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念薇伸出雪白的手指,輕輕的撫了撫這由玉石雕刻而成的花瓣。明明心裡眼裡都是笑,偏偏嘴上還要說出三分不服軟來。
「哪個要他那日惹我生氣來著?還不如我彥兒貼心貼肺,知道心疼人呢?」
「那是咱們大公子打小就孝順,知道您這母妃的諸多不易。再說了這母子之情如何好與夫妻之情做比較了?」
「好你這胳膊肘朝外拐的丫頭,你到底是誰的人了,怎麼盡幫著旁人說話?可是王爺那邊有誰給你什麼甜頭了?」
綠蕪折身走到桌前端來一盞熱茶,仍舊笑的一臉柔婉恭敬。
「憑誰給我甜頭,也甜不過主子平時給的打賞啊?我又不是那等眼裡沒活兒的人,還敢吃裡扒外不成?」
這不深不淺的上眼藥,立馬叫方才眼中還帶著笑的人,迅速換了張臉。接過茶水來呷了一口,暖和暖和手腳之後走到椅子上坐下,方才漫不經心的問道。
「昨日,王爺可是又去了西院?」
丫鬟並沒有出聲回話,只是臉上為難的神情就答的明明白白了。鄭念薇冷笑了一聲,嬌美的臉上爬上了陰鬱之色。
「可真是難為她了,苟延殘喘了這麼些年硬是死吊著那口氣不咽下去。如今兒子都死的沒影了,就這還能有精神頭出來爭寵呢?果然是下賤人出身,多的是勾搭男人的手段!」
主子這話說的不合分寸,綠蕪也不勸,只是盡挑著些好聽的說。
「就她那破敗的身子骨,指不定今早明晚的就斷氣了。即使能裝可憐把王爺給勾搭過去,還能弄出什麼事兒來不成?
主子,您就別為那種人生氣了,沒得辱沒了身份。反正那頭現在也沒指望了,這定王世子的位子,咱們大公子是坐定了!」
「哼,本來就該是我彥兒的!」
鄭念薇氣的狠狠攥了攥左手,昨日剛染好的丹蔻掐入了掌心,落下幾道淺淺的彎月來,幾乎刺痛了她的心。
「明明我與他議親在前,明明我才該是他的正室嫡妻,明明我彥兒該是名正言順的嫡長子!」
這麼多年了,每次一提到這個事兒,就是她扎在心裡一根拔不掉的刺,觸之及怒。
「我堂堂高門貴女,硬是忍著屈辱做了側室。這些年在娘家也好,在外人面前也罷,真是處處都抬不起頭來。結果到最後,她的兒子竟然還敢與我兒爭」
宣洩的怒火還沒有發完,就被外面傳話的下人給匆匆忙忙的走進來打斷了。
「主子不好了,方才有小廝來報,說是二公子被人送回來了!」
「什麼?!」
心神一個恍惚,右手端著的半盞熱茶便不小心摔到了地上。瓷器碎裂開來的清脆聲,讓鄭念微的眼眸狠狠顫了顫。
「是哪個膽大包天的敢上我定王府來招搖撞騙?明明那孽障已經」
剩下的話即使沒有說出來,貼身伺候的下人們也知道主子想說什麼。進來報信的紫芫俏臉煞白,趕緊把跑腿小廝的話給重述了一遍。
「聽說真的是二公子,他被人給救了!送他回來的是武國公府和瑄王母家的楚三郎。小桂子還說門外被招惹來了許多看熱鬧的人,都圍在那兒呢!怎麼辦啊主子?」
鄭念薇不愧是家族精心教養出來的嫡女,當年為了能拉攏住定王府給家族助力,她就能忍下那等奇恥大辱,頭上頂著個側室的名聲,硬生生的過了十來年。
就說明她不是那種,只知道意氣用事的女人。快速的把目前情況在腦子裡分析了一下,她趕緊站起來詢問道。
「王爺可知曉了?現在過去了沒有?」
「…」
「說!」
紫芫抿了抿嘴唇,硬著頭皮稟報。
「聽說昨日西院那邊照舊沒有留宿,王爺他去了黃侍妾的屋裡,如今還沒有出來呢!」
「賤人!都是一群賤人!」
鄭念薇氣的臉色發青,一邊抬腿往外走,一邊連聲吩咐。
「綠蕪你親自跑過去一趟,去把咱們尊貴的王爺請出溫柔鄉!他若是不出來,你就站在黃氏的門外,將事情跟他一字不漏的說清楚!
紫芫,去把府中的護衛們全給我召過來!都隨我去會會那狗拿耗子多管閒事的吳家和楚家!」
她是上了皇家玉蝶有名有份的皇家婦,是傳承多年老牌世家的鄭氏嫡出貴女,腰杆子硬著呢!
左右當初她為家族做了那麼大的貢獻,如今又有長子傍身。呵,還真不怕攤上事兒來。
一路匆匆忙忙的被下人抬過來,剛下了軟轎就聽到門外一陣又一陣的起鬨聲,還伴隨著敲擊銅鑼的聲音,聽著就熱鬧的很!
扭頭看了看身後拎著武器的護衛和家丁們,鄭念薇瞬間底氣十足,朝門房揮了揮手。
「把門打開。」
「是!」
有了主子的吩咐,下人們動作可不慢。
已經在門外吹了一會兒冷風的楚宗元,笑嘻嘻的看著剛才要踹門的暴躁老妹,得瑟的挑了挑眉毛說。
「看看,我就說一會兒門得打開吧?咱們這畢竟已經回到了京城,不是打山匪窩的那時候了。最好能講究個先禮後兵,知道不?」
「不知道。」
早前就說過了,孩子雖然傻可孩子實誠。人家從來就不在這種,可以一腳解決的事情上面弄虛作假。
「不知道算了,你先在旁邊看著三哥表演,我擺不平的時候你再上。」
楚遲看看他又看看緊繃著臉的葉小二,再看看從打開的大門裡,慢慢溜達過來的那一片人。覺得楚小三大概是飄了,連他自己是幾斤幾兩都不知道了。
不過對於朋友的意願,楚遲一般都會很好心的願意幫他達成。於是非常好說話的往後退了一步點頭示意,你上吧。
兩人狼狽為奸的合計好章程,楚宗元慢條斯理的整理了一下被風給吹亂的衣袍,沖楚遲甩了個眼色,瞧好吧你就。
「喲,莫不是定王爺他貴人事忙不在府中?怎好勞煩定王側妃,您一介內宅女眷出來拋頭露面?
下官可是最老實不過的正經性子,與他人妾氏背著夫主相見,這,這實在是不合規矩,不合規矩的很吶!」
這損種果然一如既往的不是個東西,想編排人的時候,嘴皮子就跟淬了鶴頂紅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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