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屍不喪屍 第一百二十四章 求和

    程子介一下子丟掉菸頭，精神抖擻地再次向白尾鄉的方向奔去。保持著和公路的距離，經過一片片魚塘和樹林，不久又回到了白尾湖邊。玉佛寺的車隊已經趕在了前頭，鎮口開始傳來一陣陣槍聲。程子介摸進白尾湖和鄉口間的一片濃密的小樹林，正想找一棵大樹觀察雙方交戰的情況，就聽到樹林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著一個人的命令：「快，快，小心埋伏，我們從這邊繞進去。」

    程子介趕緊找了棵大樹，跳上了高高的樹冠，屏息著觀察起下面的情況來。很快就有十來個人的一隻小部隊進了樹林，穿過高高的雜草和荊棘，擺著戰鬥隊形跑向白尾鄉的側面。這隻小部隊的成員都是身形矯健，動作敏捷，看來都是精銳。

    包抄？程子介倒有些驚奇，看來玉佛寺這次指揮作戰的指揮官不像上次自己的對手那麼飯桶。或許真如手下們分析的：是因為陰差陽錯下錯誤的情報，太過輕視自己的實力，才派了個只會紙上談兵的親信去撈戰功。

    這支小分隊很快穿過了小樹林，從白尾鄉的側面摸了進去，很快也這個方向也傳出幾聲零落的槍聲。程子介藏身在樹冠中，轉而眺望著鄉口的戰況，玉佛寺的隊伍推進速度很快，已經攻入了鄉里。一大群拿著近戰武器的人在前頭衝鋒，吸引著陵川的零散反擊火力，而他們的火力點一旦暴露，就會被玉佛寺後續跟上的槍手們集中壓制或者清除掉。更多的陵川人在鄉中心的路口雜亂無章地亂跑著，看來失去了指揮官使他們變成了一盤散沙，沒頭蒼蠅般地到處亂躥。

    「集合！集合！在這兒集合！」兩個小隊長模樣的人正在試圖集結隊伍，但是程子介這邊包抄進去的那隻小分隊占領了幾棟民居作為制高點，開始從側面對他們的集結地開火，於是陵川人再也無法集結起有效的反擊，不少人都向著陵川的方向開始落荒而逃。有一小股人還想頑抗，卻被另一個方向包抄進鎮子的玉佛寺隊伍抄了後路，於是丟下幾具屍體，也都逃散了。

    沒想到自己幹掉了陵川的二方丈，倒讓朱老五撿了個便宜。如果那人在的話，恐怕朱老五沒這麼容易攻下白尾。看著向北邊到陵川的公路上拼命逃跑的斷斷續續的陵川的隊伍，程子介是開心不已。現在陵川損失了武裝人員的指揮官和一部分戰鬥力，和玉佛寺更接近均勢了。而朱老五雖然在自己那兒吃了大虧，卻還是將主力拉過來爭奪白尾而不是找自己報復，倒冷靜的有些可怕。

    的確，白尾的魚塘在這樣的末日世界中價值無可估量。新金的畜牧業養殖是很消耗資源和勞力的，而魚塘則不然。即使不去專門飼養，魚也很難餓死。光是這一片白尾湖，一望無垠的水面恐怕就足夠養活一個鄉鎮的倖存者了。更不用說這數百口人工魚塘，平均一口魚塘支持一個人的食物來源，簡直可以說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哪個鄉鎮能占領白尾，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都可以保證生存無憂。

    很好，你們就在白尾打個你死我活吧。程子介心中竊喜，遠遠的觀望著。小規模戰鬥只持續了幾分鐘，很快槍聲就平息了，因為絕大部分參與戰鬥的都不是職業軍人，而是平民，一旦戰況不利，又沒有指揮，很容易就潰敗了。

    朱老五的隊伍也並沒有追擊，而是一部分人集中在鄉中心，開始收容零散的俘虜，另一部分人則開始分散到鄉內各處進行清理。程子介看到自己這個方向比較安靜，於是跳下樹來，悄悄地順著一棟棟民房摸向鄉中心。不久他就來到了那個路口邊的一間小超市二樓，超市裡面都已經被搜刮一空，程子介小心翼翼地找到了一間辦公室，來到窗口邊，已經可以隱約聽得見下面路口的說話聲了。

    辦公室的窗戶上掛著百葉窗，於是程子介從窗頁的縫隙中悄悄地窺視著下面的動靜。戰況並不激烈，所以傷亡也很少。十來個俘虜被集中到一處，一個高大健壯的年輕人正在幾名槍手的陪同下對他們問著話，只是這樣的距離，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

    看來朱老五本人沒來，而是派了個手下指揮這場戰鬥。這人今後大概會是自己的勁敵，程子介開始留意起他來，樣子倒是帥得很，個子大概比程子介還高半個頭，身材勻稱，一張方方正正的臉膛，卻白皙光滑，顯得並不是那麼稜角畢露。劍眉星目，鼻樑高挺，嘴唇紅得像女人一樣。

    就連程子介也不由得有些讚嘆：好帥的傢伙，簡直就像青春偶像劇中的男演員一樣。那人審問了一會俘虜，指揮手下將他們全部趕進一間民房，然後又快速地向手下們下達著命令，於是他們就開始分散向陵川那邊的路口跑去，在幾棟比較高的樓頂上開始警戒起來。

    鄉內各處零散地傳出幾聲槍響，程子介明白這槍聲的含義。如今的世界，是不會有人願意拯救重傷的對手的，能幹淨利落地結束他們的痛苦已經很人道了。想到自己也做過這樣的事，程子介微微有些嘆息。很快，玉佛寺的人就開始從鄉內各處集中到這兒，程子介大略數了一數，今天玉佛寺可謂是主力盡出，來了足有一百五十人左右。

    這麼說，他們的老巢玉佛寺應該是比較空虛的。程子介思索了一會，決定還是先不去主動進攻玉佛寺。相比而言，他更願意先消滅陵川的那些草菅人命的傢伙。現在朱老五占領了白尾，加上自己的那些挑撥的行為，可以想見陵川的人不會就這麼善罷甘休。

    讓他們打，自己等著坐收漁利才是最明智的。朱老五被自己打的大傷元氣，現在終於扳回了一點均勢，但相比陵川來說，實力還是處在下風，主要是槍。陵川的本來除了本鎮的民兵，還拿到了雙河公安局的槍械，而玉佛寺則只有本鎮的民兵武器，還在自己這兒損失了一部分。再去打他們的話，恐怕他們就無法和陵川這個主要的敵人抗衡了。

    程子介下定了決心，不去進攻玉佛寺。又看了一會，那指揮官帶著一部分手下進了一棟酒店，另一部分手下開始在鄉內巡邏，一時也沒什麼可看的，於是程子介悄悄地離開了小超市，很快就撤出了白尾。

    程子介回到黃雲山的時候天色尚早，一見他回來，山下的兩名哨兵就迎上前來：「老大，李二當家的有事找，讓我們看到你就讓你趕快回去。」

    「哦？」程子介趕緊給他們分了兩支煙：「什麼事？」

    「玉佛寺的朱老五派人來求和了，他們等老大回來決定。」兩名哨兵趕緊道。程子介倒是恍然大悟，難怪朱老五敢於將主力拉去攻擊白尾，原來是這邊派出了使者，認為可以穩住自己。正好自己本來就沒有主動和他們繼續打下去的意圖，就聽聽他們的來意，最好是能在談判桌上為自己爭取到一些安寧。於是笑道：「好，你們辛苦了。」

    「哪裡，老大才辛苦了。」兩位哨兵目送著程子介的背影飛快地消失在山上，一個對另一個笑道：「來，你輸了。」

    另一個不情不願地掏出一包煙遞給他：「你怎麼知道老大不會吃驚的。」

    「哈！老大雖然年輕，但是這些日子，你也聽著大夥說了，自己也看見了，他什麼驚濤駭浪的事沒見過，把朱老五的人打得那麼慘，別人來求和有什麼好吃驚的。」

    「哎，反正我是沒想到，我還以為朱老五會來和我們拼命呢。」

    「你雖然槍法什麼的比我強，但還是嫩了點，哈哈。」

    程子介這時已經回到了廣場邊，正在防空洞口焦急地張望著的李建斌趕緊迎上前來：「老大！回來了。」

    「嗯。朱老五的人來了？」程子介看著依然在廣場邊揮汗如雨地訓練著的手下，另一邊則是何安靜正在帶著二十來個自願參加戰鬥的女人有模有樣地學著舉槍瞄準，蘇田田和蕭玉梅也在其中，只有鍾美馨大概是因為傷員多抽不出時間學習。她們也紛紛將目光投向程子介，程子介回報以溫柔讚許的眼神，於是兩位小嬌妻又回過頭去，繼續隨著何安靜訓練起來。

    「對，來了兩男兩女，其中一個就是老吳表弟。他們說是朱老五想要求和。我覺得其中有詐，等老大回來定奪。」李建斌笑道：「這邊。」

    程子介跟著李建斌走向防空洞內：「別的女人呢？」

    「我找好了地，這次不會出什麼漏子了。她們就還是種地為主，老大不是說了，她們每天訓練一兩個小時就行。」

    「嗯。」程子介點點頭，李建斌倒有些奇怪起來：「老大，你去玉佛寺了？」

    「啊？沒有。」

    「那老大怎麼像早知道朱老五要來求和的樣子。」李建斌端詳著程子介的神色，笑道。

    「哈哈，我去了白尾。朱老五把主力拉去和陵川的人打起來了，這邊當然要來求和。」程子介笑道。

    「難怪！」李建斌恍然大悟：「這麼說，我擔心有詐是多餘的了。」

    「那也說不準。行了，先見他們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