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璋款步而來,遠遠的就聽到這些人在編排的她表哥和表嫂,覺得這些人就是來送功勞的,又到了她出來大殺四方的時候。
笑眯眯的尋了一個位置坐下,「聽各位夫人說的熱鬧,心裡痒痒,各位夫人不介意我坐在這裡吧?」
眾人只能幹笑,「我們求之不得呢。」
林若璋笑的更歡了,「剛才好像聽到劉夫人說以色侍人靠不住,本縣主覺得很有道理,不知道劉夫人說的是哪位大人後院的妾室?」
劉夫人訕訕的,又把吳夫人方才說的小妾說了一次,林若璋幽幽嘆氣,「可見給人做妾也是極為不易的,這姑娘家不論在娘家如何受寵,如何才高打鬥蕙質蘭心,只要給人做了妾,那就是半個奴才了,不能沾染中饋,甚至連大門都輕易出不得,除了能以色侍人還能怎麼樣呢?」
這話倒是得了幾個夫人的贊同,目光環視一圈,林若璋又說起了一件事,「早前本縣主在江南的時候就聽說過,有那大戶人家貪圖錢財和權勢,送了家中出色的女子給權貴做妾,剛開始還好,新鮮了兩日,讓這妾室和妾室的娘家都有些飄飄然,竟是生了可以撼動正室夫人以取而代之的心思。」
「結果你們猜怎麼著?」
不待眾人回答她自己就說了,「都沒等正室夫人出手就被那家的男人給鎮壓了。」
「人家說妾室不過是個玩物,正室夫人才是他八抬大轎抬進門的,還說正室夫人猶如米飯,雖是滋味不算好,但是頓頓不可缺,妾室不過是調節口味的菜,好吃就多吃兩口,不好吃倒掉即可。」
說著又意味深長的看著眾位夫人,「後來你們猜怎麼著?」
亭中有些面色不自在,隱約察覺到了她的意圖,有人倒是一臉的興趣,「後來如何了?」
林若璋又嘆息了一聲,「那妾室失寵,娘家母親給出個了主意,花高價請了個青樓里的媽媽親自教授青樓女子留宿恩客的那一套,還真就讓她又憑藉本事重新得到了寵愛,正室夫人大為不快,隨便找了個由頭就將人給毀了容,後來就再沒翻身,聽說沒過多久就香消玉殞。」
說著一臉可惜的樣子,「你們說說,若是那娘家人最開始不想著去攀附權貴,賣女求榮,那女子原本也應該是正室嫡妻,相夫教子,夫妻和睦,也不用委曲求全以色侍人還去學那些下流的手段。」
故意問了這些夫人,「各位夫人說說,她算不算是被娘家人給害了?」
說完就叉起一塊雪梨咬了一口,果然冰冰涼又清甜多汁,在場的夫人們臉上的笑都繃不住了,這是專門來奚落她們的吧?
見眾人沒有所話,林若璋又自顧自的說起來,「說起來若是正室夫人又能打理中饋,又能為夫君分憂,人又有趣還有美貌在身,這樣的就是上天眷顧了吧?」
「我若是個男子能娶到這樣女子為妻,定是要將人寵到天上去的,叫一聲心肝兒,命都給她。」
看著這些夫人一個個面上的神情變幻莫測,心裡美得很,當含沙射影誰不會啊。
幾位夫人沒想到她說話是如此的生冷不忌,不過現在倒沒工夫嘲笑她,因為她好像說出了她們心底的秘密,滿心的懊惱卻又不知如何反駁。
又擔心說錯了話,到時候這順安縣主將她這套說詞說到外面去,她們的姑娘又該如何自處?
只能任由她奚落了。
不過也有幾位夫人府中沒有待嫁女,對華旌雲也沒什麼心思,聽了林若璋的話大為贊同,她們都是正室夫人,就喜歡聽那些妾室如何落魄收場的橋段。
「縣主說的極是,妾室終究是妾室,不過是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兒,就算正妻不在了也輪到她們坐正。」
這話說的,其中幾位夫人的臉色更難看了。
有小丫頭快步前來,說是皇太后和安南王妃來了,眾人起身略做收拾去拜見。
林若璋笑眯眯的走在後面,想著回頭就要去找她表嫂求賞去。
車馬滾滾,很快安南王府的馬車就到了定北王府,隨同一起來的還有將軍府的馬車。
華旌雲小心的扶著文綿綿下了車,待她站穩後才去扶了皇太后,耘陽也是由文凌霄小心的扶下來的,姑嫂兩人相視而笑,文夫人扶著文老夫人,非要騎馬的文溢清得意的很,待到都下了車馬才陪同著皇太后一同進門。
門內已經是站滿了人,都是今日來慶賀的,為首的是定北王一家,王府的老夫人也被攙扶了過來,待皇太后一進門眾人就連忙行禮,喊著『太后娘娘千歲。』
「都起來吧。」
皇太后笑著上前,在定北王府安老夫人跟前停下,「老姐妹,生辰快樂啊。」
安老夫人略微欠身,「娘娘能來這可是老婆子的福氣,只怕還能多活幾年。」
「哈哈哈~~」
皇太后笑道:「你這滿府的兒孫都是孝順之人,我瞧著你要活成個人瑞。」
安老夫人愉快的笑了,文綿綿上前見了禮,不是說她的品階就比安老夫人低,是晚輩對長輩的尊重,「祝安奶奶生辰快樂,念念有今日,歲歲有今朝,福壽綿綿長。」
安老夫人笑的見眉不見眼,「多謝丫頭了,都曉得丫頭你是有福氣的人,奶奶得了你好話,那可就一定要成真的,奶奶謝謝你,下回打牌奶奶給你餵牌。」
文綿綿笑的歡,「安奶奶您少贏我一點錢,我就心滿意足啦。」
兩人也是一起打過牌的,老眼昏花安老夫人腦子一點都不遲緩,還贏過她的錢。
她一說話就逗的兩位老人都笑的十分暢快,又引的不少人將目光落在她身上,更多的還是看扶著她的安南王,見人家安南王的手就沒離開過她腰,看著她的目光也滿是笑意,不是人在心裡嘆了口氣,真的是無力羨慕了。
引路的婆子早就帶來了軟轎,皇太后能來那是多大的榮光,萬不能還讓皇太后自己走著去,可太后卻表示不要,「我就和我的老姐妹一起走走。」
兩位老夫人在前面後,華旌雲也小心的扶著文綿綿走在後面,文綿綿笑顏如花,覺得人老了都還能有老姐妹,也是一種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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