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鐘公三人見岳方興說的如此確定,顯然很有把握,頓時臉色煞白,這時突聽他一聲暴喝:「什麼人?」抬手彈出一枚彈丸。
岳方興自從地道出來後,便一直警覺周圍,他方才隱隱察覺到屋外還有他人,因此出手試探。
那人伸手抓住,大喝道:「黃鐘公,你好大的膽子!」
黃鐘公聽得聲音,知道是魔教長老鮑大楚,說道:「是,屬下知罪,只是……」
「只是什麼?」說話間,鮑大楚已和三人一起進入屋中,看到場中形勢,也有些明白過來,他冷哼一聲,先不和黃鐘公計較,轉而打量岳方興和令狐沖。
見到岳方興手中黑白子,鮑大楚臉色劇變,似乎是看到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極為惶恐:「吸星……大法!」。向岳方興喝道:「你們是誰?為何在此?」
岳方興卻不回答,冷笑道:「外面還有何人?一併現身吧!」
房頂一人哈哈大笑,說道:「向兄弟,我們一起下去吧!」話音未落,那人已經從屋頂落了下來,破開身前牆壁,走進屋中。這齣場之法,著實威武霸氣,先聲奪人,一下震住了場中眾人。
令狐沖見到這人身後一人,驚喜道:「向大哥……」隨即想起他是魔教中人,又騙自己被囚幾個月,心下頗為複雜。
這兩人正是任我行和向問天,他們追蹤這魔教四位長老而來,被岳方興喝破行藏,也就現出身來。
鮑大楚、黃鐘公見到兩人,手中各執兵刃,臉上神色緊張,鮑大楚顫聲道:「原……原來是任……任前輩到了。」
任我行「哼」了一聲,踏步而前。
岳方興在前面看的清楚,只覺他身材甚高,黑髮青衫,眉目清秀,只是臉上殊無半分血色,便如剛從墳墓中出來的殭屍一般,心下小心戒備。
任我行走了幾步,突然身子一晃,欺到鮑大楚身前,左手疾探,向他咽喉中抓去。他此行主要目的就是收服這四人,因此也不在乎是否有偷襲的嫌疑了。
這一招極為突然,鮑大楚大駭之下只能被動應對,但他武功本就遠遜,哪裡還來得及。
眼看鮑大楚就要一招成擒,突然斜刺里橫飛來一人,將任我行攻勢阻了一下。他得此相阻,急忙退後,和另三位魔教長老聚在一起,心中驚駭不已。
任我行攻勢頓時落在了那人身上,當場將他打死,抬眼一看,正是方才在岳方興手中抓著的黑白子。
岳方興自任我行進來,便一直緊緊盯著,見其突然出手,擔心對方收服這魔教四位長老後更難對付,當即將黑白子扔了過去,攔下了任我行這一招。至於黑白子接下這一招是死是活,他當然不會在意,反正此人功力已失,留著也是廢人一個,反而可能暴露了他的移魂大法。
任我行身為絕頂高手,一擊不中,便不再出手,轉首看向岳方興,冷冷道:「你是?」他見這少年年紀甚輕,卻能在瞬息之間用此法攔住他一招,壞了他的謀劃,顯然武功、智謀都是不弱,也不知哪一派培養出了這麼傑出的後輩子弟。
岳方興拔劍出鞘,朗聲道:「華山嶽方興!」
任我行見他如此,哈哈一笑,聲震屋頂,說道:「你能接我一招,功夫不錯!」他雖然在笑,但聲音中滿是冷意。這一代華山派年輕一輩出了個令狐沖不說,竟然還有如此傑出弟子,不可不慮。
岳方興當然聽得出他聲音中的含義,但對此毫不在意。他這幾個月武功大進,縱然任我行是絕頂高手,他也有信心與之一斗。而且他既然展露實力,當然有面對打壓的覺悟。
眼看場中形勢一觸即發,向問天走了上來,打聲哈哈道:「教主,這位就是令狐沖兄弟,是當世少有的堂堂血性男兒。」又向令狐沖道:「令狐兄弟,委屈你在西湖底下的黑牢住了兩個多月,我可抱歉得很哪,哈哈,哈哈!」
令狐沖聽他如此,也只得隨著哈哈兩聲,只是聲音中卻滿是苦意:你用李代桃僵之法把我仍在地牢裡兩個多月,哪是結義兄弟所為?
向問天鑒貌辨色,猜到了他心意,笑道:「兄弟,教主脫困之後,有許多大事要辦,可不能讓對頭得知,只好委屈你在西湖底下多住幾天,咱們今日便是救你來啦。好在你因禍得福,練成了不世神功,總算有了補償。哈哈哈,做哥哥的給你賠不是了。」
任我行也笑吟吟地瞧著令狐沖,說道:「你雖為我受了兩個多月牢獄之災,但練成了我刻在鐵板上的吸星大法,嘿嘿,那也足以補償而有餘了。」方才他擊中黑白子,察覺其功力盡失,立時知道令狐沖學會了吸星大法。何況他見華山這一代出了兩個傑出弟子,當然想要拉攏一個。
向問天道:「兄弟,任教主的吸星神功,當世便只你一個傳人,委實可喜可賀。」
岳方興見他兩人一唱一和,就要拉令狐沖入魔教,冷笑一聲,說道:「你二人何必如此惺惺作態,一個利用我大師兄救人,一個把他留在地牢之中。若真想傳吸星大法,何不一起離去後好好傳授。內功之道何等兇險,我大師兄沒練死就不錯了,你二人卻有臉提這個,哼!」
向問天正欲打個哈哈矇混過去,卻聽任我行道:「向兄弟不必多言,我當初在那鐵板上刻這套練功秘訣,雖是在黑獄中悶得很了,聊以自遣,卻未必存著什麼好心。不過令狐兄弟既然學了此功,那就是我的傳人!」他身為一代梟雄,對此也不否認,只是話中卻捏准了令狐沖是他傳人。
令狐沖訥訥欲言,岳方興搶先說道:「任教主也不必如此強詞奪理,我大師兄雖然偶然得了你吸星大法,卻也救你脫困,如此兩不相欠,以後還是各走各的好!」
任我行兩眼精光一閃:「兩不相欠,真以為我吸星大法那麼好學嗎?」向令狐沖道:「令狐兄弟,你深深吸一口氣,是否覺得玉枕穴和膻中穴中有真氣鼓盪,猛然竄動?」
令狐沖依言吸了口氣,果覺玉枕穴和膻中穴兩處有真氣隱隱流竄,不由得臉色微變,心中隱隱覺得十分不妥。
任我行哈哈大笑:「令狐兄弟,只要你投靠我教,我不但傳你如何融合這異種真氣之法,還任命你為光明右使,今後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這番話雖然表面懷柔,內里卻充滿了威脅之意,令狐沖胸口熱血上涌,朗聲說道:「我本就身患絕症,命在旦夕,無意中卻學得了這吸星大法,此後如沒法化解,也不過回復舊狀而已,那也沒什麼。我於自己這條性命早已不怎麼看重,生死有命,且由他去!」
岳方興道:「說得好,我輩心懷正道,豈能由他逼迫!何況如何融合這異種真氣,只怕任教主也沒有辦法吧!」他記得原書中說任我行是以霸道內功強行化除異種真氣,最終還因此而亡,因此說道。
任我行雙目寒光一閃:「是否有辦法,我任我行還需取信他人!小子,若非看在令狐沖面上,你還能站在我面前說話。」
岳方興雙手握劍,嗡嗡一震,說道:「是否能說話,任教主可問我手中之劍!」接著話鋒轉向黃鐘公:「黃莊主,既然我大師兄不是你們所囚,我們雙方也算無冤無仇,今日就共進退如何?」他擔心梅莊幾人倒向任我行,出言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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