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夢如新生。
渡星河用這句話來形容渡劫後醒來的自己。
而她的劍靈則評價道:「可不就是新生麼?皮換了一層,內臟也重長了一半,不到元嬰期就能重塑肉身,炫!」
參水在旁邊點頭:「師父向來跟尋常修士不一樣。不過劍靈你想想啊,師父金丹期重塑一半肉身,待到元嬰就再將剩下那一半重塑了,豈不美哉。」
系統不會主動為她修復。
渡星河思索了一下,半多是真武化身訣的玄冥之力和蠱靈給她的小胖相互起作用。她跟滄衡子分析了一番:「我其實有九分把握不死,但多半要落下點殘疾,還想著跟師兄求點斷肢重新的丹藥慢慢養回來呢。」
滄衡子靜靜聽她說完,才道:「其實也有陛下給你餵了一些藥材的緣故。」
「陛下都給我餵什麼了?」
渡星河吃驚。
應蒼帝在她醒來後,可沒有向她邀功。
她還以為他最大的功勞是把她從海邊撈到地宮裡來,以及把棺材讓給她睡。
「梅花丹氣、水仙寶魂、癸水奇霖」
滄衡子給她列了個清單:「我看到的就這些,總不能十二個時辰盯著吧!沒看到的只會更多。」
他記這一手,就是想看到渡星河吃驚的反應。
不能只有他一個人被陛下的闊氣驚掉下巴。
然而,渡星河看完後只有一個感想:
「怪不得我醒來後完全不餓。」
滄衡子看她的態度淡定,倒顯得自己大驚小怪了,不禁高看她一分。應蒼帝餵給她的天材地寶,就連融羽真人來了也要暗自痛惜——要治好她傷的平替丹藥多如過江之鯽,陛下不會煉丹更不懂製藥,直接餵原材料,可不就是暴殄天物?
殊不知,渡星河是認不得。
這些天材地寶的名字,在她眼裡,就跟自動隨機起名軟體里一鍵生成的天材地寶名字似的。
當然,她還是很感謝陛下:「怪不得我被燒熟的腎重長得那麼好。」
「何止,」
滄衡子猶有餘悸:「當時我看他餵你的那個量,我都怕你醒來後肚子裡要長出六個腎。」
他是真怕啊。
醫修用藥都得看量,過量就是毒。
讓渡星河睡的那都不叫棺材了,得叫培養皿,被愛著的事物會掙扎著長出血肉這句話用在她的臟器里也合適。滄衡子原想看她一起後怕,沒想到從她臉上看到了遺憾,便問她在想什麼。
「沒別的,就是有點惋惜。」
「惋惜啥?」
「我初出茅廬時遇到一具金丹獸屍,對練氣期和築基期修士來說全是好東西,那你說當時我的內臟不是被那火靈根修士給烤熟了?是不是該留下來炒個腰花給我徒弟們吃?金丹的肉,好東西!滄大師你這副想把我抓起來的表情是怎麼回事?」
渡星河一通說,讓滄衡子再也無法直視炒腰花這道菜。
他定定神,說:「你不是挺鄙視輪迴院煉人丹的行為?」
「我想著那不浪費麼」
渡星河這念頭被滄衡子否決了,說此例不能開:「讓練氣期修士嘗到這種甜頭是壞她們的道心,哪天她們就該盼著你受傷了。你別說她們不會,她們現在當然不會,但你這樣做,是無時無刻地考驗她們,把她們培養成這樣的人。」
從一開始,就不要去考驗人性。
渡星河受教地點頭:「那我留著自己吃。」
滄衡子:「」
他操心她,真是純屬多餘。
渡星河樂顛顛地去跟應蒼帝道謝,他沒想過在她面前居功,因此被誇了格外的高興——
只是高興得不太明顯,唇畔笑意淡淡。
「對了,」
他裝作不經意地問起:「你是怎麼突破的金丹?是去越級挑戰靈獸了嗎?」
劍靈這大嘴巴到關鍵時刻很繃得住,沒把她屠了輪迴院分舵的事到處亂說。
渡星河醒來之後,也就跟滄衡子說過。
陛下問及,她便把來龍去脈簡單地說了一遍:「我當時心火旺盛,覺得煩透了,後面縱然受了重傷,心裡也是痛快的。」
從前在多個古代世界裡勾心鬥角,爾虞我詐,過的是遵守規矩的日子。
搜集到誰的把柄弱點,徐徐利用,名聲和手段都至關重要。
但那樣的日子過久了,也並未真正改變渡星河的本性。
她甚至沒想過搜集輪迴院煉人丹的證據公布天下,這在修仙界怕是公開的秘密,正道表面不齒,總有人偷偷用著,凡人的命怎麼算命呢?公布天下,那有何用?有用又與她何干?她衝上輪迴院分舵,多殺一個邪丹師,就少了一份罪惡。
渡星河笑起來,笑得眉眼彎彎,格外好看。
她在做自己喜歡的事,一言一行率性而為,再自在不過。
「我之前一直以為,金丹就是修行階段的體現,只要我靈力強到一種地步,就能自然度過,光有靈力不夠,我便搜羅其他力量,其實不然,」
渡星河頓了頓:「所以我空有同階無敵的實力,卻遲遲沒修成金丹。」
只有金丹以上才稱真人。
和金丹之下的,已經是兩種不同的生靈。
說到這裡,渡星河不禁想,金丹尚且如此,那合體期又該如何?她從未拿恩情報答之類的事情去跟陛下說,便是因為如此,兩人既不是一種生物,也怕是不在同一個維度之上了。
被她的視線掃到,應蒼帝便明白了她要問什麼:
「逐漸理解一切,但問題也變多了。我有時也會想,是不是等渡劫去下一個階段之後,現有的疑惑都會茅塞頓開,煩惱煙消雲散?」
高階修士亦有煩惱。
渡星河開玩笑:「那陛下會不會懷念自己還是低階修士的時候,覺得那會更加開心?」
應蒼帝答得很快:「那倒是不會。」
對尋常修士來說,突破金丹等同中舉。
渡星河也不能免俗地陷入了短暫的高興情緒之中,很手癢想再去打誰一頓,應蒼帝卻讓她再養養傷,她不解:「我都好全了。」
「再養半天,鞏固鞏固。」
到底是前輩給的建議,雖然不知「半天」這標準從何而來,渡星河還是接納了:「不過合體期的煩惱總該比我們金丹期的少?」
「分人吧。」
應蒼帝輕輕地嘆了口氣。
他分出一絲神念來,從海上凝結起一道分身。
怎會沒有煩惱呢?
好久沒出門了,他得做點心理建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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