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的大海上,突然暴起數十道刺眼的紅光,就好像是張牙舞爪的毒蛇,在海船的甲板上耀武揚威。
宋鐵衣手中的血滴子,在功力的催動下直接分解,化成數十道薄如蟬翼,艷若塗丹的詭譎緞帶。
這些緞帶就好像是鮮花的枝蔓,每一株枝條的頂端,都掛著一枚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這些花骨朵,就是分化後的血滴子。
將血鼎功已經修煉得頗有火候的宋鐵衣,手中的血滴子也不是凡品,兩者聯合之下,竟然還有這等奇效。
紅芒突閃,花蕾綻放,數十小巧纖薄的血滴子猝然打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向最近的敵人。
一時間,甲板上悽厲的慘叫聲四起,一蓬蓬滾燙的鮮血,帶著霧氣噴薄得到處都是。
全力爆發下的宋鐵衣,僅僅一招之下,就將圍攻他的勁裝武者廢掉小半。
這些人不是腦袋被血滴子摘掉,就是身上少了一條胳膊,全都渾身是血地跌倒在甲板上。
另一半人的臉上,也終於不再毫不表情,深深地駭然之色,浮現在他們冰冷的臉頰上。
「不要退,誰讓你們退了,今天你們就算全死在這裡,也必須給我將他拿下!」
看著身體不自覺後退的勁裝武者,血靈獸首勃然暴怒,當即一爪,就將退到自己身邊的那個殺手抓住,猛一用力擰斷了他的脖子。
這還不是終結,就見血靈獸首手上閃爍起濃郁的紅光,然後這被擰斷脖子的殺手,已經死去的身體突然顫動起來。
一道道鮮紅的鮮血,帶著淡淡的黑氣霧氣,從殺手的五官七竅中湧出,最後化為兩條猩紅霧氣,被血靈獸首吸入體內。
血靈獸首享受的神情,以及霧氣中那恍若鬼嚎一樣的悽厲慘叫,讓所有正在後退的殺手,全都不由自主地止住了腳步。
他們突然記起,國師座下的九靈獸首,對他們天生就擁有生殺予奪的大權。
一旦落到這九靈獸首手中,比落到錦衣衛詔獄之中還要悽慘,眼前的這個殺手,就是最好的例證。
「看到沒有,今天你們要麼死在他的手上,要麼死在本獸首的手上!」
鼻息下的猩紅霧氣漸漸消失,血靈獸首似乎還有些意猶未盡,不悅地扔下手中已經乾癟的屍體。
而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原本對宋鐵衣的血滴子,還心存畏懼的這些人,頓時如同瘋了一樣,重新朝著他圍殺過去。
只是全力催動血鼎功和血滴子的宋鐵衣,此時就好像是個張牙舞爪的章魚,任何攻擊還近不到他周身三尺之內,就會被那神出鬼沒的血滴子摘去腦袋。
短短時間,就又有三個無頭屍體,摔倒在甲板上。
眼看他的防禦久攻不破,終於有一個殺紅了眼的殺手,從懷中取出一枚符紙似的東西,咬破舌頭將鮮血吐在上面,同時口中還念念有詞。
「國師赦令,祭我血靈。」
頓時,這個殺手手中的符紙就化為一道紅光,縱入到他的胸口位置。
而經過這個變化之後,原本只是換骨階的殺手,竟然一刀揮斬之下,就拖出一道長約數丈,凝若水晶的璀璨刀光。
擋在他身前的血滴子,就好像棒球一樣被刀光劈飛,然後凌厲的刀光只是略微一頓,就繼續劈向宋鐵衣。
全身已經宛若半透明一樣的宋鐵衣,看著這突然突破自己防禦的刀光,心中悚然一驚,連忙控制另一個血滴子將之擋下。
但他原本就緊著的心,頓時又更加沉重起來。
這一刀的威力,已經遠遠超出換骨階武者的修為,恐怕已經絲毫不弱於煉髒階武者的一擊。
剛才那是什麼東西?竟然可以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將人的修為提升到如此程度!
那殺手一刀揮出,似乎是在和時間賽跑,霎時又接連劈出五六道同樣璀璨的刀光。
如此凌厲的攻擊,就算是宋鐵衣在這麼多人的圍攻下,一時也難以招架,只能竭力避開。
而這一幕落到其他殺手的眼中,卻讓他們看到了希望。
宋鐵衣看著這些人眼中的瘋狂,頓時暗道不好。
果然,忽然又有三個殺手,做出了同剛才那個殺手一樣的事情。
「國師赦令,祭我血靈。」
……
……
頓時,又是三位相當於煉髒階的殺手加入戰局。
縱橫交錯的刀光,在甲板上空形成了一張巨大而緊密的刀網,死死地向下罩落。
而宛如章魚般,操縱著血滴子的宋鐵衣,就像是落入到這張網中的獵物。
「哈哈哈……,宋鐵衣!你沒有想到吧,你以為修煉了血鼎功,就可以克制血蝠教的功法。
但你又何曾知道,血蝠教又豈是只有一門煉血殘章?今天這化血祭靈之法,就讓你開開眼界!
只希望你能在他們的圍攻下留下全屍,否則我該拿什麼東西,去向國師大人交差呢!」
看著殺手中有數人,接連施展出了化血祭靈的禁術,血靈獸首臉上終於流露出了勝券在握的神情。
這裡恐怕除了那些殺手外,也只有他知道這門禁術的厲害,想要修煉這門禁術,首先必須要有國師親手賜下的符篆。
然後****夜夜以自身心血祭煉符篆,等到需要時誠心叩請,則能將自己以往祭煉的心血,在短時間內盡數返還身體。
如此一來,在這段時間內,使用這門禁術的武者必然修為暴增,而且不懼一般內外諸傷,就好像擁有了不死之身。
可凡事有利即有弊,這化血祭靈之法也是一樣,那就是一旦使用了這門禁法,使用者在一刻鐘後,全身精血必會敗亡。
最終內外俱損之下,血肉盡數化為污血,就連骨骼也不能倖免。
可是說,這是一門自殺之術,比之什麼捨身大法,天魔解體還要詭異霸道。
也正是因此,在四個殺手全都施展了這門禁法之後,宋鐵衣的壓力陡然劇增。
他自己最多也就是煉髒階的修為,如今不但要應付圍攻,還有面對四個近乎同樣修為的殺手,頓時感覺力有不逮。
如同章魚觸爪一樣的血滴子,在這縱橫交錯的刀光下,不停向下收縮,距離他自身,已經不過三尺之遙。
可偏偏就在這時,不遠處又突然傳出一聲慘叫。
只見十幾步外,同樣催動血滴子的錦衣衛千戶王暢,因為還要護住楊明,終於一時不察,被殺手刺中胸口要害,頹然地跪倒在甲板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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