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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十三哥說是他找你,我並不信,你要不要和我解釋一下四哥找你都說了什麼?」胤禎如鷹的目光像機關槍似的,掃射在沈嫿身上。
「十四爺,你信我醒來以後什麼都不記得了麼?」沈嫿想了想,好漢不吃眼前虧,反正原主是四阿哥間諜的事,胤禎早就清楚,不如坦白從寬,只怕還有活下去的機會。
「之前是不信的,不過這一個多月以來,你倒確實和傳聞中的不太一樣。你想說什麼?」胤禎想了想沈嫿奔放的性格,奇異的衣服、驚絕的才情以及剛剛神奇的救人之術,確實覺得有些怪異。
「十四爺,我願意同你交個底,只是你能信幾分我就不知道了。」沈嫿握緊杯子,汩汩的熱流仿佛強心劑一般往她心裡注入了強大的信心。
「今日確實是四哥找我,只是我不明白他為什麼要用我的身世,還有我阿瑪的九族來要挾我,替他做事。」沈嫿覺得,靠她自己恐怕是調查不清楚的,不如順水推舟,讓胤禎去做。
「有這種事?他都讓你替他做什麼?」胤禎顯然也是第一次聽說。「他還沒來得及說,溫恪敦恪就落水了。」沈嫿說一半留一半,她的目的本就是取得胤禎的信任,借胤禎之手調查原主的身世,至於其他的,她還不敢得罪未來的雍正。
胤禎盯著沈嫿的臉,大腦開始飛速的運轉,溫恪敦恪落水是真,她跳下去救人也是真,她既然能毫無顧忌的和自己說這麼多,想來是可以信任的。一番思索後,胤禎終於把目光從沈嫿臉上移了下來。沈嫿懸著的一顆心終於放下。
「此事我已知道了,你只要安分守己,羅察也是我的老丈人,我自然會護你們平安。我先讓達哈蘇送你回去,你今日風頭太盛,為避免再生事端,還是回去為好。」沈嫿點點頭,忽又想到什麼,揶揄道「爺怎麼捨得讓達哈蘇送我,我還以為你倆一時一刻都不能分開呢。」
「胡鬧!」胤禎的耳朵微微泛紅。
……
沈嫿跟著達哈蘇,準備從玄武門出去原路返家。誰料十三阿哥胤祥已在宮門口等候多時了。
「我聽十四弟說要送你回去,耽誤弟妹一些時間可好。」胤祥清風朗月,笑的一臉坦蕩。
「達哈蘇,你去宮門口等我。」沈嫿走上前。
「今日,多謝你了,我好久沒看過溫恪敦恪這麼高興。還有,你拼死救下她們的這份恩情,我胤祥沒齒難忘。」胤祥收起他一貫給人的不羈之感,面色嚴肅。
「十三哥客氣了,我是因為真的很喜歡溫恪和敦恪。難得她們也喜歡我,可不就是緣分麼,既然有緣,就當好好珍惜。」更何況,再過六年,兩個小丫頭就要先後悲慘的死去,沈嫿咽下了這後半句。
「好好的怎麼突然傷感起來了?」胤禎捕捉到沈嫿眼神里一閃而過的悲傷。
「沒,只是想到她們以後也要嫁人,不能再像今日這般時常得見罷了。」沈嫿慌忙解釋道。
「是啊。皇族的女子,都是沒有選擇的。」胤祥嘆了口氣。
「還有好幾年呢,眼下就杞人憂天,可不像是十三哥的性子。」沈嫿趕緊轉移話題。
「哦?不知在弟妹心裡,我是個什麼樣的性子。」胤祥饒有興致的問道。
「在我心裡,十三哥是遨遊天際的鷹,是縱橫草原的狼,是真正的,俠之大者,為國為民。」沈嫿憑藉著電視劇和自己稀薄的歷史一本正經的說道。
「哈哈哈哈哈,弟妹當真是巾幗不讓鬚眉,胸襟氣度果然不是一般閨閣女子所比。今日能與弟妹相交,真乃人生一大幸事也!」胤祥放聲大笑,笑聲里皆是少年郎的恣意風姿。
沈嫿卻不合時宜的想到五年後一廢太子的時候,胤祥被牽連圈禁一年,好容易放出來後,兩個妹妹不到半年先後離他而去。但是更悲慘的卻還在二廢太子的時候,整整在養蜂夾道被幽禁了十年,對於像他這樣生性不喜拘束,嚮往自由的人而言,該是多麼痛苦的一件事。
「你在想什麼?」胤祥伸出手在出神的沈嫿面前晃了晃。
「呃,我在想,在想,哦,我在想,像十三哥這樣光明爽朗的人,為什麼會和陰暗詭譎的四哥待在一起呢?」話剛出口,沈嫿就後悔了,許是和胤祥待在一起的氛圍太輕鬆,導致說話未經大腦思考。
「不不不,我是說,四哥他……」沈嫿拼命找詞語找補,竟然詞窮了。
胤祥看著沈嫿這副著急忙慌的樣子,嗤笑一聲「不必如此緊張,今夜的事我不會說給任何人聽。你們看四哥都是那樣,可我卻不覺得。」
見沈嫿一副「你和他好,當然替他說好話」的神情,胤祥收斂起笑容,望向遠方,仿佛在訴說一個很遙遠的故事「我的額娘雖很受汗阿瑪的寵愛,但身份卑微,因此連著我們兄妹三人都過得舉步維艱,滿兄弟里只有四哥從小待我就好,教我讀書習武,保我不受欺負。他時常和我說,他吃夠了沒人疼沒人愛的苦,所以他不願我再承受這樣的苦。四哥才華橫溢,有治世之能。太子爺的確是最像汗阿瑪的人,可我們都知道,要想讓大清國更加強盛,就得有一個和汗阿瑪完全不同的人接手。你說我俠之大者,為國為民。因此,無論於公於私,我都會永遠站在四哥這邊的!」
胤祥目光篤定,語氣堅毅,沈嫿仿佛看到了未來鐵帽子王的風采。
「十三哥,咱們不談政治,說起來,你喜歡我今日比賽的那首詩嗎?」沈嫿說到底是個女孩子,她不想也不願去理解男人們的政治抱負,只要歷史不出現偏差就行了。
「嗯,很喜歡。」胤祥點頭。
「十三哥,那首詩其實不是我寫的,是,是我一個仰慕很久的偉人寫的,我希望有一天當你真的身處和他一樣的艱難險境時,也一定要像他一樣,堅信一定會苦盡甘來,春暖花開的。」沈嫿猶豫再三,還是說出了口。
「雖然我不懂弟妹這話是什麼意思,不過我就當是祝福了。」胤祥春色滿面,笑意盈盈。
「那,那我就先回去了。」沈嫿覺得該說的都說了,是時候離開了。
「好,等什麼時候空了,我去府上找你,咱們再好好說說話!」胤祥點頭,將沈嫿送到宮門口,看著沈嫿上了馬車。
直到馬車的身影消失在遠處,胤祥才輕輕吸了一口氣,對著空無一人的沈嫿的方向,微微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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