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午膳席上,文妃微笑著問:「聖上,昨晚過得開心嗎?龍體是否得到了充分的休息?聖心是否得到了滿滿的快慰?」
「朕今晚再給你說,你講過用膳就要心意地品嘗,就像當作生命中最後一次。」估計其餘美人在「橫眉冷對」,帝妃二人靜默地品嘗著豐盛的午餐。
「愛妃,需要御膳房單獨為你備餐嗎?」趙煦溫柔地問。
「皇家日子本來就肥上加膘了,皇上,您想一想,民婦懷孕吃些什麼,臣妾已對這宮裡的飲食相當滿意了,再說,御醫給我的建了言獻了策,我隨心所欲地想吃點什麼便罷。」
聽到「肥上加膘」,劉美人想到昨夜自己的「遭遇」與失落,好比自己一大山乾柴,被潑上冷水。火氣一下子就竄上來了,大聲譏諷道:「還肥呀膘的,你長成一個肥豬看看,看聖上還喜歡你不?大膽,你竟敢把堂堂的大宋皇室比作一頭豬。」
劉美人覺得還不解氣,把目光轉向趙煦:「聖上,如此妖女,為何還不降罪於她?」
趙煦激動地站了起來,氣呼呼地吼道:「昨天,朕才教訓了你,這才幾個時辰,你又忘了,你簡直喜歡把雞毛當了令箭,愛好在雞蛋裡挑骨頭,成何體統?」
目睹著這場「龍鳳相爭」誰也不利的小小風波,眾位美人連忙打著圓場:「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劉姐姐算了,凡事以大化小,煩惱自消。」
想到自己在皇上心中的穩固地位,想到眾位姐姐的仗義執言,想到皇上的秉公決斷,文妃暗自竊喜,微笑著打量著一切,靜默無言,覺得這頓大餐賽過任何一頓,細細地品嘗起來,她才不願火上澆油呢!
趙煦不像文妃這樣心無掛礙,吃著「氣膳」,頓覺任何一種佳肴在他口中皆淡然無味,草草用罷,漱了口,逃也似的睡午覺去了。
文妃約上靈兒和七位姐姐,她其實也請過劉美人,劉美人仍然沒有氣過,她咬牙切齒地罵道:「走走走,你走快點,把肚中的龍胎鳳胎弄掉才好呢,誰跟你一塊走呀?」
在御花園中,八姐為了讓大家開心,想出三個描述植物特徵的謎語令大夥猜,眾人紛紛同意。
「身體足有丈二高,瘦長身節不長毛,下身穿條綠綢褲,頭戴珍珠紅絨帽。」
二姐想馬上猜出,央求道:「八姐,提示一下唄。」
「在鄉村,叔叔嬸嬸們用這種禾稈來做掃帚,又吸塵又輕便。」高美人興高采烈地提示道。
文妃自然知道答案,閉口不言,她立即想到小時候與哥哥弟弟們漫山遍野地瘋跑,用高粱穗子來裝飾頭髮,與夥伴們「拼殺」的有趣情景。
「哦,是高粱。」二姐樂開了花。
眾位姐妹紛紛誇讚二姐好頭腦。
「小時青來老來紅,立夏時節招頑童,手舞竹竿請下地,吃完兩手紅彤彤;為了公平起見,這下該三姐猜了。」
胡氏想著小時候猴子一般地迷食桑葚,鄉親們還用來作為飲料飼料以及釀酒的原材料,忙回答:「桑葚。」
文妃認為用紅彤彤來形容這種美味的漿果,實為不妥,糾正道:「姐姐們,你們小時候吃它時,將小嘴和小手弄紅了還是弄紫了?」
「好像快要黑了。」眾人不約而同地回答。
「這就對了,用『吃完兩手紫紅紅』來形容才更為得當。」
「是呀,這就叫『內行聽門道,外行看熱鬧。』」八姐盛讚道。
「哪裡。本姑娘只是不吐不快罷了。」文妃謙虛地笑道。
「青枝綠葉長得高,砍了壓在水裡泡,剝皮曬乾供人用,留下骨頭當柴燒。」
文妃想這個更簡單了,小時候還在麻樹林邊玩耍過呢,忍住不笑,等候其他姐姐表現。
慕容氏搶著回答:「麻。」眾人叫好。
文妃覺察到今日大家的興致頗高,便說:「我也為大家編一個謎語吧,『高高個兒一身青,金黃圓臉喜盈盈,天天對著太陽笑,結的果實數不清。』」
章氏想著前幾日還繡過這種漂亮的植物呢,不假思索地揭曉答案:「向日葵。」眾位美人立即在腦海中想像著這種北方尋常而迷人的亦花亦果亦樹的「陽光精靈」,文妃立即想到那抹和煦的陽光,他已經在心裡身上紮下了根,悄悄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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