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公子回身瞪了二人一眼,拿了方帕子捂住口鼻,抬腳出了門,與二人擦身而過之即淡淡道:「你們找的人,去教會了。」
二人道了聲『是』,錦衣公子才帶著之前動手的二人出門而去。
今兒早起就是個晴朗的天氣,卻冷的讓人恨不得把頭臉都包在棉衣里。而小燉鍋的生意卻異常的好,大冷的天吃上幾口熱乎乎的燉鍋,再喝上一大碗天冷後小燉鍋免費贈送的熱湯,身子從裡到外都暖了。
若有那愛喝幾口老酒的,小燉鍋的酒雖然算不得多好,配上醬豬骨才叫味道。更不要說小燉鍋里前店有爐,後店有暖牆,坐在裡面可比家裡暖和多了。
田喜樂和安宜蝶從一早過來就沒閒著,切肉切菜做燉鍋,安宜澤單就把碼好的燉鍋放在爐子上就忙個不停。忙成這樣,還要被安宜新不停地過來催,燉鍋有些供不上賣,除了在店裡吃的,要打包帶走的也不少,還都是留了押金連菜帶鍋一起端的。
眼看店裡之前準備的上百隻砂鍋要不夠用,田喜樂又催著安宜澤去外面再買些回來,照這麼賣下去,他們真得考慮換個鋪子才行,如今這兒的地方雖然生意好,店面就太小了,
中午,小燉鍋里坐無虛席,有安宜武在前店忙著招呼客人再收錢,敢來鬧事的也沒有,店內一片祥和。
而就在這一片祥和之中,卻突然傳來不祥和的聲音,小燉鍋的門外停了一架平板車,車上厚厚的棉被裡裹著一個人,只露出一片糾結的亂發。
拉車的婦人將車停在小燉鍋門外就扯著嗓子嚎了起來,將小燉鍋里的客人都吸引出來。
有人見過的就對婦人指指點點,「這不是昨日過來那個,自家腸胃不好吃壞了,卻要訛小燉鍋的那兩口子嗎?」
原本不知道的也都知道了,婦人聽了嚎的聲音更響,嚎了一會兒,見沒人上前勸,更沒有同情的,邊嚎邊喊:「沒天理了,安家人仗著人多欺負我們這些小民百姓也就算了,平安鎮也沒能說理的地兒,昨兒是我家男人吃壞了,卻錯怪安家人,可你們也不能因此就大半夜的去我們家,把我男人打殘了?」
說著,將蓋在男人身上的棉被掀開,露出裡面被打的幾乎沒有人形的男人,別說是周圍原本還指指點點的路人,就是剛聽了聲從裡面趕出來的安宜武也嚇了一跳,這下手也太狠了,瞧著不死也只能剩下半條命了。
之前那些還在說婦人和她男人訛錢的,這才都閉了嘴,回身看到出來的安宜武都面帶懼色。
安宜武的凶名一直在外,雖然這麼些年都沒鬧出人命,但在平安鎮沒人敢惹卻是一定的。
婦人和她男人昨日才來小燉鍋鬧過,今兒就被打成這副模樣,說不是安宜武打的,也沒人相信。
安宜新見事不妙跑到後面去找田喜樂,安宜澤去買砂鍋還沒回來,家裡能主事的只有田喜樂。
安宜武被看的火大,「人又不是我打的,看我做甚?」
可他這兇悍的樣子看在眾人眼中就覺得真不好說人是不是他打的,紛紛退開幾步,與他拉開距離。
安宜武火大,想要解釋又沒那口才,只能眼巴巴地瞧向店裡,希望田喜樂或是安宜澤能來給他解圍。
而得到信兒的田喜樂也匆匆地從店裡出來,一眼先看到被放在平板車上的男子。昨日那身綢緞今日變成了布片掛在身上,露出裡面原本應該是白色,此時卻被泥和血染花的裡衣。
頭髮上也粘結著血塊,一張臉已經看不出模樣,若不是那身她記憶深刻的綢緞布條,她肯定認不出這人就是昨日那個。
田喜樂也不清楚昨晚回去後安宜武有沒有出去過,這人是不是他揍的,看看婦人,又看看圍觀眾人,最後落在安宜武的臉上,見他一臉氣憤不像是裝的,但除了他,別人也沒那身手。
心想:不管是不是他揍的,這時候都不能承認。
田喜樂對婦人道:「這位夫人,你說尊夫是被我們家的人打傷的,卻不知是哪個打的?」
婦人指著安宜武道:「就是這位安三爺,昨晚跳牆進到我家,將我相公打成這樣的。」
田喜樂看安宜武,安宜武搖頭,「大嫂,人不是我打的,昨晚我回去後就沒再出過門。」
婦人大聲道:「聽到沒有?我還是親眼看到他動的手,他這都能不承認,安家人真是會睜眼說瞎話。」
田喜樂道:「夫人說是親眼看到我家三弟動手打人,那我且問你,我家三弟昨日打人時可還有別人見著?」
婦人冷笑,「昨日我相公吃壞了肚子,他的兩個朋友過來探病,三爺過來打人時,剛好撞個正著,不怕你不承認。」
說著,朝人群後面喊道:「陳大哥,海大哥,你們過來給認認,昨日打我家相公的可是這位安三爺!」
人群外擠進來兩個三十上下歲的男人,指著安宜武就道:「就是他,就是他,昨晚我上前攔著,他還在我胸口打了一拳,當時我就背過氣,心口窩此時還疼著。」
不顧大冷的天兒,將衣服扯開,露出胸口上一塊深紫,看著也是駭人。
另一個也道:「不愧是以一敵十的『英雄』,動手打人時真是英雄了得,被三爺踹了一腳,我這身骨頭都要散了。」
說著,也要寬衣解帶,卻被同來的那人攔住,「你就別露了,那傷在後腰上,大冷的天再凍著。」
這人便從善如流地放下手,只是看著安宜武,對田喜樂怒道:「大夫人,三爺這性子你可得好好管管了,不然早晚要闖出大禍。」
婦人接道:「今兒這禍闖的還小嗎?我家相公就差被他打死,這事不給我們個說法就沒完。」
安宜武雙眉倒豎,「你們這是血口噴人,我昨晚壓根就沒出過門,再說,我都不知道你住哪,還上門去打?三爺從來就不是背地裡動手的人,真想揍你們,昨兒在這裡就揍了。」
婦人道:「昨兒有大夫人在這兒,你倒是想動手,還不是怕大夫人動怒?誰不知你安家敗落了,如今都是靠著大夫人養著。要說人窮志短,說的就是你們安家。」
安宜武揚拳,婦人『嗷』的一聲躲到平板車後,大聲嚷道:「看到沒?看到沒?這大伙兒都瞧著,他還要動手打我,還說我相公不是他打的,你們信嗎?」
見圍觀的人都交頭接耳地議論起來,田喜樂示意安宜武退後,自己上前兩步,對婦人道:「你說人是我家三弟打的,可我們又能證明他昨晚一直沒離開過,這些就先不說,你只說你想怎樣吧?」
婦人道:「那我就要問問,在大夫人眼裡,我家相公這條命值多少?」
田喜樂笑:「夫人這意思,就是想要我們拿銀子出來擺平了?」
婦人也笑:「大夫人不想拿銀子也成,我家相公挨了打總不能白挨,我也不是見錢眼開的,咱就去報官,我這兒人證也齊全著,想來以我家相公這身傷,關三爺個三年五載也不算多吧?」
田喜樂皺眉,再看跟婦人過來作證的兩人眼中的冷笑,哪裡還不明白他們這是做了扣等著讓他們往裡鑽,若不滿足他們的要求,安宜武就會面臨一場牢獄之災。
安宜武咬著牙道:「大嫂,你也擔心,這事不是我做的,他們也別想冤枉我,見官就見官,我就不信縣太爺會不還我個公道。」
田喜樂攔著安宜武,先不說人是真的被打的就剩半條命,就說那兩個來作證的,若不是有所倚仗,他們敢這樣明目張胆地冤枉安宜武打人?所以說,這件事若不能好好地擺平,安宜武真有可能會吃官司。
田喜樂不知道是誰想要跟安家過不去,腦子轉的飛快,一會兒想到安忠,一會兒又想到方家,甚至連世子爺都沒放過,甚至連趙大貴她都懷疑過,都覺得有這個可能。
若真是這些人做的,當初能讓安家兄妹一無所有地被趕出來,今兒也就有本事把安宜武送進大牢,田喜樂當然不會讓安宜武衝動地去見官。
從上次趙大貴的事情上,田喜樂對那個別人口中公正嚴明的大老爺已經失望了,能迫於權貴愣說趙大貴勾結強匪,又能為了銀子讓他們給趙大貴洗刷冤屈,這樣的大老爺能信他多少?如果安宜澤真被算計的見了官,他也有可能為了銀子,或是這件事背後的主使,給安宜武定罪。
所以,不管付出多少,她都不能讓安宜武見官。
打定主意,田喜樂對婦人道:「我們說人不是我家三弟打的,你們卻非說是他打的,既然大家都各持一詞,不如進到裡面好好談談,總得想辦法把事情解決了才是。」
婦人嚷了一嗓子,「不行,進去了是黑是白還不都由著你們說了算?」
話剛出口,之前說自己被踹了胸口的人捅了捅婦人的後腰,婦人便改了口,「也成,反正人是被你們打的,總得給個說法,還怕你們跑了不成?」
田喜樂就更加肯定婦人其實就是被人拿來使的槍,真正指使她的人就是這兩個據說是因拉架而被打的,或者是他們背後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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