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教你。」舒吭在素雪手上寫道。
素雪驚訝瞪大了眼睛,旋即開心起來:「有娘子教我我一定會很厲害的。」
「我要你做一個自強的女子。」
舒吭寫道。
素雪看著自己的手心有種想哭的衝動。
能夠離開村子,離開惡毒的後母、刻薄的父親,過上豐衣足食的生活,這已經是素雪這輩子最大的美夢,沒想到娘子還要她做自強的女子。
什麼是自強的女子素雪不太明白,於是她問道:「怎樣才算是自強的女子?」
「成為獨立的人而不是成為男子的附庸。可以依靠自己的雙手和努力去掙得和男子一樣的名望」
舒吭越寫,素雪就越不可思議。
「一個女子最好的歸宿難道不是嫁一個如意郎君嗎?」素雪天真問道。
「水漲船高,當你只是一個丫鬟的時候,你只能配一個和丫鬟身份對等的男子做夫婿,比如尹府里的小廝,可當你有了身份、地位、功名,能夠配你的夫婿那就不可同日而語了。」
舒吭寫的素雪好像明白,又好像不明白,她似懂非懂,關鍵是壓根就不敢想啊。
「娘子,素雪不要嫁人,素雪要一輩子伺候娘子。」素雪臉上飛起紅暈。
「女大不中留。」舒吭寫著,笑著搖了搖頭。
「娘子」素雪越發不好意思,嬌嚷起來。..
「就算是做我的丫頭,我也不想要一無是處的人,我需要的是有用的人才,素雪該成為有用的人才。」
素雪重重點了頭:「那娘子你教我讀兵書吧。」
說干就干,懷化中郎將府上的兵書都被搬了過來,舒吭在兵書上做了詳細註解,素雪看不懂時就問,舒吭就繼續批註,直到素雪懂為止。
「教素雪讀兵書,卻只教焦生你曬草藥,阿鶯也太偏心了。」焦嬌抱怨。
焦生道:「姐姐是想讀兵書,還是想學醫,都可以讓阿鶯教啊。只要姐姐肯學,我想阿鶯總是肯交的吧。」
「焦生,你怎麼關鍵時刻就犯傻呢?我是在為你抱不平!」
焦嬌鬱悶:「素雪一個丫頭,她卻要培養她當大將軍嗎?你堂堂男兒她卻讓你幹這樣奴僕的活,她就是偏心。」
「我覺得當大夫未必就比當大將軍差。救死扶傷是多大的天職?我喜歡當大夫,如果我能學到阿鶯的醫術,那我這輩子不但可以養家餬口,還能治病救人,我很滿足了。」
「你就是個沒出息的窩囊廢。」焦嬌忍不住罵。
「姐姐可不能這麼說,這些日子,我已經跟著阿鶯認識了上千種的草藥,其實我還可以寫一本關於草藥的專門論著,傳給子孫後代,誰說我沒出息了?」焦生始終樂滋滋的。
焦嬌沒好氣道:「連媳婦都沒有呢,還子孫後代。她阿鶯願意給你生麼?」
焦生臉一紅,「姐姐混說什麼?」
「別告訴我你不喜歡阿鶯!阿鶯喜不喜歡你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歡阿鶯,我門兒清。」焦嬌絮絮叨叨。
「對一個人來說,什麼最重要?都說成家立業成家立業,是先成家後立業,她阿鶯如果真的關心你就應該幫你成家先!如今她是本事比天大,如果真的要報答咱們焦家對她的養育之恩,就應該幫咱們姐弟二人物色好的親事,才好告慰爹娘在天之靈。」
「就算她自己不嫁給你,也總得幫你張羅一門像樣的親事吧」
焦生打斷焦嬌的話,「姐姐,你可別把鍋往我身上踢。我可沒想著成家的事,是你想吧?」
焦嬌矯情道:「我年紀也不小了,想,不應該嗎?」
「我可沒有素雪的野心,也沒有焦生你的宏圖大願,我就想嫁一個如意郎君。這對一個女子而言才是最緊要的。」
「姐姐是相中了誰,讓阿鶯保媒唄。」
焦生心想這樣靠不住的姐姐還不如早點嫁出去,圖個清淨。
焦嬌道:「還能有誰?最好是相楚世子那樣的。」
焦生練練擺手:「這可來不了,你倒是想得美,可是你能想得過平娘子嗎?」
姐弟的話題終於不歡而散。
尹申就任郴州知縣,尹府上下喜大普奔。
原本因為庫房鑰匙的事,焦氏一直被老夫人等人冷落著,恰逢尹老爺任職闔家要去郴州看望他的時候,老夫人想著還是把焦氏給帶上了,於是合家老小浩浩蕩蕩地從茭陽出發,向郴州而去。
小半年來,焦氏自覺受盡委屈,尋思見到尹老爺要好好倒倒苦水,沒想到到了郴州府衙見到了尹申,卻全然不是自己想的局面。
老爺能夠回自己地頭當父母官,托的是那啞巴的福,這可如何讓他在尹老爺跟前告那啞巴的狀呢?
聽尹老爺講述宋軼和啞巴之間的恩源,一家人唏噓不已,除了焦氏,其他人自然都歡喜在心頭。
「那孩子真是咱們尹家的福星啊。」老夫人誇讚道。
杜學洲趁熱打鐵:「外婆,妹妹去京師舅老爺家中也有一段日子了,不知道她外祖父的病治得怎麼樣了?」
「如果治好了,也該把那孩子接回來了。」姑夫人笑吟吟,「咱們家的孩子斷沒有在外家長期居住的道理。」
焦氏卻冷哼:「大姐和洲洲兒不也在咱們家住著挺好?」
一句話又惹來眾人不悅。
老夫人不由後悔將她帶到郴州來,真是煞風景,壞心情。
「那能一樣嗎?大姐夫死得早,咱們憐恤大姐母子們,所以迎回家裡,可我還活著呢,自己父親活著,女兒怎麼可以去住外家呢?」
沒想到比老夫人還先開口的是尹申自己。
老夫人同意,道:「申說得對,之所以讓阿鶯去京城是為了替親家公看病的,只要病治好了立馬就應該接回家來,郴州府衙和茭陽尹家離得近,她回來後是跟著申住在府衙里,還是到茭陽跟咱們大伙兒住在一塊兒,全由她自己高興由她自己做主。」
「我這就給妹妹寫信去,叫她回來,說外祖母和舅父都想她了。」杜學洲立馬就去起草書信去。
焦氏簡直氣壞了。
那啞巴是不是別人的福星,她不知道,但是是她的克星,她卻一清二楚的。
她才不想要那啞巴回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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