故意,想要害死大姨娘,大姨娘真是與人結仇啊,都快死了,還受了那火燒火燎之痛,真是可憐啊。
想到這兒,安氏心裡樂了,「可憐我那命苦的姐妹兒了,臨死了還得受這痛楚。吩咐那邊兒救火的人慢著些功夫,大姨娘可是帶了天花的,別燒不乾淨,還染了別人身上!」
「是。」月霜低頭恭敬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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