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英…!」
東陵慕英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三爺,你想知道誰才是真正下毒之人嗎?我可以告訴你們下毒的人便是襲擊我的人。」
「什麽?」所有人都吃了一驚,東陵慕英走到鄭馨身邊,說道﹕「兇手殺害譚姑姑也是為了報仇,她知道了當年譚姑姑助紂為虐差點殺了自己的父母,所以為了報仇她便對譚姑姑下毒。」說著,她的目光停了在鄭馨身上。
鄭馨一直靜靜的不說半句話,突然她笑了笑,抬頭看著東陵慕英,道﹕「姑娘真的很聰明,對!她是被我下毒,而且是兩次,記得那天我到太醫院給姑娘取藥,剛巧看見她,不經意間知道原來她有病在身,每天都要喝藥,本來也不關我的事,可是因為姑娘使計讓她說出了自己做過的事,我恨她,我恨她為了保命明知道那女人要殺我的家人也不告發,恨她在事情發生了以後也只懂得逃避,所以為了報仇我便心生一計給她下毒,可是她幸運被救了回來,第二次又是這樣,可恨的是她如此命大。」
溫玄瑾不敢置信的看著她,問道﹕「鄭姑娘,你來找我不是想讓我幫你尋人嗎?你在這裡殺人,你應該知道逃不了,你要殺譚姑姑我了解原因,但是慕英呢?為什麽連她也想殺?還有你是什麽時候知道你是…你是…」
鄭馨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溫公子,你們願意幫我,我是很感激,但是對不起,一開始我的確說了個謊言,在淵州的時候小姐給我說了一件事,是跟我身世有關,在這之前我一直認為小姐身上的玉佩是屬於她,因為我聽師父跟小姐說過這玉佩是一直在她身上,是她將來找回家人的信物,但原來這都是謊言,那玉佩是屬於我的,只是在師父把我撿回去時從我身上拿走的,後來送給了小姐,師父在臨終前把真相告訴了小姐,小姐後來在牢中把玉佩交給了我,還說她有辦法讓我逃出去,讓我找回自己的家人。」
溫玄瑾想起了那封信,但是他又不明白湘蘭在信中為什麽不直接把實情說出來,鄭馨又說道﹕「本來我只是想知道我的父母是什麽樣的一個人,所以我藉助你們來幫我,卻不想事實卻是如此,至於姑娘我不是有意想要傷害她,我那天看見她到了譚昭雪的屋子後來又到了琉璃宮,我害怕會被姑娘發現些什麽,所以…」
郁錦商一直聽著,火氣在心裡一直冒升,聽到這裡他一個箭步來到鄭馨面前,罵道﹕「你這個人還有心的嗎?不說溫玄瑾,不說其他人,就是慕英一個人也待你不薄吧?你幾乎要了她的命知道嗎?」
眾人看見郁錦商情緒如此激動忙走上把他給拉開,衛繼儀說道﹕「好了!現在沒事就好,也該還紫都一個安寧了,事情到了如今這個地步,當中涉及了許多恩怨糾葛,每個人都犯了錯,整件事會變成這個地步,始作俑者的確是朕的皇母后。」說著,他走到了湘姑姑和鄭陸聲面前,片刻嘆了口氣,道﹕「鄭陸聲,湘…不,應該叫你一聲顏貴妃,你們犯下的罪狀加起來當誅不赦,但是事情也過去多年了,你們也受了不少罪,朕也不會追究你們的所為,就讓過去的事過去吧!只是這裡你們是不能再留下來了。」
鄭陸聲和湘姑姑知道自己早已犯下了欺君大罪,如今殺人了也不妄想能逃脫,如今衛繼儀卻不但既往不究,還願意讓他們離開,二人激動得一下子就跪了在地上連忙磕頭謝恩,衛繼儀讓他們起來,又說道﹕「最後亡者已矣,皇母后已經不在了,她往日對你們做的那些事朕希望你們能原諒她,朕就在這裡代她給你們賠罪道歉。」
這一句話把他們嚇得不輕,忙道﹕「皇上這話折煞臣下了,皇上能饒罪臣不死已經是皇恩浩盪了。」
「不!事情還沒有完。」鄭馨突然說的這句話讓所有人愣住了,她來到湘姑姑和鄭陸聲面前,突然就跪了下來,二人想要把她扶起卻被她擋了回去,道﹕「說實詰,其實到了現在我還沒能接受你們就是我親生父母的事實,也許是我已經習慣了沒了爹娘的生活,但是我還是想要給你們磕個頭,感謝你們讓我來到這個世上。」
能夠找回女兒,湘姑姑和鄭陸聲已經是心滿意足不再求什麽了,湘姑姑蹲下身來,撫著鄭馨的臉,淚中帶笑的說道﹕「孩子,咱們如今能團聚其他什麽的也不重要了,咱們未來的日子長得很呢!別說這些傻話,來!快起來。」
鄭馨卻笑著搖了搖頭,突然她的眉頭皺了皺,像是很痛苦的樣子,湘姑姑反應不來,低頭一看已看見一把匕首插進了鄭馨的腹部,血流如注不停的湧出,鄭馨頓時身子一軟倒了在湘姑姑的懷裡,看見這狀況眾人都嚇得不知所措。
「孩子,你怎麽這麽傻呢…?」湘姑姑已經哭成淚人,鄭馨臉上泛起了一道笑容,道﹕「本來我就沒…沒想過跟爹娘相認…只不過想知道他們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要丟下我一個人,卻不想會聽見了這樣的一個故事,下毒殺害譚昭雪只為解心頭之恨,如今也好…能見到爹娘一面已經滿足了…」
鄭馨越發氣若遊絲,剛才一番話幾乎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沉莞香走上前想要給她止血卻被她按住,「沉姑娘…」她也不說別的,只朝沉莞香搖了搖頭。
只見她的臉色越來越蒼白,聲音也越發無力,她抬眼看著東陵慕英,說道﹕「姑娘,每次我看著你總讓我想起昔日與小姐的事,我還真希望你是我的姐姐,要是我能早點認識你那就好了,也許我還能回頭。」東陵慕英看著她,聽著她的話心裡不禁抽痛了一下,閉上了眼睛不再看她。
鄭陸聲忍著身上的傷口帶來的痛,蹲下身去握著鄭馨的手,輕聲說道﹕「女兒,爹是醫官,一定會把你救回來,別怕。」
鄭馨看著眾人,笑著說道﹕「謝謝你們,只是我沒有機會了,來生我希望還能做你們的女兒,做你們的朋友,讓我有機會補償這輩子失去還有錯誤的…」話音剛落,鄭馨的手已滑落下來,再沒有任何氣息。
「也許,這樣最好。」看著靜靜躺在自己懷裡的鄭馨,湘姑姑幽幽的說道,但是她的心卻是無比的痛著。
這一切終於都結束,東陵慕英忽然覺得很疲累,也許這樣的結果是她也沒有預料到的,想起自己受襲的那天晚上,其實她早已知道有人在跟蹤自己,也知道那個人便是鄭馨,她從那些碎亂不全的線索裡猜測鄭馨便是當年的孩子,本來她也不敢肯定,直到在來琉璃宮以前她看到了顏貴妃的日誌本和喜孜的遺書,她便肯定自己猜想得沒錯。
她被襲擊以前便在琉璃宮遇到鄭陸聲和湘姑姑,從他們口中知道了當年的故事,知道了這案子的真相,東陵慕英跟他們交換了個條件,她幫二人找到他們的女兒,他們便會站出來坦承這一切,只是沒想到他們都做到了自己承諾對方的卻出現了這樣的結局。
紫都終於回復往日的安寧,在這兩天以後鄭馨的後事已經辦妥,湘姑姑和鄭陸聲決定帶著鄭馨的骨灰回去她長大的地方,雲貴,東陵慕英他們給他們準備了馬車,一大清早便到了宮門前給他們送別。
湘姑姑看上去憔悴了不少,她拉著東陵慕英的手,微笑著說﹕「慕英,希望你別介意我這樣叫你,其實從我第一次看見你就很喜歡你,當初看到你身上帶著那塊玉佩我真的希望你就是我的女兒,可是我知道你是千歲爺,是金枝玉葉,身份如此高貴根本不可能,但是我還是要謝謝你。」
東陵慕英笑了笑,道﹕「姑姑說哪兒的話,要是姑姑和鄭大人願意,我大可以當你們的乾女兒。」
這話讓他們倆欣喜不已,這也是事情發生了以後他們第一次笑,他們連連笑著點頭,鄭陸聲笑著說﹕「這是我們的福氣,只是我不再是太醫院院使,要是願意千歲爺可以喊我一聲乾爹。」說著,東陵慕英他們都笑了起來。
這些日子紫都充滿陰霾,這朗朗笑聲便把這些陰霾和霉氣一掃而空,東陵慕英送他們到城門口,離開前湘姑姑還把自己的玉佩和簪子都送給了東陵慕英,說是這算是一份的謝禮,東陵慕英不好推託也只好收下。
把湘姑姑和鄭陸聲送離開以後,東陵慕英卻不知去了哪裡,最後衛承瑜他們在琉璃宮找到她,「原來你來了這兒,怎麽還想著來這裡?」
東陵慕英笑了笑,語氣像開玩笑的說道﹕「我差點就死了在這裡,想來我也不太適合待在這個地方。」
「慕英…」
東陵慕英回身過來朝他們一笑,道﹕「師父要回去華山了,我也要隨他們回去了。」說著,把自己那面影衛的腰牌拿出來還給衛承瑜。
衛承瑜看著她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他早就料到有這天卻不想會來得這樣快,東陵慕英看見他們的樣子,卻是一笑,道﹕「你們這是怎麽了?本來皇姑父讓我回來就是為了幫忙徹查這起連環命案,現在案子結束了,我也該離開了。」
溫玄瑾忙拉著她,勸著她說﹕「慕英,你真的要離開嗎?皇上說了只要破了這案子,咱們便是正式的影衛,你看這案子全憑你才能這麽快找到真相,這些日子我們還一塊兒查案子找真相,咱們六個要是少了誰都不成事,你…你就別離開吧!再說你早就滿師可以下山了,也該回來了。」他見東陵慕英不為所動,忙拉了拉一話不說的衛承瑜,道﹕「五爺你倒是說句話呀!」
東陵慕英瞧了眼衛承瑜,又拍了拍溫玄瑾的手,笑著說﹕「其實我也猶豫了許久,以前剛到華山的時候還真是總想著回紫都,但也許日子長了也習慣了華山的生活,這次回來竟然有種陌生的感覺,這案子也讓我有很多感受,讓我覺得金衣玉食、名望權力還不如粗茶淡飯,至少自己的人生能自己作主,也許是我這些年都過著自由自在的生活加上這陣子經歷的,讓我覺得還不如待在華山一輩子呢!」
看見東陵慕英如此堅決,衛承敦也著急了,道﹕「你要回去華山,那麽你的皇兄呢?他就願意讓你一輩子待在華山嗎?你始終都是郡主呀!」
東陵慕英一聽,更是笑逐顏開,道﹕「皇兄早就說了,一切隨我的心意,他說反正南國也不需要我來當家,趁著年輕儘管去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偶爾胡鬧任性一次也無妨。」
「罷了!慕英決定了,我們也不要勉強她了。」郁錦商拋下這句話就轉身離開。
東陵慕英早就發覺郁錦商這兩天好像不太對勁,找了半天才在圍牆上找到正在喝酒的他。
「獨飲多寂寞呀!?」說著,來到他身旁坐下來拿了其中一埕酒喝了一大口,看他不看自己又不說話才探著頭問道﹕「郁大哥?你這幾天是怎麽了?總是一聲不響的,之前在琉璃宮你又那麽激動,一點都不像平日你,你到底是怎麽了?」
郁錦商沒有看她,半晌才淡淡的說道﹕「慕英,對不起!那天晚上我就該堅持陪著你,我一直都想待你醒來以後跟你說句對不起,但是看你醒來我是很開心卻又不知道該怎麽開口,現在好了,終於說了出來了。」把心裡話說了出來,郁錦商臉上終於有點笑容。
東陵慕英一愣,反應過來後推了他一下,笑著說﹕「說什麽對不起?這根本與你無關,還有你想要是你真一直陪著我,阿馨未必會一直跟蹤我,我也不會發現她的秘密,更不會遇上湘姑姑和鄭大人從他們口中知道當年的故事,案子也不會這麽快就了結,說來還真該謝謝你,只是…」說著,她看著郁錦商問道﹕「郁大哥,說實話你是不是也不希望我回華山,想我留下接受影衛這身份?」
郁錦商笑了笑,搖頭說道﹕「我不知道,可如果我是你大概也會選擇回華山,雖說影衛的權力很大但也很危險,承受的也很多,這次遇上只是普通的命案你也差點沒命,下一次呢?遇到的可能是會不要命的任務,我知道不管是你的師父、二師兄和皇兄都不希望你成為影衛,所以你無論做什麽決定我都支持。」
聽到這番話,東陵慕英鼻子一酸感動得都想哭,忙笑著說﹕「郁大哥,謝謝你。」二人看著對方,最後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郁大哥…慕英…」溫玄瑾正朝他們跑去,好像很是緊張的樣子,停下了腳步還不停的喘著大氣,郁錦商瞧見他這副模樣不禁說道﹕「你看看你這麽急,是有什麽猛獸在追你嗎?」
溫玄瑾擺擺手,大口的呼吸了幾下,稍稍緩過來才斷斷續續的說道﹕「不…不是…是鄭大人和湘…湘姑姑,他們倆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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