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章 嫌疑
同樣的話,周清等人也聽見了。//無彈窗更新快//周清趕緊拉起明菲:「走。咱們到那邊去。」
明菲無所謂的一笑,本來就是要和離,不可能永遠瞞下去
說就說吧,這時候就說起,總比到時候才突然炒出來,滿城風雨的好。
周清將幾人領到年輕小姐們呆的花亭子裡,把龔婧琪姐妹介紹給水城府新來的幾個官宦小姐,待她二人融進去之後,方笑道:「我領明菲去瞧我哥哥送我的那幾條錦鯉。」
龔婧琪、龔妍碧知道她是有悄悄話要同明菲講,也不好跟了去討人嫌,便笑著開玩笑:「可別背著我們吃好吃的。」
「放心,但凡有我的,必然有你們的。不然你嫂嫂也不饒我。」周清說笑著,和陳瑩一邊一個,將明菲拉著往不遠處的葡萄架下的大瓷缸走去。
大瓷缸里兩對錦鯉熱得沉在缸底,好半天才肯游上一游,三人就圍著一個什麼都看不見的瓷缸說起話來。
「你過得好麼?」陳瑩擔憂地看著明菲。
「我過得挺好的啊。」明菲見她和周清俱是一臉的同情,由不得撫了撫臉頰,笑道:「沒看見我長胖了啊。」
「胖你個大頭鬼啊!」周清拍了她的頭一下,「別裝了,我們什麼都聽說了。我們早說要約著去看你。可我母親說,你剛成親,去了不太好,別給你惹麻煩。」
「你們聽說了什麼?」明菲好奇地攀著周清的肩頭。
陳瑩嘆道:「還能有什麼?無非就是你小夫妻二人婚後才幾天就被迫當衣服過日子唄,還有就是你家的嬸娘裝病逼你們,聽說還罵你,打你,將你逼得大哭。欺負你親爹親兄不在此處,後母不疼,孤苦無依。」還有就是人家說她命不好,嫁了個人家也還是過不上好日子。
明菲沉默片刻,道:「你們信不信呢?」
周清恨鐵不成鋼:「什麼我們信不信?關鍵是你自己好過不好過?也不知道你家裡當初怎麼想的,怎地就將你嫁給這種人家?我以前以為他是個有擔當的,誰知道竟然連自己的妻子都護不住!這還不是親婆婆,若是真的婆婆,豈不是要了你的小命?人家不是說你嫂嫂要鬧和離麼?依我說,既然過不下去就該早斷了,何必讓自己蹉跎一生?」
聽周清這個口氣,自然是深信不疑,大家都認為她過的是水深火熱的日子,說明輿論是完全倒向他們這邊的。雖然不知龔遠和在其花了多少心思,但明菲可以預見到,將來清算家產那一日,形勢會大好。她微微一笑:「居家過日子,哪裡說得清那許多的是是非非?牙齒也有可能碰著舌頭的,關鍵是看自己怎麼想,怎麼過了。他。卻也沒你們想的那般可惡,對我還是可以的。」
周清撇撇嘴:「果然是嫁了人就變了。什麼牙齒碰著舌頭,他護不住你他就不是男人。」周同知沒有妾,統共只得她和她哥哥一兒一女,寵得什麼似的,也是吃不得虧的主兒。
陳瑩聽明菲這個話,意思是龔遠和對她是不錯的,而是龔家二房集體欺負她們倆,便拉了拉周清:「胡說什麼,和離哪裡有那麼容易的,常常掛在嘴邊,就不怕被你母親罵。」
周清吐吐舌頭,「你們不出賣我,我娘哪裡會知道我說這種話?」
陳瑩道:「不是你母親罵或者不罵你的話,你也很快就要出閣的,這種話叫你婆家聽見不好,連帶著你們家都要被人說。」
「我省得,不過就是圖嘴裡快活罷了。」周清笑笑,安慰明菲,「你放心,她雖然是你長輩。但其實大家都看不上她的為人處事。若是你們分產,你別怕她,據理力爭,總有這許多的人會聲援你們。但你們也得自己硬起來才是,為什麼這麼久了,還遲遲不分出來?」
明菲愁道:「哪有那麼容易?說是沒銀子,用度都困難。又不許我們當,也不許我回娘家借錢,三天兩頭就尋死覓活的,叫我們怎麼辦?好歹也是有養恩的,總不能翻臉不認人吧。」
陳瑩點頭:「正是如此。一個孝字比天大,你們的確很難。這個事情,關鍵還是看你公公怎麼看。」
明菲心頭涼,世人的想法果然就是這樣,不管龔二夫人有多可惡,大家都在笑話她,譴責她,可若是他們真的翻臉不認,大家又都會轉過頭來指責他們不孝。
說話間,周夫人身邊一個小丫鬟跑過來,笑道:「龔大*奶,蔡夫人來了,請您過去說話呢。」
周清還有一幫子人要招呼,只得讓陳瑩和明菲二人自回花廳。
陳氏、周夫人,陪著一個滿頭珠翠的婦人坐在花廳正,其餘人等眾星繞月,明菲認得那是水城府現任知府洪知府的夫人,立刻明了陳氏的意思,忙整了衣服飾含笑走過去。先喚了陳氏:「母親。」
陳氏佯作生氣,指著她笑罵道:「不懂事的丫頭,嫁了人還和做小姑娘的時候一樣,到處亂跑,一點不懂得做正事。還不來見過你洪家伯母?」又對洪夫人道:「姐姐見過的,這就是我那不成器的三女兒,剛嫁進龔家一個多月,還沒有為**的自覺性,進門就和她從前的小姐妹們湊到一處去,也不知道在嬸娘們面前湊個趣。」
明菲拉著陳氏的手不依:「母親,我錯了。」陳氏只笑不語,明菲隨即乖巧地提起裙子給洪夫人行了個禮,「伯母萬福。」
「我早就聽說你們母女情深,今日見了果然是真。」洪夫人約莫有四十多歲的年紀,再厚的粉也遮不住黑黑的麵皮,含笑拉起明菲打量一番,道:「好個俊俏的小媳婦,下個月我家有個賞荷會,到時候你也來。」
明菲忙謝了。
陳氏四處張望一回,笑道:「你嬸娘為什麼沒來?」不等明菲問,又說:「是病還沒好吧?」自然而然地就將話題轉到了龔二夫人身上。
周夫人曉得陳氏的意思是想要洪夫人關鍵時刻幫明菲小夫妻一把,忙在一旁幫腔,洪夫人也是早前聽說過龔家事的。含笑在一旁聽著,並不答話。陳氏也不失望,只撿那要緊的,聽著回味無窮的話略略提了幾句也就掠過。
飯後明菲陪著周夫人、陳氏、洪夫人抹牌,壽星雖是周夫人,然長官夫人為大,三人卯足了勁兒地餵牌,輸牌,幾圈牌下來,洪夫人贏得喜笑顏開。幸好她胃口不大,很快就起身推了再不肯打。有人拖她勸她,她笑道:「我這是都是沾了壽星的喜氣,夠了,夠了,我在一旁看你們打就是。」
陳氏覷了空,低聲交代明菲:「你以後別總顧著貪玩,這種場合,就該和她們混作一處才是,大家熟了,將來有個風吹草動什麼的,也好討人情。」
明菲忙道:「是,我記住了。」
陳氏道:「你看這位洪夫人,是個知趣的,好生尊重著些。多走動走動,對你們只有好處的。我若去了登州,有個這樣的人護著你,也沒人真敢把你怎樣。」
明菲一一聽訓,只覺,若是換了她做後母,也只能做到這個份上了。
洪夫人不打牌了,周夫人自然也就不打了,端了杯清茶,去陪洪夫人說話,洪夫人見明菲立在陳氏身後,端茶送水,做的體貼自然,聽陳氏說話,也始終面帶微笑,看得出二人的感情是真的好,不由來了幾分興趣,叫明菲過去:「我聽說你們家有個大池子,岸邊栽滿了桂花,八月桂花開放,駛船從下面經過,桂花可以落得滿頭滿臉滿身,猶如在花雨前行,可是真的?」
明菲忙笑著應了。試探地說:「若是伯母不嫌棄,到時候侄女備下桂花宴,再請伯母和妹妹們去玩。」話題打開,明菲小意奉承,哄得洪夫人眉開眼笑,連連道:「你母親那樣的妙人兒,也就能教出你這種女兒來。」
周夫人見明菲應對自如,再想想周清還是一派的天真,便讓人去叫周清過來,想叫她也跟著學學。誰想小丫鬟很快回來伏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她不高興地站起身來就往外去了。
明菲看在眼裡,正想不知周夫人聽到什麼事了,就見龔妍碧和龔婧琪臉色微白的走進來,一轉眼看見了她,飛快地走過來挨著她站著。龔妍碧的嘴唇微微抖,龔婧琪低聲道:「嫂嫂,二姐姐有些不舒服,我們是不是先回去?」
明菲心下猶疑,忙和洪夫人告了罪,和二人走到一旁,低聲道:「怎麼了?」
龔妍碧的嘴唇抖得更厲害了,眼裡迅漾滿淚水,眼瞅著就要流出淚來,明菲忙左右張望一番,低聲喝道:「不能哭!趕緊地把淚收了!」
龔婧琪忙掐了龔妍碧一把,「二姐,這是該流淚的時候麼?要叫人怎麼笑話我們!」
龔妍碧拼命將淚水收了回去,使勁咬著唇,不敢開口。
龔婧琪低聲道:「不過就是遇上了周漸,說了兩句話而已,她們……實在太過分了。」恨恨地撕扯著手裡的手帕,咬牙切齒的。
明菲嘆了口氣,低聲道:「這個時候不能走,無論如何都要再熬些時候。」不管是不是周家神經過敏,這個時候走,都不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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