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禮守生恐岳盈夕姐妹二人反悔一般,立刻請出了族譜,一筆一畫極為認真的將岳如意的名字寫了上去,隨後將岳清風祖宅的地契交給了岳盈夕。
也許知道自己幾人將這姐妹二人的財產貪墨不少,岳禮守最終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雖說你們如今自立門戶,但也只是在我們村里,官府上我可不能往上報的。」
岳盈夕顰眉,這岳禮守又要出什麼么蛾子?不由得雙眸冷冷一瞥,寒芒頓現。
岳禮守在冷光線的刺激下縮了縮脖子,難得好心的解釋道:「律法明文規定無男丁不起戶,我現在就給你們寫契約?」
「族長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盤,如此我姐妹二人根本沒有門戶,這一紙契約有何用處?又談何自立門戶?」
岳如意終於卸下了初來乍到的忐忑心情,和想要給岳家族中人留一個好印象的偶像包袱,柳眉輕豎輕叱道,這一輕喝將原來王府夫人的模樣學了八成,讓岳禮守這個大男人在氣勢上又落了三成,心中更是驚疑不定,難道這岳家兩姐妹真的是哪裡來的大家閨秀?
「禮守。」
一個渾厚聲音從後堂傳出,隨即一個身穿靛藍色緞子長袍的老者撩開帘子,他身形略微有些駝背卻依然穩健的緩步走了進來。
「爹。」
「當年我和大堂哥情分不淺,你和清風也算是從小一起長大,如今你這般欺辱他的女兒,你讓為父來日下到地府有何顏面去見大堂哥?」
老者雖說穿著像小地主一般富貴,但從他繭子橫生的手掌和布滿皺紋的臉上,不難看出,這也是一位從田中辛勤勞作出來的。
「爹,兒子沒有,只是當年海神之怒他岳清風帶著一家跑了就再也沒有回來,大家都說他死了,所以爺爺生前才會做主分了田。」
岳禮守面對積威已久的父親終於完全滅了氣勢,此刻竟有些像犯了錯的孩子,低著頭低聲的解釋著。
老者不敢說自己逝去的父親不是,只能不滿的瞪了自己兒子一眼,隨即看向岳盈夕神情溫和的說道:「這就是盈夕丫頭吧,一晃眼五年過去了,你竟這般大了,你莫怕田地我自會幫你要回來!」
老神在在坐在凳子上的三個長老坐不住了,其中一個鼻子特別紅,在十米外就能聞到一聲酒味的長老岳有浪,一臉驚怒的跳罵起來:「好你個岳有鵬,你是大不孝,那可是老族長生前做的決定,你要是反駁了那就是不孝!」
「你放屁!當時我爹是族長嗎?你們還不是趁我不在的時候,哄騙了我爹,他老人家病入膏肓神志不清的能做什麼決定?今兒還敢四個大人對付兩個孤苦無依的孩子,還要臉不要臉?」
岳有鵬不敢罵自己的老爹,剛好將憋了一肚子的火朝長老撒去,沒有了面對岳盈夕時的溫和,岳有鵬怒氣騰騰的罵道,雙眼圓瞪中氣十足,威勢十足。
「別跟我說這些,反正田地五年前就分了,你家還分了五畝呢,惺惺作態!」
另一個三角眼的長老岳有海,陰沉沉的坐在椅子上,滿臉諷刺冷冷的說道。
岳禮守渾身一抖,下意識的朝後跳去,高聲喊道:「爹,我當初聽你的沒敢要,可是娘...」
「沒錯,就是我要的,死老頭子,這田你不要白白便宜給別人去!」
潑辣的聲音伴隨著帘子被人一把拉開,露出了一個圓滾滾的老婦人。
老婦人一雙小眼睛此刻微微眯著,緊緊的盯著岳盈夕,隨即往地上一坐,雙手捏住裙子大聲哀嚎起來。
「哎喲,這日子怎麼過哦,岳有鵬你這個沒有娘心的,我為你生了三個兒子,哪一個不要錢不要田的?現在小四子又要上學了,你在敗家把好好的田送出去我就跟你拼命!」
岳有鵬顫抖著手,指著地上撒潑的老婦人氣的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說什麼好,只喃喃念著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
「夠了,這田我們不要,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清冷的聲音如同一把尖刀狠狠的划過,將一個個面露醜態自稱為長者的人,剝離的乾乾淨淨,一切的醜惡都暴露在陽光之下。
「好,這可是你們說的,禮守把人給我趕出去,無父無母還拋頭露面的,真是晦氣。」
在所有人都愣神中,老婦人從地上竄了起來,高聲說道,哪裡還看得見剛剛撒潑的眼淚鼻涕,一臉得意洋洋的笑著,露出一口不甚整齊的大黃牙。
岳盈夕冷冷一笑,帶有三眼皮的桃花眼輕輕一眨,一道紫光快速划過,只見她一字一頓的冷然道:「晦氣?」
老婦人只感覺自己腦中仿佛被大錘重重一擊,只感覺腦中轟轟作響的疼痛起來,一瞬間眼前的一切都開始有些模糊起來,她抱著頭躺在地上卻是連哀嚎都叫不出聲來。
直到聽到岳盈夕清冷的聲音,老婦人頓時渾身一個激靈,猶如一盆冰水在冬日瞬間倒下,她牙齒打著磕卻是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只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瘋狂叫囂,妖怪,她是妖怪!
「盈夕丫頭,不要說傻話,堂爺爺肯定把田還你。」
岳有鵬也不管自己的老妻正躺在地上出醜,一臉焦急的跟岳盈夕說道。
岳盈夕面對岳有鵬才有了一絲緩和,岳有鵬真心假意岳盈夕自是能看的清楚,這個實誠的老人真的是記得跟自家爺爺的情分,不遺餘力的幫助自己。
岳盈夕朝岳有鵬福了福身,身姿大方渾然天成,竟是將岳如意的姿態學了個十成十,她微微一笑道:「堂爺爺,我們姐妹自己可以養活自己,但是我也不是白白將自家田地送出去的,我說了我有一個條件。」
「盈夕丫頭!」
岳有鵬還想說什麼,卻被岳盈夕輕輕搖手制止住,只見岳盈夕轉過頭,雙眸不帶一絲波瀾對岳禮守說道:「既然你答應讓我姐妹二人自立門戶,又有無男丁不起戶的規矩,那麼便過繼一個無父無母不出五服的男丁到我爹名下,並且契約上也要註明我三人日後榮辱與岳家無關,你可同意?」
岳禮守卻沉浸在那無底的黑色深淵中,無情寒冷在黑色的旋渦中旋轉攝住他的心魄,恐懼瀰漫心頭,是遇到過什麼才會有這樣噬人心魄的眸子?她是從地獄爬出來討債的惡鬼嗎!
岳盈夕緩緩的勾起雙唇,這樣就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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