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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歐陽鋒對面的方志興,卻比他還要惱怒。兩人這番交手,雖然沒有發出大的動靜,但氣勁卻到底有些散逸,影響到了周圍氣機。此時楊過雖然主要面對的是黃藥師,但他處於如今狀態,很難說感應不到周圍。想到這番交手可能成為破壞自己弟子機緣的誘因,方志興又怎能不怒。
再說場中的黃藥師,他雖然處於激戰之中,但作為一個經驗豐富的絕頂高手,又達到了如今這般微妙玄通的境界,怎能察覺不到歐陽鋒的出手。不過感應到方志興迎了上去,黃藥師卻立時放下心來,手指繼續上前,點向楊過眉心。
那邊歐陽鋒和方志興雖然相互牽制,見此卻也重又望向了兩人。眼看黃藥師的手指雖然仍在向前,卻是越來越慢,似乎就此止住一般,方志興心中不由大喜,險些就要出言拜謝。黃藥師此舉,既是能夠隨發隨收,又給了楊過足夠壓力,當真是有心成全。作為楊過師父,方志興自是極為感激。旁邊歐陽鋒也是想到了這裡,面色微變,卻也極是欣喜。
且說楊過面對黃藥師的這一指,自然不能說毫無應對。黃藥師這指剛出,他就想到了數十種應對方法,不過無論哪一種,楊過心中都沒有擋住這一指的把握。想到自己面對師父方志興時的慘敗,他腦海中不由浮現出一個念頭:「難道我又要敗在這一招下!」他這一年多苦思冥想,卻仍是沒有想到破解方志興那一劍的方法,心中一直有著陰影,如今被黃藥師這招引發。一時沮喪不已。
不過楊過命運多舛,又少年成名,自有一番傲骨,沮喪的同時,他心中一股狂傲之氣同樣萌發出來。不甘心就此落敗。
眼看黃藥師這一指越來越近,楊過心中不甘之意越來越濃,似乎想到了自己海邊練功時,面對的滔天巨浪。他在海邊苦修時,雖然後來能夠與海浪搏擊,但是面對大海發怒時湧起的巨浪。還是無以與抗,時常有一種無力之感。此時黃藥師這一指和海中巨浪雖然無有一絲相像,但給楊過的感覺,卻是完全相同。
「人力有窮,我無法與巨浪相抗。難道不能化身巨浪嗎?」楊過心思電轉,腦海中不知為何想起了這個念頭,又想道:「師父常常說『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武學的最高境界,是要追求天人合一。我為何不能與海浪合一呢?」想到自己怒海狂濤掌雖是搏擊巨浪而來,但其中許多招式都是吸收了海浪之意,他心中頓時泛起了一層明悟。知道了自己若想再進一步,需得模擬海浪運轉。
「師父說海浪是由日月運轉而來,我用義父傳授的逆九陰真經,正逆轉換,使的力道源源不絕,但與真正生成海浪。還是差了一些,看來我的內功之中。還應包含日月才是!」日月是為陰陽,楊過想到想到這裡。頓時想起了方志興前一段時間傳授給自己的《九陽真經》,還有以前學習的正逆《九陰真經》,真氣運轉之間,悄然發生了變化。
這些年楊過在海邊練功,與海浪搏擊,又兼修蛤蟆功、逆九陰真經等功夫,體內真氣一直都是極為剛猛,早已不是純粹的混元真氣。此時時刻,他的內功運轉路線,不知何時已經包含了逆九陰真經的路線,又和九陽神功有些重合,真氣性質愈發陽剛。在黃藥師的壓力之下,瞬息之間,便已在體內運轉周天。
眼看陽剛之性已到極限,楊過體內真氣運轉路線然轉變,循著與九陰神功相似的路線不斷運轉。而在一周天后,體內真氣已然化為了陰柔之性,而後繼續尋找之前路線運轉,重又轉為了陽剛之性。在這運轉之中,他體內一股力道似乎由無到有,悄然生發,越來越是壯大,似要蓬勃而出。
如此運轉三十六個周天之後,楊過體內真氣已於至陰至陽之間轉換了十八次,越來越是熟練,陰陽轉化,也只在動念之間。感受到此,楊過精神一動,體內真氣勃發,散發出一股罡氣,護在身體周圍。這股罡氣時陰時陽、時柔時剛、時起時落……在他身體周圍不斷翻滾,似乎無有止歇。無論對手攻向何處,都會被其阻住。
周圍眾人眼看眼看黃藥師出指之後,眼看就要觸及楊過眉心,卻一直凝立不動,也都猜到他是在助楊過突破。紛紛屏息凝氣,生怕打擾了兩人。楊過的武功本就極高,如今再做突破,真不知是何等景象。眾人得見這般奇景,當真是不勝之喜,哪還有其它什麼念頭。
如此過了大概十息功夫,眾人但見楊過腳下雪花一震,在周圍隆起了兩個小圈,黃藥師也陡然收指,負手而立。
楊過發出護體罡氣之後,已然完全信心大增,完全回過神來。沒有感應到預想中黃藥師的指力,他心中略感迷惑,眼看黃藥師負手而立,含笑望著自己,周圍眾人則是或驚嘆、或欣喜、或疑惑、或震驚……表情不一而足。
「過兒,恭喜你走出自己道路,還不快謝過黃老前輩!」方志興眼見楊過似乎有些迷惑,提示道。對於自己弟子武功又有突破,他心中極是喜悅。
聞言,楊過哪還不知是怎麼回事,屈膝拜謝道:「小子無禮,多謝黃老前輩成全!」
黃藥師微微一笑,伸手將他扶起,說道:「你師父和義父關心你,難道我就不是你的外公了,哈哈!」言語之中,頗有些自嘲之意。
方志興聞言,不由呵呵一笑,知道黃藥師不但察覺到了歐陽鋒的出手,還感受到了自己剛才的動手之意。不過他最終不但未曾出手,還替黃藥師擋了一掌,自然沒什麼不好意思。
而歐陽鋒聽到這話,卻是頗為赧然了。他想了一下,上前幾步,向黃藥師道:「藥兄,這次是兄弟的不是,還請藥兄降罪!」竟而向黃藥師深深一揖,賠禮道歉。(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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