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林夫人得了誥命,林若璋成了縣主,只要是認識二人的人家皆是登門道賀,林家順勢水漲船高,眼看著就換了門第。
送走了登門的賓客母女兩人都有些恍惚,松林夫人好似找回了當年當公主時候那種眾星捧月般的感覺,林若璋是身份上的直接飛升,讓她走路有些發飄,生怕這一切都是夢見,醒來便是泡影。
「母親,表哥和表嫂今日怎麼沒來?」
她特別想要賓客都在的時候她的表哥能來,自己是縣主,還有一個做親王的表哥,多威風。
龔家的大姑娘今日也來了,對她多有親近,很是殷切,讓她極為受用,更想顯擺。
松林夫人瞥了她一眼,「我已經和你表哥說過,等過了這兩日咱們就不能這麼高調,他會請一個宮裡出來的嬤嬤進府來教你規矩。」
「高門貴女也不是那麼好做的,稍微行差踏錯都能被身份比你更高的人譏諷嘲笑,接下來有人給你送帖子,就先推了吧,學規矩的時候勤勉些。」
林若璋縮了縮脖子,但依然鬥志高昂。
這日一早,陽光明媚,春風習習,將軍府的大門早早的打開,披紅掛彩,順子和金子兩個門房腰系紅帶一身新衣,喜氣洋洋。
按照公主下嫁的儀制,應該是提前三日就要開始操辦起來,因著時間縮短這儀制也改了,又因為文書勉父子忙著整軍,府中文夫人又有孕在身,禮部眾人便提前兩日就已經進府開始操持,今日一早那一百二抬的聘禮就從將軍府出發,浩浩蕩蕩的向著宮門口去了。
當朝公主下嫁給當朝的大將軍之子,這原本就是一樁佳話,又因為文凌霄大婚次日就要隨軍出征,又讓這樁婚事多了一些悲情的色彩。
沿途的百姓得知內情無比感慨,當然感慨的不是這些聘禮有多貴重,而是感慨皇帝是個明君。
要知道就算是尋常人家嫁姑娘,要知道姑爺是個生死難料的情況下都是要猶豫,要悔婚的,何況那是皇帝啊。
深層次的他們想不到,就曉得他們的皇上重情重義,是個好皇帝。
皇帝得知心裡五味雜陳,向來喜歡好名聲的他嘆了氣,這樣的好名聲他寧可不要。
這一日全城熱鬧非凡,百姓們感慨過皇上的英明外又惦記起了明日大比。
文綿綿很忙,公主出嫁皇太后不在宮裡不合規矩,她現將皇太后送回了宮,回來就看到沈先生和極為書生氣息極重的人的在門口拱手道別。
沈先生的行動力超強,不僅很快制定出了授課的章程,還尋找到了六藝所對應的先生,雖然不是什麼大家,但也不是無名之輩,都是有些真本事在身上。
尤其是六藝當中的騎射,更是讓文綿綿帶著他去請了一個退下來的將領擔任,見此文綿綿才想起騎射還沒場地,不得已她登了鎮北王府大人拜見了陳錦瑟,希望能租下當初開年貨節的那塊場地,重新打造成演武場。
陳錦瑟很是痛快的和她簽訂了文書,告訴她只管去辦就成了。
如此文綿綿有些得意,她現在也算是在京都能吃得開的人物。
這幾人見了文綿綿立刻擺出一副清高孤傲的模樣,言語也極為簡略,在沈先生的一個眼神下談笑著離開。
勤勉院裡,文綿綿拒絕了沈先生要立刻著手宣揚六藝館的事,「我的意思是等著青年才俊選拔結束再來宣布六藝館的事,一來文人學子和百姓會更加了解六藝的重要性,二來演馬場還得修整一下呀,不得花幾天功夫?」
沈先生琢磨了片刻就點了頭,「也好,那先派人小範圍的傳一傳。」
他現在對於報館運作的那一套很感興趣。
「對了,收學員的價錢我改了改,之前做那個太便宜,要知道這君子六藝就沒便宜的,收那麼便宜做什麼?」
文綿綿還沒張嘴,沈先生又道:「你收便宜其他先生也不干啊,你真當這些先生只需要表面清高孤傲,背後就不吃飯的嗎?」
「銀子大家都缺。」
沈先生的目光那就一個意味深長,仿佛帶著人在培訓館撈多少錢似的。
文綿綿嘴角微抽,覺得沈先生的師德距離他越來越遠了,有些為難的問道:「先生,您這樣說其他先生答應嗎?」
沈先生白了她一眼,直接讓她死了心,「這就是其他幾位先生的意思。」
開玩笑啊,那麼辛苦才學會的本事,平日裡又沒什麼來錢的路子,還要花銀子應酬,壓力大啊。
就算是作詩也要喝酒,喝酒不花錢的嗎?
「若是其他買賣就算了,這六藝館...」沈先生端起茶杯,「就按我說的來吧。」
他都沒好意思說的是,他找到了那些人,都沒給他們清高孤傲的機會,三言兩語就說到了他們心口上,現在那幾個是恨不得明日一早就去上工開課撈銀子。
這種又不墜風骨頭,不用為五斗米折腰,甚至不用還能繼續附庸風雅,最重要的是能賺銀子的差事哪裡去找?
文綿綿這是徹底的管不了了,總覺得六藝館和她最初的設想偏離的很嚴重,忍不住叮囑了一句,「先生,你得讓我賺到錢哈。」
好怕還地盤都被他都撈走了。
沈先生樂呵呵放下茶盞,很是自信的說道:「放心,保管你大把的賺銀子。」
他對六藝館可是有大計劃的。
文綿綿乾笑兩聲,越來越不放心了。
這頭正說著話,外院有人前來回稟,說是報館的人來了。
報館賣票極為順暢,幾百個座位很快就銷售一空,連那些暗中售賣的好位置都沒了,原本是值得高興的事,但報館的人很快就發現有人一次性買入好些位置,然後再高價對外賣出。
文綿綿很很快反應過來,這是遇見黃牛了啊,票販子!
「您都不知道,那些票已經比我們賣出的時候貴了一兩倍,據說好賣的很。」
秦風相當的不服氣啊,本來以為他們賺的就夠多了,沒想到那些人賺的比他們還多,嫉妒!
文綿綿笑了笑,這種事情本來就沒什麼好法子杜絕,只能說,「算了,左右我們也就辦三場。」
不過她要讓大黃牛去提醒演武場的護衛軍,到時候千萬不要出什麼亂子才好。
晚上華旌雲回來的時候一身疲憊,因為松林夫人的事他又被他那幾個兄長拉去吃酒,嚴加盤問,差點又讓他喝高了去跪宗祠,還好後來他的幾個兄長接了差事,先把他放到了一旁。
瑣事一大堆,每日不得閒,一想到後日耘陽出嫁他心都緊了,「大哥說後日晚上還到我們府上吃酒,我現在是聽到『酒』字就心裡發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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