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臘腸狗雖小但被掏出內臟還是會有血跡留下,草屑上的血跡蒸發很快有些乾枯,一滴滴梅花狀的血液蜿蜒指出一條道路,這些血跡殷紅,不像行屍的血液是黑色的,小狗身上的致命傷就是肚子上被撕開的口子,種種跡象說明這隻小狗是被活活剖開肚子挖出內臟的。
李顯這一路行來見過許多比這隻狗慘的多的行屍,有的人被活生生撕開肋骨掏出心肺,有的人活生生被扯下下頜骨留下一條血紅的舌頭搭在脖子上,還有的下半身被活生生吃完人被疼死,但這些都沒有給他留下太深的印象,反而是今天看到的這隻慘死的狗讓李顯覺得有些可憐。
為什麼會這樣?李顯也在問自己,因為從小經歷的種種人情冷暖世態炎涼,人類的冷血自私恩將仇報,種種的人生醜態都曾.裸展示在過他的眼前,人姓本惡,李顯相信這個,所以面對一個個慘死的人類他都能冷然面對,你死了只是在贖罪,這就是藏在心中他對現在這個世界的看法。
李顯關心的只是跟他有關的人,對陌生人他連起碼的憐憫心都沒有,這種思想也許有些偏激,但當他的師父為了救一地之民慘死街頭卻連一張裹屍草蓆都無人願意扔來時,他就知道這個世界遲早會滅亡,只不過現在這種滅亡的方式讓他有些不適應罷了。
「師兄哥哥,這裡!」余沫兒輕輕扯了扯李顯的衣角,指著眼前的教學樓悄聲道。
寂靜的環境,一抹血滴組成的路標消失在黑沉沉的樓道中,黑暗的樓道呼呼吹出的冷風就像是正長大著嘴等著獵物出現的妖獸,詭異的環境讓余沫兒不自覺放輕了聲音。
「上去!」
殷紅的血跡從艹場上一直延伸入教學樓,紙屑亂飛的樓道中三個人拾階而上。
這種教學樓從外表上看還沒有大問題,但當三人的身影緩緩消失在樓道中時李顯就發現了詭異的地方,從商場中找來的地圖上面標記的很清楚,這個地方的名字叫做臨江新城,既然是新城那麼這裡的建築就應該沒有多少年頭才對。
李顯在外面也看的很清楚,街道上,居民樓的房子都很新,確實是一副新城的樣子,但這棟教學樓,牆面斑駁輕輕一碰就能掉下一層白灰,腳下的階梯也出現一條條細微的縫隙,小塊的水泥用腳一踩就會碎裂,刷著綠漆的金屬副手布滿鐵鏽,那點綠色只能在極少的地方才能看見。
這棟教學樓不僅給人的感覺不新,甚至李顯感覺它應該出現在那種人口死絕,荒廢了幾十年的村子中。
學校里的四棟樓肯定與外面的房子建造的時間相差無幾,造成這種情況的唯一可能就是這棟樓已經被鬼占了去,成了鬼魂們的住所。
人說以人養玉,是什麼在養?就是活人的生氣在養,有活人經常出入的地方就不會有荒蕪破敗死氣沉沉的感覺,那建築被活人的生氣感染同樣像是被注入了活力,不會很快破敗陳舊,與之相反,若是死氣入侵,鬼魂借居,那建築就會很快變的陰氣森森,恐怖破敗,尤其是現在白天太陽無法提供正大光明的力量驅逐這種死氣,建築物的破敗會更快更明顯。
但這棟樓又與李顯認識里的情況不同,這棟樓破敗的太過明顯太過迅速,一定有李顯不知道的情況在這裡發生了。
殷紅的血跡一直向樓道上走,沒有離開樓道進入到樓道外的走廊或者教室,那個小小行屍拿著狗的內臟看來有很明確的目的。
李顯在兩女前腳步極輕沿著血跡走,忽然他感覺自己的衣角又被很輕微的拉了拉,李顯身體一頓回頭正好迎上冷冷和余沫兒帶著一絲緊張恐懼的眼睛。
冷冷沒有出聲比劃了一下三人的腳下,李顯低下頭看去,在他身後的影子竟然在貼著樓道左右搖擺,這影子輕輕向左晃動一個角度,這個角度不大,然後又輕輕向右晃動,就像是古老掛鐘的擺錘一樣很有規律的一下下搖動。
如果你突然有一天發現自己的影子也變成這樣,自己會慢慢的動來動去,那麼恭喜你,有鬼物住進了你的影子裡,當夜深人靜四下無人的時候,它就會沿著你的腳下爬到你的背後,然後它會輕輕拍一拍你的肩膀,等你回頭時趴在你背上的鬼就會吹熄你肩頭的一盞本命燈。
人的左肩右肩和頭頂各有一盞本命燈,三盞本命燈代表了人的三魂,一盞本命燈熄滅代表命格暗淡,三魂有離散的可能,這個時候的人命火非常微弱也最容易被鬼魂控制,被你背著的鬼魂就會趁著這個機會上你的身。
不過對李顯這種道力在身的人來說,這種荒村野墳鬼叫人的伎倆就太過小兒科了。
「沒事,不要緊!」李顯搖頭示意無礙,見他們中最專業的李顯說沒事,冷冷和余沫兒都微微鬆了口氣,這種影子亂動的情況可很讓她們擔心了一陣。
就在三人正要繼續走時,樓上突然傳來細密沉悶的腳步聲,寂靜的環境裡這腳步聲就像踩在人的心頭,讓人不寒而慄。
「啪,啪,啪!」
這細碎沉悶的腳步聲間隔極長,一聲聲響起就像是有人一走一停然後又繼續走一樣。
李顯拉著迅速閃身躲入樓道外的走廊上,在走廊的拐角處有一個一人多高的巨大盆栽,盆栽里的植物已經枯黃死亡,發黑的枝葉掉在盆景中似乎連泥土也變成了黑色,整個盆栽里只剩下一個烏黑的主枝孤零零插在那裡。
這個地方避人耳目又是在下風處,行屍從樓道經過既不會看見他們,也聞不到活人的氣息,藏在這裡不會被輕易發現。
行屍或者是別的什麼東西將要出現,事到臨頭了冷冷和余沫兒瞪大眼睛,鼻尖冒汗緊張的都不敢呼吸。
兩個女孩感覺似乎過了一個小時,但實際上不過剛剛才幾個呼吸過去,樓道上小小的身影從上面出現,這就是三人在幾個街區外觀察到的那個小學生。
這個小學生一走一停,走的很慢,細碎沉悶的腳步聲就是從他腳下響起,小學生手裡拿著一塊新鮮的肝臟,肝臟沒有被撕咬的痕跡,但小學生正用手不斷撕下一小塊一小塊的肝臟扔在身後。
李顯見這個約莫五六歲光景的小男孩只是臉色蒼白,穿在他身上那件小小的黃色的羽絨服完好無損,除了有些髒上面也沒有血跡,完全看不出有被行屍襲擊過的痕跡。
圍繞在這個小孩周圍的氣息,雖然感覺不到生人的活力,但也沒有明顯行屍身上應該有的死氣和怨力。
小男孩小小的身影慢慢消失在樓道中,冷冷吐出一口悶氣直起身想要站出去,但李顯卻抓住她的要將她又拉了回來,冷冷詫異回頭看向李顯,她不是很習慣被李顯摟住腰,李顯示意她不要亂動。
樓道里小學生的腳步聲還未消失,又一個一輕一重的腳步聲響起。
冷冷扭頭看去,黑暗的樓道中,一個肥胖的身影搖晃著身體出現,這肥胖的身影胸前龐大的肉坨說明它生前是一個女人,不過現在它只是一隻女行屍,女行屍穿著一身黑色套裝,套裝被撕扯出一道道豁口,豁口裡還露出一塊塊發黑的脂肪,女行屍粗壯的左腿從腳踝開始出現一個詭異的角度。
小腿骨白森森的骨頭茬子支在地上讓它可以行走,而它的左腳卻扭曲向一旁,像是一個畸形。
這隻行屍一邊走一邊一邊仔細找著地上的肝臟碎塊,每找到一個它就把肝臟碎塊填進它乾裂流著黑血的嘴裡,跟著地上的那些肝臟碎塊,這個女行屍緩緩走在小男孩想讓它走的路線上。
直到這個女行屍消失了一會兒,李顯在放開冷冷,三個人站出來,李顯皺眉低聲道「剛才的那個好像是個老師,它應該是以前一直待在教室里。」
李顯抬頭向樓上看了看,然後道「我們快點,上去看看,然後在跟上它們。」
三人腳步很輕速度卻極快,滴著血的樓梯只是短短十幾秒就被他們上完,血跡一直延伸到頂樓的走廊中,李顯示意兩女小心然後走了過去。
血跡的末端是一個漆成黃色的教室鐵門,鐵門牢牢關上,而釘著拇指粗鋼筋的窗戶卻就在靠近走廊這一端,三人的身前。
李顯從乾坤袋中摸出余沫兒要求必須帶上的一面巴掌大的小鏡子,調整好角度向教室里看去,教室里赫然有著不下十餘只行屍,這麼多的行屍在教室中,桌椅雜亂擺放,這些行屍里有少量小學生,多數的都是老師模樣,它們沒有移動,沒有互相攻擊,只是呆愣的站在原地,不移動也不撞擊鐵門試圖出去。
這些行屍不像是自己想待在這的,倒很像是被人囚禁在這裡的,聯繫到剛才小男孩的行為,李顯心中湧出一種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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