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鼎天芒 第一百三十九章:生死一念間
「夠了。」
宋飛羽的聲音極其的冰冷，慢慢的轉過了身子，背對幻覺無疑是十分危險的，但宋飛羽還是堅定地轉了過去。
「你已經厭倦我了嗎？」仙靈兒幽幽的道，聲音中滿是委屈。
「這一天的時間，我險些真的陷了進去，可是，真的夠了，你不是靈兒，真正的靈兒還在等我，我不可能永遠留在這裡。」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只知道你不要我了，對嗎？」
說到這裡，宋飛羽的背後傳來了抽泣的聲音，雖然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但心中還是微微一顫，趕忙向屋外走去，然而緊閉的房門，卻無論如何也打不開了。
「好，居然你不要我了，那就記住你的選擇。」
仙靈兒的聲音變得冷冷的，突然間，四周景物再次劇變，小木屋已經消失不見，而此時的宋飛羽正站在一間華麗的大堂之中。
張燈結彩，紅紙剪成的喜字貼滿了整個大堂，四處已有賓客落座，歡笑聲，賀喜聲接連響起，此間大堂，竟是一間喜堂。
「吉時已到，請小姐。」
一聲叫喊成功的吸引了宋飛羽，忙向聲音處看去，說話之人正是仙靈兒家的管家，王叔，而隨著王叔話音一落，一名鳳冠霞帔的美麗女子從後堂偏偏走來。
「靈兒……」宋飛羽輕喚道，然而這喜堂中人卻如同看不見他一樣，沒有一人理會，也沒有一人向他看去。
「這一切都是幻覺，我的心靜不會再被擾亂了。」宋飛羽自言自語道，只是不知這些話是要表態，還是要試圖帶給自己信心，然而場中的情形卻繼續向下進行著，仍舊無人理會他。
「請公子。」
王叔再次高呼道，隨著聲音落下，一名身穿黑衣頭戴斗笠的男子從喜堂外走來，雖說一身黑衣與喜堂及不搭調，但在幻陣中的賓客們眼中，卻如同本該如此一般，這名男子雖然被圍紗擋住了真容，但宋飛羽還是將其一眼認出，這正是在幽冥王記憶中出現的那位神秘男子。
「為什麼會是他？」宋飛羽心中想到，但瞬間便已明了，因為這神秘男子，乃是自己見過的最強者，也是自己最不想遇到的啊。
神秘男子出現後與仙靈兒站到了一處，開始進行成親之禮，宋飛羽的雙拳不由得握緊，猛然轉過身去，就要向外走去，然而來到門口，去無論如何也不能踏出一步。
宋飛羽心中很明白，此時身處的幻陣乃是一座攻心之陣，而眼前的情景，也是因為幻陣發現自己沒有迷失其中，而選擇的另一種攻擊方法，現在走不出這間喜堂，也正是幻陣想讓自己親眼目睹內心中最不想看到的一幕。
「居然無法離開，那就只能強行破除了。」宋飛羽冷冷的說道，話到這裡便要喚出墨芒劍，而然與墨芒劍之間的感應卻突然消失的無影無蹤，在向手中看去，儲物戒指也已經不見了蹤影，墨芒劍是自己丟下的還可以理解，但儲物戒指卻根本不知道是何時丟失的。
「你是在找它嗎？」就在宋飛羽焦急之時，神秘男子的聲音突然傳來，此時的神秘男子平舉左手，宋飛羽的儲物戒指正戴在對方手上。
「你是不是很奇怪，你的東西為什麼會在我手上？」神秘男子道。
宋飛羽沒有回話，與幻陣中的虛假人物對話，無非是自討苦吃，然而神秘男子卻全不在意，接著說道：「你根本就無需奇怪，因為這些東西都是你自己丟下的，就像靈兒一樣，也是你自己丟下的，所以她現在屬於我了。」
「夠了。」
宋飛羽厲聲喝道。說話的同手，幽冥炎已經出現在手中，猛然向前一揮，火海瞬間淹沒了喜堂，但喜堂中的每一名賓客卻都如同免疫火焰一般，仍在那裡談笑風生，仍在那裡交杯換盞。
「不好啦，有人打上門來了。」一名小童倒飛入喜堂之內，緊隨其後進入的還有江雲和項寶華。
「飛羽，你就甘願看到靈兒被搶走嗎？」江雲怒喝道。
「夠了，真的夠了。」宋飛羽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在這幻陣之中，即使不甘願，又能做什麼呢？
「放心吧，大哥會幫你把靈兒搶回來的。」江雲接著說道，完全沒有理會宋飛羽的話。
話音方落，江雲已經率先沖向了神秘男子，幻陣中的人物開始交手，喜堂中頓時沸騰了起來，賓客們瘋狂逃竄，仙靈兒滿臉的恐懼，縮在了角落之中。
看著青芒劍直劈而來，神秘男子冷哼一聲，右手抬起，伸出兩根手指，穩穩地將青芒劍夾住，而在此時再次扭頭向宋飛羽看去，冰冷的聲音也再次傳出：「這就是你想看到的？」
話音方落，四周環境已經從喜堂換成了一片草原，地上躺滿了屍體，每一具屍體都是那麼的熟悉。
無論是凡人界還是仙界，大到親朋好友，小到小商小販，不管宋飛羽能不能叫出名字，只要是見過的人，都已經躺在了血泊之中。
「這下你滿意了嗎？」神秘男子的聲音再次幽幽傳來，而向其衝去的江雲，也已經滿身鮮血的被其拎在了手中。
「我跟你拼了。」站在宋飛羽身邊的項寶華怒喝一聲，迎面向神秘男子衝去。
看著項寶華衝去的背影，宋飛羽再也忍受不住，不由得開口大喊：「不要。」
項寶華的身體突然停住了，卻不是因為宋飛羽的話，而是因為一把墨黑色寶劍已經將其穿透。
「啊……」
「啊……」
兩聲大喊響起，一聲來自於宋飛羽歇斯底里的吶喊，另一聲卻是躲在一旁草叢裡，仙靈兒的尖叫。
轟……
宋飛羽猛然踏步，強大的仙力從體內湧出，大手握拳直向神秘男子衝去，然而拳頭卻直接從神秘男子身上穿過，更是狠狠地摔在了地上，面對幻陣中人，宋飛羽顯得那麼的無力。
「這個你也不要了吧？」神秘男子再次冷冷的道。
宋飛羽趕忙向身後看去，只見神秘男子一手抓著仙靈兒，一手拿著墨芒劍，而墨芒劍更是架在了仙靈兒的脖頸上。
「飛羽，救我，救我……」
仙靈兒哀求著，眼淚如流水般流下，然而還沒等宋飛羽回話，墨芒劍已經從脖頸上飛速划過，鮮血飛濺，仙靈兒同樣倒在了血泊之中。
「這就是你想看到的？」神秘男子再次問道。
「這一切都是假的，這一切都是不存在的。」宋飛羽咆哮著，此時也只能用咆哮去掩蓋自己心中的傷痛。
「如果我說這一切都是真的呢？」
「如果是真的，我為何碰不到你？如果是真的，我一定第一時間殺了你。」
宋飛羽的聲音中滿是悲痛，然而神秘男子圍紗下露出的嘴角，卻現出了一抹輕笑，慢慢走到宋飛羽面前，右拳直向其胸口打去。
「那你看，這是不是真的？」
轟……
宋飛羽被一拳打中，倒飛而出，撞在了一堵不知何時出現的牆上，四條鐵鏈也在此時出現，將四肢緊緊鎖住，而神秘男子也已經消失不見，眼前之人變成了李琦。
「飛羽哥，不要嘗試了，你沒機會逃走的。」李琦柔柔地說道。言語與語氣都與七宗教中時一模一樣。
「哈哈哈……該你了嗎？」宋飛羽笑了，因為悲痛到達極點而笑了。
「碎魂蟲你還認得嗎？有沒有很懷念？」李琦同樣笑了，而一大群碎魂蟲正在其手中爬來爬去。
沒等宋飛羽回話，一大群碎魂蟲已經向其飛去，瞬間便鑽入了體內，劇痛感很快傳來，只是這劇痛與心痛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麼呢。
如此情景不知持續了多久，內心與身體的雙重痛感，已經讓宋飛羽產生了麻木的感覺，但宋飛羽沒有喊出一聲，只是目光呆滯的看著地面。
「你太讓我失望了。」第二人格的聲音突然響起。
「還好……你沒事。」宋飛羽輕聲道，聲音變得很是沙啞。
「哼，與其讓你這樣下去，不如讓我來掌控身體。」
「喜歡的話，就拿去吧。」
「已經絕望了嗎？」
「累了。」
「那就拿起劍，在脖子上輕輕一抹，你就永遠都不會感到累了。」
「劍？」
話音方落，被鎖住的身體突然恢復了自由，四周的景物也再次發生了變化，此時的宋飛羽已經回到了那條小河邊上，而墨芒劍仍舊插在那裡。
宋飛羽漫步向劍走去，猛然拔起，手指在劍身上慢慢撫過，陣陣劍鳴響起，像是墨芒劍在向主人訴說什麼一般。
「如果我死了，你還會存在嗎？」
「我可以對著滿天星斗發誓，等你死了，我會替你破除這幻陣，再代替你找回靈兒。」
宋飛羽抬起頭，看向漫天的星斗，竟然露出了一抹微笑，自言自語道：如果死了，就真的不會再感到累了嗎？「
撫摸劍身的左手上，儲物戒指不知在何時也已經回來了，仙力運轉，裝有醉仙酒的酒葫蘆出現在手中，扒出塞子，飲下一大口烈酒。
「哈哈哈……可惜，我說過，我永遠不會退縮。」宋飛羽突然大笑道，手中墨芒劍高高舉起，猛然向空中斬去，一道劍氣直衝雲霄，空中懸掛的一顆星星直接被一劍斬碎。
轟……
一聲巨響傳來，月下小河的景色突然消失不見，宋飛羽再次回到了濃霧之中，只此一劍竟是將幻陣破除了。
「謝謝你。」宋飛羽自言自語道。
「哼。」第二人格輕哼一聲，不再回話。
宋飛羽能破幻陣確實要感謝第二人格，正是因為第二人格突然出現，用言語引誘幻陣將宋飛羽帶回了這條小河邊，帶回了墨芒劍身邊，而在宋飛羽抬頭看天的一刻更是發現，空中的星星竟然全都換了位置。
在慧眼天賦的強大記憶力之下，宋飛羽不經意間記住了所有星星的位置，更是一眼便找出，只有一顆星星的位置沒有變過，而那顆便是這幻陣的陣眼，如此才破除了幻陣，生死也僅在那一念之間。
雖然不知道第二人格為什麼會幫自己，但已經破除了幻陣，宋飛羽還是稍稍放鬆了些。
然而正在這時一聲充滿喜悅的吶喊卻從遠處傳來，再次讓宋飛羽打起了十二分警惕。
「好香的酒啊，好酒啊。」
話音方落，一道人影從天邊飛速衝過，大手一揮將宋飛羽提在了手中，直向遠處飛去。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宋飛羽大吃一驚，本以為自己還沒有破除幻陣，但看到來人的面容，宋飛羽可以認定，此人自己從未見過，而能在這無窮陣法中來去自由的，也只有一人，那就是掌控著這些陣法的，萬象居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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