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懷回到屋裡的時候,黑仔已在收拾東西準備睡下,相貌已恢復成了朱貴的模樣,瘦瘦小小,面相普通的一名夥計。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小黑你昨天夜裡、早上一直都沒有醒來,你自己知道嗎?」谷懷問黑仔。
黑仔看了谷懷一眼,沒有回答,只是指了指他肩上的那隻行囊,問到:
「哪裡得來這東西?」
「這個啊……」谷懷本能地有些警惕,按住布袋子的那隻手稍稍縮了回去,道,「從歸寶當鋪那裡買得的。」
黑仔也是瞧見了谷懷臉上的那份不自然,淡然一笑,再看了看那袋子一眼,問到:
「花了多少錢?」
「一百兩。」谷懷道。
「一百兩!?」黑仔不可置信,「你是不是被誆了?」
谷懷尷尬一笑,他自然不會說,這個物件就算一千兩,他也會想辦法買回來。
不過黑仔有些疑惑,不知道他這一百兩從何而來。畢竟這谷懷剛來沙鯤城,從百里鯤山下的一名奴隸,變成一個傭工,剛做了那麼幾天,分文未得。
谷懷也覺得沒啥好掩飾的,便將他那子錢法同黑仔說了一遍。
所謂子錢,乃相對於母錢之物,本質還是通貨。
一說子錢,乃母錢之分割。
子錢之法用於分期支付一定的總賬,但加總之後其銀款的賬面價值要大於母錢債款的總額。
這是因為,考慮這到銀款實際價值隨時間的消散,需要以更多的賬面價值來沖抵。
因此,若非十分之親信之間,任意子錢交易都是以一定的溢價比例作為成交的關鍵。
二說子錢乃高利貸之利。
因為貸錢能生錢,如同母能生子女,故稱之為子錢。
黑仔想了想,道:
「你可知你這個子錢法,之所以能成事,主要有兩個因素?」
「願聞其詳。」谷懷將袋子放在枕邊,也準備睡下。
「一是它與典當的做法有些類似,只不過後期多放了錢給譚掌柜,譚掌柜的畢竟對與自己相近的業務有些了解。」
「是,這是其一。」谷懷點頭,「其二是?」
「像譚掌柜那樣小肚雞腸的人,若不是認識尤老闆,定不會幫你的。」黑仔再道。
然也,谷懷的這一招,大前提還是信用的互換,歸寶當鋪與尤家鋪子之間的信任關係是促成買賣之基本。
很多時候,信用也就是錢。如典當的時候,贖回的時間越長,價格也就越高。這一來是因為存儲的時間長了,當鋪要多些費用,二來還是因為信用隨時間的流失而貶值——於是要用更多的錢買回自己的信用。
谷懷躺在床上,一直未眠,他想等著黑仔入睡之後,自己再看看父親的信。
可正在這時,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傳來。
谷懷起來開門,是沙五六。
沙五六一見谷懷,露出幾分厭惡,也有幾分忌憚。
「你找我們何事?」谷懷問到。
「我道是誰,原來是你這個裝神弄鬼的傢伙。」沙五六沒好氣地道。
「難不成你不知道我住在這裡?」谷懷問。
「我來找黑仔。」沙五六說著身子就往門裡面擠。
谷懷伸手攔住:
「時候不早,有什麼事不可明日再說?」
「有什麼就簡短一些吧,這會兒大家也都不方便。」黑仔披好衣服也立到了門口。
「哼,」沙五六恨意地盯著兩人,「我的事也簡單,就是想你們明天在墨陽坊的拍賣會上,別插手此事,我沙五六一個人來辦,綽綽有餘。」
他的意思應是,拍賣會都讓沙五六來出價。
沙五六再看了一眼谷懷,補了一句道:
「特別是你這個新來的,這種大事就站一旁看著吧。」
「你可知道對手的報價?」黑仔滿臉的不屑,問到。
沙五六一拍胸脯:
「這種消息,有我不知道的?」
黑仔淡淡一笑,再問:
「除了報價,你可知對手的計劃?」
沙五六再哼一聲:
「兵來將擋,水來土淹。」
黑仔冷笑兩聲,搖了搖頭,道:
「沙公子,你想邀功的心情我能理解,但現在夜深,先請回吧。」
「你真交給這廝去辦?」等沙五六走後,谷懷問黑仔。
黑仔搖搖頭,沒說什麼,又回到了床上。
這段時間黑仔好似都有些魂不守舍,不僅看上去精神不足,就連說話都沒有以前那麼有幹勁。
感覺黑仔入睡,谷懷坐回到床頭,拿出那隻行囊,翻來覆去地看著,不忍釋手。
袋子裡有個夾層,谷懷伸手拉開,拿出裡面一張信紙。
展開來,信上寥寥數字,又一次讓谷懷滿心鄉愁:
人生路遠,一切安好……
谷懷嘴裡咕噥了好幾遍,終是輕輕地,合上信紙,放回袋裡,再一聲輕嘆,睡了下去。
又是一個夢。
這次,他沒有夢到谷離。
在夢中,他本在尤氏店鋪做事,但恍惚見好似看到門口有個白袍男子。
這個白袍男子,好似在哪裡見過?
對!上次出車前,好像看到過那身白袍、那張臉,都在車行前的片刻見到過。
這個人是真,還是假?
那人好似一直在店門口等著谷懷,谷懷卻是想要出去看個究竟。但當他要出去時,總感覺腳上有什麼東西束縛著自己,不能動彈。
一翻掙扎之後,谷懷與那人四目相對,暗紅的眼睛。
暗紅的眼睛一接觸到谷懷,谷懷便覺渾身輕盈,衝出了店鋪。
那白袍男見谷懷衝出來,轉向而走。
谷懷不停地追趕著,但發現自己再怎麼努力,也只是能望期項背。
當他即將精疲力竭的時候,白衣男子的背景突然停了下來,轉過身來,遠遠地看著谷懷。
谷懷一看目標就在前方,似乎又有了力氣,飛奔上前。
這次,他追上了,還看清了對方的臉!一張白皙俊美的臉顯得十分英俊,但因為那一雙暗紅色的眼睛,又顯得有些奇特。
是人?是鬼?還是神?
白袍男子靠近谷懷,谷懷站在原地,想要後退幾步,卻感覺不能動彈。低頭一看,突然發現自己手裡攢著父親的那隻行囊。
白袍男子平靜而祥和地微笑著,看著谷懷。
谷懷不懂對方要幹什麼,只是用手緊緊地攢著自己的袋子。
突然,白袍男子的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嚴肅認真。
他緩緩抬起手,指了指谷懷手中的袋子。谷懷心中一驚,將袋子抓得更緊,生怕被白袍男子奪走。可這一瞬間,那男子卻又憑空消失了……
夢醒,谷懷慢慢睜開雙眼,竟發現那個麻布袋子正散發著淡淡的熒光,不亮不刺眼,但在這個漆黑的房間裡顯出一種異樣的美。
這是物件在吸收了五行之力之後的樣子?他趕忙起身,再將袋子打開。
袋子裡面也滿是熒光。
再拿出那封信,信紙上居然也是熒光冉冉。
那光,看上去好像急於讓谷懷打開。
展信,還是那句話:
人生路遠,一切安好。
不同的是,下面還有一句!
商聖之蹤,秘法之源。
商聖,秘法!?
谷懷先是驚訝,沒料到那信紙會變化,隨後便陷入了沉思。
他小時候聽父親說過,上古時期經商之厚者有若干,分別是范蠡、白圭與呂不韋等等。他們死後都被列入仙班,掌管人神兩界行商坐賈之事。
而在這其中,唯有范蠡被封為商聖。
至於范蠡為什麼會被稱為商聖,父親並沒有講太多。但從信裡面這行字來看,商聖的行蹤,或是商聖的生平定與某種秘法相關。
如此看來,父親能在留給自己唯一的信函中寫到商聖之秘法,那他的失蹤或許也與那秘法有關。
而且,這個所謂秘法的消息,恰是在谷懷拿回行囊的時候出現,是巧合?還是一種喻示?
想到這裡,谷懷一陣欣喜。
父親是不是去尋找商聖的秘法了!?
如果是的話,這個秘法是有哪般魔力,讓谷離竟能棄全家族而不顧?
如今看來,要找到父親,就要先找到秘法。
而要找到秘法,就要先要找到商聖的消息。
可是這商聖哪上古賢臣,死去不知多少年,還如何找到?
莫非父親步入了修仙之途?想到這,谷懷身上不禁的了個冷顫。
關於修仙之殘酷他之前早有聽聞,而現在他卻是突然記起一些細節,記得父親之前在談到修仙之事時臉上曾經露出過些許憧憬之色。
可他不能理解,父親在人界什麼都有了,為什麼還要去修仙?
那神仙界又是什麼樣子?
難不成還有更多的財富?
「想家了?」黑仔的聲音突然傳來,嚇得谷懷打了個激靈。
「你,你沒睡?」谷懷忙收起那熒光閃閃的信紙。
「是啊,在憶著明天的事情。」黑仔撇了一眼谷懷手上那些個東西,裝作沒有看到,自顧自地嘆了口氣,道。
「還在想著那墨陽坊的事呢?」谷懷當然記得,明天是跟同黑仔,還有沙五六去爭那黑陽坊。
「是啊,眾多對手,令人堪憂。」黑仔道。
「莫不只是一些價格上的酣戰,有何可懼?」谷懷問。
「如果只是一般的拍賣,那倒是沒什麼。」黑仔道,「最多也就是價格上的打算而已。」
「那你是擔心沙五六?」谷懷問。
「沙五六?」黑仔語氣輕蔑,只是哼哼了現從下,道,「他要想弄點什麼麻煩出來,還不夠格。」
然後他停了停,又道:
「這個拍賣會如果沒做好,不僅老闆的交代完不成,連性命都可能會丟掉。」
谷懷駭然,但也不再意外。之前斗靈貓,就一個敵人,還差點把小命丟掉,想那拍賣場,對手更多,也必然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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