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正是范宣,他今天並沒有帶隨從過來,隻身一人上來。
來到亭子外面,亭子的柱子上右書:到此山道剛好一半。左邊寫:請君進亭歇歇腳爾。亭上的橫匾上書:半山亭。
范宣見了不禁莞爾,這書寫之人倒是翹皮。
再看亭子裡有一大群人,其中有兩人坐在亭子中的石桌前,定眼一看,認出其中一人是端王夏止。
心中一驚,上前行了個禮,道了一句:「端王安好,王妃安好。」這另外一人,衣著華貴,長相卻是普通,應是端王妃商九淵無疑了。
夏止見是他,道:「不必多理,坐吧!」
雖然剛剛向山下看時,確實看到一人遠遠墜在後面,但是沒想到竟然是他,左相之子范宣,現任少府少監,為官倒不像其父那樣守城,比之更為開動,是個人才。
只是前段時間突然像變了個人,也不是說他不好,只是變的有些讓人琢磨不透。
范宣道了句:「謝謝王爺!」
也不做作,當即就坐了下來。
「王爺也是要去紅葉寺?」范宣問道。
自己以前可沒有聽她提起王爺也在啊!難道是因為自己的關係,讓事情有了變動?
不管是不是,希望不出差錯才好。范宣在心裡暗道。
「嗯...九淵想去。」夏止正瞭望著遠處的山巒,聽到他的話,回過頭輕輕撇了他一眼肯定道。
「王爺王妃的感情真好!」雖然之前猜測到了,但是真的見到了,還是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嗯。」夏止肯定的應了一聲。
「........」這人什麼眼神,哪裡看出我們感情好了?
側頭看看夏止問道:「不知道這位是?」
問完看看范宣。
「看我,都忘了向王妃自我介紹了,在下范宣。」范宣立即拱手作禮道。
噢!九淵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不就是前段時間,京城的另一個大笑話嗎?
據說這范宣曾經有幸見過護國公府的二小姐萬倩嬌一面,驚為天人,從此神魂顛倒,便找人說媒,上門求娶。
這國公府見他樣貌才學皆是不錯,門第也算門當戶對,也很樂意這門親事。
哪知道這范宣淋了場雨,風寒燒了一天一夜後,像是換了個人。
病一好,就要讓人到國公府退親,左相不同意他就寧願出家當和尚,也堅決不娶。
最後左相無法,只能去國公府退親。
京城的大街上都在傳范宣是個紈絝子弟,品格惡劣玩弄人家姑娘。
出了這事後,現在都沒有人願意和左相府議親了,可愁壞了左相范景,范宣自己倒是渾不在意。
不過九淵覺得,一定不是這麼突然,一夜間說不娶就不娶,肯定發生了什麼事。
什麼事都是有原由的,都有根跡可尋。
就像范宣喜歡萬倩嬌是因為她漂亮,那他後來可能會因為發現她性格上的缺失而厭煩她,也是有可能的。
總之一定有什麼不為人道的原因。
九淵倒是蠻好奇他是因為什麼而如此的。
「你不會是來當和尚的吧,親事不是退了嗎?」九淵戲謔的說。
范宣見她這樣,就知道她一定是想起了外面的傳聞了,自己也是迫不得已啊!
「讓王妃見笑了,我到這裡來倒不是要當和尚,而是找一個人。」
范宣像是想起了什麼,情緒有些低落的說。
「誰?」這山上九淵隔兩年就會上一次,山上的人還是認識幾個的。
「見到了,才知道。」范宣感嘆道。
「.......」裝什麼深沉。
這時夏止突然開口,沉著臉對九淵說:「休息好了嗎,好了就繼續上山。」
「好了,走吧!」九淵笑笑,休息了這麼久也夠了。還是早點上去為好!
於是一群人里多了個范宣,又繼續爬山。
九淵這回爬的還沒有之前遠,就開始舉步維艱了,喘著粗氣。
夏止見了,無賴笑道:「真不知道你上回是怎麼上得山的!」
「.......」總不能告訴他,上回最後自己是被茶味背上去的吧!
夏止向前走了兩步,蹲下道:「上來!」
九淵跼蹙著,內心掙扎。
「快點。」夏止不耐煩道。
九淵索性眼一閉,往他身上一扒,就讓他背著走了。
夏止背著九淵後,步伐明顯慢了下來,但是卻更穩。
范宣看著他的動作,心裡一嘆,端王對她倒也情深。
這山就是在高,石階也終有盡頭,步子邁的在慢,也終於要到山頂了。
九淵趴在他身上,見要到山頂的紅葉寺了,將臉湊到他的耳邊說:「到了,放我下來吧!」
說話時呼出的氣,打在他的耳窩和頸側,暖暖的,有點熱。
夏止側過頭看她,九淵還沒有把頭撤回來,耳垂擦過她的嘴角,身體一震,立刻又恢復正常。
輕輕放下九淵,就率先進了紅葉寺。
九淵疾步跟上,小聲嘀咕著:「走這麼快幹嘛!」
他們一群人進了寺里,說明來意,很快有人上前來安排食宿。
九淵問道:「可能見到了無師傅?」
那小和尚作了個佛禮道:「阿彌陀佛,師叔正在參佛,不見外人。」
「勞煩小師傅稟告,就說京城商門故人,前來相見。」什麼參佛,這話也就糊糊不知情的人,弄一副世外高人的樣子來。
小和尚明悟道:「哦.原來是施主,師叔之前交代過,若是施主來,可直接領去見他。」
「有勞小師傅了!」九淵道。
回頭交代茶香把東西都安排好,便領著茶味去了。
范宣見了也向夏止告了聲罪去休息了。
夏止見人都走了,便對身後的兩人,夏漸和夏概說:「你們跟上。」
說完抬起腳步向後山走去,一直走到後山的院牆邊,翻身上牆,施展輕功,向對面的那座山飛去。
九淵看到了無時,他正在和住持下棋,因為要輸了,手裡抓著棋子,正在跟住持悔棋呢!
九淵笑嘻嘻的走進小院,語帶打趣道:「哎喲唉!這是哪個臭棋簍子在下棋啊!輸了還賴皮呢!」
了無一看是她,臉上立刻堆滿了笑容:「啊呀!原來是商丫頭啊!我就知道你這幾天要來!」
九淵走到住持面前,面色尊敬的行了個佛禮道:「住持大師安好。」
「施主安好。」住持回了個佛禮。
然後對了無說:「既然師弟有故人到訪,我也不便打擾,我就先行告辭了。」
說完與九淵點點頭便轉身離開。
了無見住持走了,笑呵呵的拉九淵坐問:「小丫頭在京城過的怎麼樣啊!」
「好著呢!好吃好喝的,一大幫人跟在後面伺候著。」九淵在他手邊坐下,嘻笑的回答,父親不在了,他又是看著自己長大的,在自己心裡他就是父親一般的存在,總不能讓他一個世外之人,為自己的這些俗事勞心吧!
「好就好,這樣你爹也放心了!」多年好友,哪知道他說去就去了,世事無常啊!
「大師!不知道大師這兩年又去了些什麼好玩的地方。」九淵也不願他想到父親心裡難過,立即轉移話題道。
了無果然上當,想了想道:「這好玩的地方可多了,從哪裡開始說呢!就從駕邑開始吧,這駕邑城邊有一處小鎮,鎮上的男女嫁娶和我們這大不一樣,他們是.......」
了無說著在各地的見聞,九淵聽的津津有味,心思神往,不知不覺日漸西斜,便意猶未盡的和了無告別,道是明日在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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