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喜樂醒了,不到半刻鐘,安家的兄弟姐妹們得了信就趕過來,圍在田喜樂的床邊說著這幾天安宜陽是怎麼沒日沒夜地守在這裡。
雖然知道他們是在替安宜陽說好話,但事實就在眼前,也由不得田喜樂不感動。
只是這大白天的,他們一個兩個都不去平安喜樂,難道平安喜樂關門了?
問了才知道,自從田喜樂昏迷之後,不但安宜陽守在她的床前,就是安家兄妹也都不出門地陪在床邊,若不是剛剛都出去吃飯,每天田喜樂的屋子裡都守著一群人。
至於平安喜樂……哪有大嫂重要?不是還有幾個做炒菜的廚子嗎?能維持就維持著,維持不了也就那樣了。
不過據說沒有好吃的羊肉鍋了,平安喜樂的生意還是不錯,雖不像之前那樣日進斗金,可每天來吃飯的客人也不少,在平安鎮還是首屈一指。
弟弟妹妹們陪著田喜樂說話,安宜陽出去打理自己,洗了澡,把鬍子刮掉,又梳了頭,換身乾淨衣服,再出來時又是英俊不凡的帥公子一個。
在自己身上聞了又聞,這回總不會再把田喜樂給薰壞了吧?
又打了一盆熱水,拿了乾淨的毛巾,安宜陽親自端著就來到田喜樂的屋子。
一進門,弟弟妹妹們就識趣地出門,並體貼地把門窗都給關好,安宜陽帶著一臉笑地將水放到桌上,輕輕地將毛巾放在水裡打濕,走到田喜樂的床前,「喜樂,我給你擦擦身……」
若手上有力氣,田喜樂保證她絕對會一枕頭拍安宜陽的臉上,不拍死丫的,她就跟他姓。
從他的話里,和安家弟妹們離開時自然又熟練的動作,她還能猜不到,她昏迷的這幾日都是安宜陽每天給她擦身?
她寧願像安宜陽一樣臭著,也不願意讓個男人給自己擦身子,就算是她名義上的夫君,那也是名義上的,他們又沒入過洞房。
明明家裡有丫鬟,還不只一個,他卻親自動手,對外說是夫妻情深,田喜樂卻認為,這混蛋就是為了占便宜,連病人的便宜都占,欺負她昏迷了不能咬他是吧?也是夠喪心病狂的了!
之前剛剛因為自己昏迷時安宜陽不眠不休的照顧而心生感動,這回什麼感動都沒了,只剩下鄙視,只希望這丫的不要喪心病狂到趁她病著,對她做不該做的事。
見田喜樂拿眼瞪自己,安宜陽笑容更加燦爛,完全把她目光中的兇惡當成情趣,伸手就去解田喜樂衣服前面的襻扣,被田喜樂瞪了也不懼。
「喜樂,你看這回我身上不臭了,不信你聞聞。」
田喜樂手腳無力,眼不得拿眼神殺人,「把你的狗爪子拿開!」
安宜陽『呃』了聲,「之前我每天給你擦身,你可沒說過這話。」
田喜樂微眯起雙眼,「之前?還每天?安宜陽,你是覺得我昏迷著,就能由著你為所欲為是吧?你信不信等我好了就把你的狗爪子剁下來?」
安宜陽無奈地收回手,「真小氣!」
田喜樂『哼』的一聲,把臉轉向牆裡,她覺得再跟他說話,自己就是犯賤。
安宜陽將毛巾放回水裡,轉身出門,不一會兒月來和弄影進來,月來手裡提著一桶熱水,弄影手上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藥。
月來一進門就放下水桶,將門關嚴,弄影則是把藥放到一旁的架子上,免得濺進去水。
田喜樂原本是想生安宜陽的氣,可不知是身子虛的沒力氣生氣,還是她已經對安宜陽的無賴無語了,竟然平靜地看著兩個丫鬟進門。
月來走到床前,對田喜樂請過安就笑道:「大夫人可算是醒了,這幾日您是沒瞧著,府里的幾位爺和小姐整日都茶飯不思,覺也不睡,那眼淚珠子掉的,奴婢瞧著都心疼。」
田喜樂就想到之前看到安家兄妹幾個都通紅著眼珠子,心裡竟生出幾分甜來。尤其是安宜陽,那眼珠紅的都快趕上吸血鬼了。
月來說著,上前解開田喜樂的襻扣,邊解邊說:「奴婢就想不明白,每次奴婢們給大夫人擦身子,大爺都會躲到門外等著,都是夫妻了,大爺怎麼那麼容易害羞?還真是個君子。」
田喜樂聽了便明白,之前安宜陽那就是在逗她,這人幼稚不幼稚啊?不過這心裡除了慶幸之外,還有那麼一點點失落。怎麼瞧著安宜陽都不像是個君子,躲出去也不知是真守著他們的兩年之約,還是單純的對她的身體沒興趣?
月來給田喜樂擦了一遍身子,將水倒到一旁的盆里,又換了一盆新水,又擦了一遍,天氣好了,屋子裡還點著一個炭盆,倒不覺得冷。只是田喜樂身上擦乾淨不癢,頭皮越更癢的難受。
十多天沒洗頭了,就算是病中新陳代謝慢,也要積了厚厚一層的污垢了。
見田喜樂拿頭蹭枕頭,月來笑道:「奴婢知道大夫人是頭癢了,可您的內傷沒好,洗頭怕抻著,再忍兩日可好?若癢的厲害,告訴奴婢,奴婢給您抓抓。」
田喜樂就指揮著月來給她抓頭,月來的手很小,也很細嫩輕柔,抓在頭皮上說不出來的舒服,可抓過的地方舒服了,沒抓過的地方卻更癢了。
月來最後乾脆就將田喜樂的頭髮都散開,兩隻手放在田喜樂的頭髮里力道適中地按摩著,把田喜樂舒服的直嘆氣。
等終於抓舒坦了,月來的手離開田喜樂的頭頂,田喜樂果然就看到她十指的上指腹上油乎乎的一層,田喜樂都懷疑能不能刮出二兩油,難為月來還能對著她的油發下得去手。
弄影一直在旁邊等著,待月來出去倒水時,將之前放在架子上晾著的藥端過來餵田喜樂喝。
田喜樂倒是不怕苦,可弄影這樣一勺一勺的喂,每餵一勺田喜樂就要苦上一次,也是夠煎熬人,知道這藥是治病的,乾脆就讓弄影直接把碗邊放在她的嘴上,一口氣把帶著溫熱的藥喝了下去。
怎麼著都是苦,還不如一次就苦夠了。
喝過藥後,弄影又塞了一顆蜜餞到田喜樂的嘴裡,待田喜樂嚼了後又讓她用清水漱了口。
田喜樂有點忐忑地問道:「弄影,灰灰怎麼樣了?」
月影聽了不由感慨:「大夫人,要說這灰灰還真是條好狗,流了那麼多血還能拼了命追出去一路,奴婢聽大爺說,若不是灰灰咬下那惡人幾塊肉,二小姐和大夫人恐就遭了惡人的毒手。幸好灰灰的命夠大,雖然傷的很重,倒是撿回一條命,在夫人的外屋趴了幾日就好了,這時候也不知跑哪兒去了,八成是在園子裡玩兒呢。只可惜那人被大爺一棍子打死了,也沒審出是受誰指使,連同黨都沒抓到。」
田喜樂聽灰灰還活著,總算放下心,至於壞人死了,同黨和指使的人查不出來,田喜樂也不擔心,很多事只要想查就一定能查到,尤其以安宜陽平王世子的身份,真有人對他的家人出手了,他不查出來,田喜樂都鄙視他。
灰灰回到田喜樂的屋子時,已經很晚了,聽到田喜樂在裡間喚它,灰灰撒著歡跑進來,月來和弄影怕它壓著田喜樂的傷,見它只是蹲坐在田喜樂的床前並沒上去,才放心地沒阻止它。
田喜樂見它真的沒事,這才放心下來,她也怕弄影是在安慰她。至於灰灰頭上因受傷而用布條包起來的那一塊,田喜樂很神奇地覺得,灰灰竟然沒有給抓下來,看來它也知道自己受傷了,包上才會好的快。
又在床上躺了半個月,田喜樂終於被允許下地,但也只能在府里轉轉,出門卻是不可以。
見田喜樂終於好了起來,安宜陽也安心地去做他的事情,首先就是回了趟京城。
而安家弟弟妹妹們也可以放心地回平安喜樂經營,只是因天氣熱了,平安喜樂的羊肉鍋賣的就差了,畢竟羊肉鍋多數裡面都放辣,吃著也燥熱,倒是大廚們的炒菜很受歡迎。
回來跟田喜樂一說,田喜樂只嘿嘿一笑,「這個你們不用愁,大嫂早就想好了,羊肉鍋賣的不好,可以賣羊湯,喝完了出一身透汗,什麼暑熱都消了,最適合夏天吃了。」
詳細地把羊湯的做法一說,別人只是點頭,安宜新則是兩眼放光,田喜樂一看就明白,這小子不知又琢磨出什麼了,不過田喜樂認為她說的這個羊湯做法已經是最好的配料,可別再讓他給玩壞了,嚴厲地禁止他自由發揮。
安宜新都答應了,但心裡卻想著,不能放到平安喜樂里試,他還可以在家裡試,府里這麼多下人,說不定就有識貨的。
從那天開始,平安喜樂的羊肉鍋就退到二線,有人來吃當然也做,卻搶不到羊湯的風頭。
消暑解熱的羊湯就成為平安喜樂的主打,一經推出,這種蔥花香菜按自己口味添加,味道也需要自己調的羊湯就吸引了不少客人,都吃慣了平安喜樂的羊肉鍋,對羊湯大家還是很看好的。
雖然吃著味道不如羊肉鍋濃,但勝在原湯原味,一大碗羊湯下肚,出一身透汗,似乎連骨頭節都透著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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