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東樞好物品鑑會的忙碌還是朝中局勢的變換,一點都影響不了高門世家的貴夫人賞花赴宴的心情。
在初秋第一支菊花開了的時候,京都王家就給各家夫人發了賞花宴,王家來是名門望族,延續了一二百年,當朝首輔便是出自王家,王家子弟更是遍布朝中各處,極為興旺。
賞花宴一出發,在家裡躲了一個夏日的貴夫人們迫不及待的穿上了最新趕製出來的秋裝,欣然赴宴。
作為一品親王妃,文綿綿自然也是收到了帖子,並且確定赴宴。
「這幾個月忙忙碌碌的都沒好好的打扮,今年這賞花宴開的太早,針線房給做秋衣都還沒準備齊整,只能委屈王妃穿去年的衣裳去了。」
「雖說去年做的衣裳好幾套都還沒上身,就是今年不時興了呢。」
念夏一邊給她梳頭一邊碎碎念,「昨日靈果姐姐去翻找了出來,長短都還合適,不過是去年的料子,怕王妃在宴席上被嘲笑。」
文綿綿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感嘆著好像是長變了一些,越來越有古典韻味了,看來還是這大環境潛移默化的改變了她。
聽到念夏說的話,笑了一下,「什麼叫時興,是誰規定的今年要時興什麼樣的樣式?」
念夏語塞,她也說不出來,「不都說年年時興的都不一樣,去年的肯定不如今年的好了呀。」
文綿綿淡笑,就這些衣裳翻來覆去的能有幾個花樣,無非也就是在配色、料子和繡花上下功夫,大伙兒穿樣式都不太大。
「一匹雲錦的料子,去年還些人買都買不到,今年就能說那料子不時興了嗎,遇到好料子,珍藏十幾二十年都不是奇事,咱們不能因為所謂的時興不時興的,那些衣裳都不要了吧。」
「頂頂好的料子,那樣精細的做工和繡花,上面不是鑲嵌這樣就是鑲嵌那樣,就不要是不是太可惜。」
「你家王爺雖然不缺銀子,府中也不缺好料子,但東西不是這麼禍害的。」
念夏想了想就點了頭,準備回頭就把那些衣裳都收拾出來,接著穿。
說句真心話,王妃隨便的一套衣裳就要抵她們一年的月例,甚至一年的月例都遠遠不夠,畢竟王爺在王妃身上很捨得花錢。
等著文綿綿收拾妥當,見她身上那身去年做衣裳,屋子裡的丫頭都很自責,連方嬤嬤都在責怪自己。
去了一趟江南,回來又忙著給靈果操辦婚事,七七八八的事情一堆,竟是疏忽讓針線房給王妃做秋衣。
至於針線房的人就更覺得失職。
見一屋子的人皆是面色沉重,文綿綿笑了,「行啦,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家王妃穿著一身破衣爛衫就出門了。」
明明還是相當有排面的。
王家坐落在京都的東邊兒,離著皇宮不遠,地段寸土寸金,等王府馬車到的時候門口已經停著幾輛馬車,府中的管事正在殷切的迎接。
「奴才見過安南王妃,王妃萬安。」管事迎了文綿綿就連忙給安排了軟轎,王家不小,不能讓貴人們累了腳。
此刻王家的花廳裡衣香鬢影,王家的老夫人坐在上首的羅漢床上笑的暢快,下面那些夫人們一個賽一個的像是嘴上抹了蜜,吉祥又好聽的話一串串的說出來。
一位夫人說道:「今年的你夏日好似比往年都熱,在太陽下站上片刻都感覺頭暈,那是恨不得十二時辰都不出門才好。」
「說起來不怕大伙兒笑話,今兒我是兩個月來第一回出門,心裡早就盼著這場賞花宴呢。」
說完自己就先笑了起來,周圍的夫人們也跟著笑,有人就附和了,「誰說不是,最近天涼了些我倒是想出門轉轉,就是一出門就滿耳朵的嘈雜,最近京都來的人實在太多,三教九流的也多,倒是不好出去了。」
「好在這賞花宴開了,要不然非得憋出病來。」
這話一出在場的人都心領神會,報館辦了一個盛大的活動,把整個東樞的商戶都弄來,風光無限。
王家老夫人笑著說道:「老身也是聽說外面熱鬧的很,想要出去看看可惜身子骨不允許,聽說是安南王妃最先提議的,真是後生可畏啊。」
文綿綿深受皇太后的喜愛,王家老夫人人老成精,哪裡不明白這些人的想法,她管不住這些人的嘴,但不可以在王家說那些話。
可在場的有些夫人早就嫉妒瘋了,文綿綿不僅有強盛的娘家,嫁人後就過的順風水;
安南王因為娶妻了她局勢更是水漲船高,現在各家都是她旺夫,家裡的老人說起她就是一臉遺憾,好似沒早些替自己男人定下她一樣。
偏她錢多閒得慌,沒事就在府中搞事,惹的她們現在連府中的下人都不好管控了。
那些狗奴才沒事就嘀咕自己怎麼沒那麼命去安南王府伺候,真真是要氣死她們。
有人扯出來一抹笑,「說起來安南王妃真是得了老天的眷顧,實在是讓人艷羨。」
正說著被人羨慕嫉妒恨文綿綿到了,一身竹青色繡翠竹的束腰裙,腰間掛著的一串竹葉樣式的玉片,隨著她行走微微擺動,再有她脖子上那副鑲嵌百玉的項圈,襯的整個人甚為靈動。
眾人起身見禮,「見過安南王妃。」
「不必多禮。」文綿綿笑了笑朝王老夫人走去,「王奶奶,多日不見您依然這麼精神,可是有什麼秘方?」
老夫人笑了,打趣道:「老身的秘方還是你傳給太后的,怎麼,給了還想要回去?」
文綿綿笑的歡,「誰不曉得我最大方,絕對干不出這種事。」
老夫人問道:「你祖母好不好啊?」
「好得很。」文綿綿在一旁坐下,「精神和您一樣好,最近又得了個小孫女更是歡喜,您沒見我那小妹妹,小豬一樣,整日吃了睡、睡了吃,也不哭鬧,沒事兒就咧嘴笑,祖母說好些年沒看到小娃娃,稀罕的很。」
這話說的在場的人都不相信,一個繼室媳婦生了個丫頭,轉頭兒子就在戰場上吃了敗仗,可見那丫頭是克父的,就算不是也是命數不好,文老夫人能開心?
哄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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