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輕車熟路地直奔墓室所在。
她的神識並不強,然而這洞府也不大,明河的所在根本逃不過她的探索,躲都沒法躲的那種。
她很確定此時墓室位置有兩個人,肯定就是明河與那個叫秦弈的。
此地主人生前修行太高,導致她以前連墓室大門都打不開,只能通過老鼠洞去影響陰屍。光是這一點,她就能確認這墓穴里的禁制更是可怕,根本不是她此時能對付的。
但魔道自私,她並不想找宗門強者來幫忙,否則東西沒有一個會歸她所有,或者給點垃圾打發,只能落得一場空。只能自己設計,慢慢搞定。
結果前有一隻胖老鼠搞事,後有天樞神闕明河現身,眼見她打不過明河,便惡向膽邊生,提前喚醒古屍,想要讓古屍和明河兩敗俱傷。
很明顯,計策成功了。古屍損毀成這樣,明河絕對也好不到哪裡去,這是個殺死明河的好機會。
無論能否取得墓葬的寶物,能殺死明河取得她的寶物都足夠了,若能把天樞神闕的人練成屍傀,那自己在宗門裡的地位可想而知要提升一大截。
這才是最主要的。
本來她對墓葬寶物並沒太大期待,結果古屍之言讓她意外的對此有了期待。以那古屍靈魂的惡毒詛咒來看,它對這對男女的恨意極深,那所言的禁制解法多半是不假的。
臨近墓室,她忽然愣了一下。
裡面居然傳來男子的淫笑聲:「明河,枉小爺以為你藏了什麼殺手鐧,想不到你居然虛弱至此,看來小爺今天不但可以得寶物,還可以嘗嘗天樞神闕仙子的滋味。哈哈……哈哈哈……」
明河的怒喝聲響起:「想不到你是這種人,為了幾件墓葬,居然偷襲同伴!」
「哈哈,不偷襲這麼一下,怎麼知道你之前都是裝腔作態,原來已經虛弱成這樣?」
「放開我!」
女子透過殘破的大門往裡看,清楚地看到明河被按在陰陽魚處,那個叫秦弈的男子正按在她身上試圖親吻,明河側開腦袋正在躲避。
真實,明河這種人絕對不可能陪人做這樣的戲,更何況她的感應很明白,明河肯定沒有法力,傷勢也重得厲害。還真的是被同伴偷襲強暴……天樞神闕的仙子,居然真有今天。
女子忍不住「撲哧」笑出聲來。
「誰!」秦弈豁然轉頭。
趁著這一個疏神,明河用力把他踹開,繼而一個翻滾,不知道觸動了什麼機關,竟然翻到下面暗道去了。
暗道門再度關閉,秦弈暴怒地跳了起來,越過數丈距離,一劍刺向門外的女子。
明河的劍。
女子更想笑了。
她一聲唿哨,左右忽有暗影飄過,像一個人影一樣衝著秦弈就是一拳。
秦弈下意識招架,卻架了個空,影子直接掠過他的手臂,直接轟在他胸口。
秦弈噴血跌退在一邊,大驚失色:「你是什麼人,怎麼可能有法力?」
「這不是法術,小弟弟。」女子笑眯眯道:「這是我的傀儡,影傀。」
秦弈愣了一愣,這一愣倒是貨真價實,影子傀儡,還特麼有這種東西?怪不得明河表示他肯定打不過,在這裡還有傀儡能用,他帶著傷呢怎麼打。
女子目光掠過陰陽魚,先是感應了一下明河所在,發現她跑不遠,便先把注意力放在黑白眼上的兩個盒子身上。
這就是墓葬的寶物了,一個暉陽境界的修士陪葬品,顯然具備極大的價值。
她眼裡閃過期待之色,伸手一彈,又有影子卷過,將兩個盒子送到她手裡。
她看著盒子沉吟片刻,忽然衝著秦弈微微一笑,蹲下身來將盒子遞過一個:「小弟弟,盒子送你好不好?」
秦弈冷哼道:「想讓我趟禁制?沒意義的,禁制殺了我,照樣閉合,豈不是白搭。你既然拿到了東西,自己帶回宗門慢慢破禁也就是了,何苦貪這麼一點時間?」
「果然有點腦子,怪不得明河都差點栽在你手裡。」女子笑道:「可我有咒語耶,你不試試麼?」
秦弈色變道:「你想拿我試咒語真偽?」
「你真的很聰明呀。」女子笑嘻嘻道:「喂,這樣吧,你如果肯試這一回呢,我捉住明河可以先不殺,讓你享用之後再說,如何?」
秦弈有些猶豫:「你騙我怎麼辦?」
「剛說你聰明呢,怎麼就傻了?」女子不屑道:「得到寶物,又能殺了明河,對我豈不足夠?把她給你嘗嘗鮮,對我有什麼損失?」
「那……你說話算話。」秦弈咽了口唾沫,接過了盒子。
女子神識輸送了一段咒語給他。
秦弈慢慢念著,女子小心地退開。果然盒子開啟,沒有任何禁制攻擊。
女子大喜,直接從秦弈手中捲走盒子,自己迫不及待地念起咒語。
盒子再度開啟,忽然神光驟現。
「中計!」女子實在不解這是為什麼。
她已經夠謹慎了,還抓秦弈測試咒語的真實性,結果更落入算計——秦弈是因為身上帶了畫卷才不受攻擊的,她又怎麼可能猜得到?
她的反應極快,在盒子光芒剛閃的時候就迅速丟開,與此同時影子一晃,已經是由影傀與她替換了位置。
影替之術,琴心巔峰級的影傀在這禁制攻擊之下竟然瞬間消散,連個渣都沒留下。
還沒等女子回過魂,一柄狼牙棒呼嘯而來,毫無憐香惜玉之意地往她腦門砸落。
與此同時,地下暗道開啟,明河只伸出了一隻手指。地上被打飛的神劍光芒大盛,籠罩了女子身周所有範圍。
女子再無閃避的餘地,整個人忽然縮起,黑衣如氣球一樣鼓脹起來,把她整個人包在裡面。
「轟!」黑衣爆開,只見雪白的春光閃過,女子已經遁入陰影,瞬間不見。
秦弈愕然舉著狼牙棒:「人呢?」
明河疲憊的聲音傳來:「溶於地脈暗影,此時多半到了山腹之外了。萬象森羅,萬物可用,最難殺的就是此道中人,你我此時實力不夠,阻止不了她。不過基本目標還是達成了,她這是付出了極大的代價,沒有一年半載是根本無法復原的,日後再說。」
「連影魔都這麼難殺,這還是影魔嗎,這世界怎麼了?」秦弈無語道:「這麼多戲白演了……」
明河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是白演麼?你剛才那姿態,像是真想呢?」
「你懂什麼,那叫入戲!」秦弈仿佛被冤枉一樣跳了起來:「我還沒怪你的演技實在太差了呢,是她沒想過你會演這種戲才會被騙罷了。」
明河淡淡道:「貧道就沒明白,你演這麼一出的用意何在?」
「這齣戲的關鍵點在於『為了寶物偷襲同伴』這件事,這能提醒她寶物的存在感,讓她的注意力被寶物吸引。否則如果她心裡的第一念頭是追下暗道去殺了人再說,那就麻煩了。」秦弈解釋道:「至於強暴戲碼也是這個目的,讓她鬆懈,認為你已經悲劇到這程度了,不堪一擊隨便捏死,也就不會非要在第一時間殺你,可以先看看寶物再說。」
明河沉吟片刻,終於認同道:「確實如此,包括你之前通過晶核給她輸送的對話,都是不斷把她的注意力牽引在寶物身上,對解開禁制的好奇心癢難耐。否則若是她一意想殺人,你我根本躲不過。」
秦弈乾咳兩聲,不說話了。明河傷重判斷不出,所謂通過晶核輸送的對話,不是他說的,而是流蘇在說。沒那騰雲級的魂力鎮場子,古屍早被收走了,哪有這麼多後續。
事實上所謂強暴戲碼……當然是可以沒有的,或者是可以換成其他方式讓對方鬆懈,為什麼非要選擇這種……嗯,哪有別的理由,反正就是這種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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