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趕到藏書閣的時候,傳青海和寧之凡已經都在,整個藏書閣都被翻了個底朝天,裡面的書冊散到一地都是,衛承瑜在門口撿到了一把被撬壞的銅鎖,東陵慕英來到他身邊說道﹕「這藏書閣放著的都是些本派武功秘籍,還有歷代掌門留下來的典籍,這裡一直都是被鎖上的,鑰匙有兩把,這個鎖要同時插進兩把鑰匙才能打開,它們分別在師父和三師叔那裡。」
溫玄瑾湊上前看看那把鎖,衛承瑜看了看他把鎖遞給他,道﹕「這個東西你擅長,要不你看看。」
陸皓英他們幾個師兄弟搜查了整個藏書閣裡外都沒有發現,韋紹英卻看見傅青海和寧之凡一臉沉重,問道﹕「師父,師叔,是不是不見了什麽?」
寧之凡嘆了口氣,說話聲音也不太,韋紹英只隱約聽到他說道﹕「怎麽這麽多東西偏偏就不見了那樣東西呢?」
韋紹英愣了愣,頓時明白寧之凡說的是什麽,忙問道﹕「師叔,您說的不會是那個盒子吧?」
寧之凡又嘆了口氣,一臉懊惱的說﹕「就是!真不明白有那麽多珍貴的秘籍不偷,偏偏偷了那個盒子。」
郁錦商看了四周一圈,道﹕「前輩別介意我問個問題,被盜去的盒子裡面放了些什麽?」
寧之凡愣了愣,對郁錦商這個問題也是支支吾吾,好像並不想回答他這個問題,最後還是傅青海說道﹕「其實也沒什麽,只不過放了寫著下任掌門姓名的一張紙,還有便是華山掌門的令牌,那張紙不見了倒是事小,大不了也只是早點宣布消息,只是那面令牌…老夫已經讓華山弟子搜山,務必要把賊人找出來。」
「不會找到的,因為你們出了個家賊。」說話的是溫玄瑾,眾人都紛紛朝他那邊走去,溫玄瑾讓他們仔細瞧瞧那個銅鎖,道﹕「你們仔細瞧瞧,雖然這個鎖確實曾遭破壞,但其實是只是外面,裡面卻是完好的,不知道兩位前輩可否藉手上鑰匙一用?」溫玄瑾把另一把鑰匙交給東陵慕英,讓她跟自己同時把手上的鑰匙插進銅鎖裡,『咔』的一聲,銅鎖真的開了,也證明了溫玄瑾說的不錯。
他又來到門口,指著房門上似是被武器砍划過的劃痕,道﹕「三爺,你精通各家用的武器,你覺得這些刮痕是被什麽造成的?」
衛承敦湊上前看了看,片刻後說道﹕「看上去應該是斧頭之類的鈍器造成的,只是你說這銅鎖只是表面受到破壞,就是說賊人先用鑰匙打開了銅鎖,然後再用斧頭造成破門進去偷東西的假像。」
溫玄瑾笑了笑,道﹕「三爺腦袋變靈光了。」
「你們看!」沉莞香突然驚呼了一聲,眾人忙看過去,只見她蹲了在一個書柜子前,手上拿些東西在端詳,東陵慕英靠上前,那是一縷三色的線,她看著眼熟,「這不是…」她話還沒說完便匆忙的跑了出去。
眾人追在她的後面來到廚房,還沒有進去已經察覺到了有點不妥,一陣揮之不去的血惺撲鼻而來,走進去看見一個人躺了在地上,脖頸上滿是鮮血,他手上拿著一把染上了血的刀子,沉莞香上前檢查,那人顯然已經沒有了氣息,「屍體還是溫軟的,應該死去不久,致命原因是頸上一刀。」說著,不經意看到旁邊有個打開了的盒子,「傅掌門,您不見的是這個盒子嗎?」
傅青海接過一看,的確是被偷走了的那個盒子,裡面的確放著一面令牌卻沒有傅青海說的那張紙,衛承瑜看了看那屍體,又問道﹕「請問前輩,他是…」
寧之凡找來了一塊布給他蓋上,嘆了口氣說道﹕「他叫苦兒,十年前師兄去科訪武當掌門時,在回來的路上發現了他,當時他不過一個小孩,師兄背他回來的時候他整個身體冷得像冰塊一般,人已經沒了反應,師兄用了三天衣不解帶的守在他身邊,又連續三天為他輸真氣保命,也幸虧他命大才能熬過來,只是從此他就成了個啞巴,沒想到…一個不知感恩圖報的臭小子。」口裡雖然這樣罵著,但是寧之凡更多的卻是心疼。
郁錦商聽著,不禁問道﹕「傅前輩,請恕晚輩無禮,敢問前輩是否早已定了下任掌門人選?」
傅青海點了點頭,回道﹕「對!這事早已在三年前已經定下,如無意外應該不會有任何更改。」
他又問道﹕「那麽敢問前輩,你決定的人選是否在您幾位入室弟子裡的一位?」
傅青海一臉的從容,回道﹕「郁公子說的不錯,除了因為慕英身份特殊又是女兒身,其他四位徒兒都是老夫考慮的人選。」
郁錦商笑了笑,道﹕「那便奇怪了,既然苦兒是個啞巴,應該知道自己是沒有半點機會接任掌門之位,那麽為什麽還要費那麽多功夫把盒子偷走,最後又要自殺逃避罪責?各位不覺得奇怪嗎?」
郭東英擺擺手,滿不在乎的說道﹕「有什麽好奇怪呢?郁公子是有所不知,我們幾個是師父的入室弟子,很多時候我們的武功都是由師父親自傳授,派中其他弟子不得私自偷學窺探,否則被發現了會被廢除武巧趕出華山,可是好幾次我們都發現苦兒在偷看我們練功,他也被我們抓了好幾次,但是師父仁慈只是把他趕去了廚房當雜役,所以如果說他會做出這樣的事還真是不奇怪。」
「好了!人死矣,罷了!」說著,傅青海已轉身離去。
把苦兒的事情處理好以後,東陵慕英帶著他們幾人在華山周圍轉了轉,「真不好意思,你們剛來就碰到這事。」
沉莞香拉著她的手,笑著搖了搖頭,道﹕「這都是你沒法預料,跟你又有什麽關係呢!只是你為什麽看到那縷三色線就知道該去哪兒找人?」
東陵慕英抿嘴一笑,道﹕「小時候我曾用這三色線織成如意結,除了我那四個師兄,我還送給了虎子師兄和苦兒,當時師兄們都跟我們在一起,只有苦兒…剛才我看見苦兒身上的如意結少了一縷三色線,我就知道自己想的沒錯。」
郁錦商對於苦兒的死還有點懷疑,經歷過紫都一案後,他知道東陵慕英總可以看到別人沒有留心的地方,他問道﹕「慕英,你覺得苦兒真的會這樣做嗎?做一件自己得不到任何利益的事情,還把自己的命賠上去,值得嗎?」
東陵慕英以為郁錦商還把剛才郭東英說的話記著,道﹕「郁大哥,你別怪四師兄,他說話一向都是如此,加上他跟苦兒曾經有過誤會,所以他才會這樣。」她皺了皺眉,又說道﹕「不過如果要我說,我是不相信苦兒會做這樣的事,還有如果他真有做過,他又是什麽時候偷去師父和師叔的鑰匙?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偷走以後又安放原處?鑰匙可是師父和師叔隨身都帶著的。
衛承瑜聽著,說道﹕「那便是被人嫁禍殺害,慕英,如果真的是這樣你要查下去嗎?」
東陵慕英搖頭一笑,道﹕「其實我早就知道你們隨我來華山是什麽目的,這案子我會查,但是是以華山弟子的身份。」
東陵慕英回到別院的時候,看見傅青海正負手站在樹下,閉著眼睛好像在想些什麽似的,她回身去屋子裡拿了件衣服給他披上,她知道傅青海還在為苦兒的事難過,她輕輕一笑,道﹕「師父,雖說天氣開始回暖,但還是要小心著涼。」
傅青海拍拍她的手,嘆了口氣,道﹕「苦兒跟你一樣最是體貼,雖然他無法說話,但從他的眼神,他的笑容你便會知道他是在關心你,你知不知道當初為師為什麽不讓讓苦兒跟其他人一塊練功,偏讓他去廚房當雜役?」
東陵慕英回想這事,當年她回去了南國過新年,回來以後苦兒已經去了當雜役,後來聽陸皓英他們說因為苦兒被傅青海發現他在偷窺他們練武,所以傅青海一怒下便把他趕到廚房,不讓他再接觸武功,當年東陵慕英還為了此事跪了在傅青海門外一天一夜給苦兒求情,要不是陸皓英他們來把她拉走,她還真是會一直跪下去,後來看見苦兒在廚房總算不錯她才放心。
傅青海嘆了口氣,道﹕「其實這事說過是委屈苦兒了,當年為師把他帶回來華山時他已經剩下半條命,身體冰得碰上去都會感到刺痛,為師和你師叔花了很多心力才救回了他,只是雖以真氣保住了他的性命,但他以後卻不能學習任何武功心法,他都知道自己有這個毛病,但總是羨慕其他師兄弟能學習武功,很多時候都會躲起來偷看,為師最後沒有辦法只好把他趕去廚房,讓他再也不能接觸武功。」
東陵慕英終於明白,她就知道事出必有因,「那麽師父也相信苦兒,認為他不可能做出那事是嗎?」
「苦兒雖然羨慕能學習武功的人,但他品性純良,心思簡單,難免會被人利用。」傅青海沒有直接回答,但他的話已表明了他的立場。
東陵慕英點頭笑了笑,忽然喊道﹕「你們都聽到了吧?還不進來?」傅青海愣了愣,回頭看去才看見陞皓英他們幾個走進來。
東陵慕英哼的一聲,笑著說﹕「我就說苦兒是無辜的,看!連當年的事都是一個誤會,你們還有想說的?」說著,她的目光停在了郭東英身上。
郭東英自然也無話可說,陸皓英和袁英南見他沒反應的忙一邊一個撞了他手肘一下,讓他說句話,郭東英也是血性男兒,也有他自己的面子和不想承認的錯誤,最後也只皺了皺眉說道﹕「是!小師妹說的是,可是現在人都已經不在了,我們能為他做也只能給他找出真相罷了。」
韋紹英想起衛承瑜他們,遲疑了片刻才說道﹕「慕英,要不找你那幫朋友幫個忙吧!」
東陵慕英卻搖了搖頭,道﹕「這是華山派內的事,我不想他們牽涉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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