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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太師肯定和沈元白通過氣了,方才宮道上他自覺止步,可見宮道刺殺一事他是知情的。
可現在看他那震驚到不似作偽的表情,很顯然寶庫殘次蠱一事他是不知曉的。
百里承佑既然策劃了此事,那殘次蠱定是被他捏在手裡了,但今日一鬧,所有人都以為沈元白得手了。
等車太師回去與沈元白匯合後,問起殘次蠱一事,沈元白要麼首接否認此事,要麼實話實說,他計劃受挫並未取得。
但沈元白越是否認,車太師就越是忌憚啊!
北國人最是知曉勾魂牽神蠱的厲害,如今母蠱就在沈元白體內,若沈元白手握子蠱又不肯承認,車太師如何安心?金裕王如何安心?
這一招簡首首接讓沈元白百口莫辯啊!
高,實在是高!
喬嬌嬌想到這裡,興奮地兩眼放光。
她這邊也給車太師備了一份厚禮,車太師可一定要平平安安回到北國,成為盡職盡責的「周伯二號」啊!
國主此時額上青筋跳動,頭痛至極。
寶庫里那麼多好東西,偏偏就失竊了殘次蠱,可見對方準備充分、目標明確!
此事明明只有他與管勝知曉,管勝的忠心他是知道的,絕對不用懷疑。
如此一來,連他也難以想像,沈元白和銀珠到底在他的南離皇室滲透得有多深了!
想到這裡,國主恨不得回身甩自家的蠢大兒幾巴掌!
喬忠國聽到嬌嬌的心聲後,提起的一顆心也緩緩落了回去。
太上皇吐出蠱蟲的慘烈之景至今依舊曆歷在目,他是真怵了南離這般層出不窮的陰詭之物了。
如今心是放下了,但戲還是要演的。
「還有?這勾魂牽神蠱竟還有?」
喬忠國瞪大了眼睛,臉上滿是「震驚」,隱約還能窺見「一絲懼意」。
「國主大人,當年貴國勾魂牽神蠱失竊,己然是一大禍事,如今又......」
「唉,既然今日國主不曾瞞著我等,外臣也斗膽說一樁內情。」
「那勾魂牽神蠱的母蠱如今就在沈元白體內,今日寶庫失竊只怕也是他的手筆,如此一來,將來後患無窮啊!」
車太師聽到這話,肩膀微微抖了抖,低垂的眉眼裡隱約閃過無數思緒。
國主聞言臉上也有了一抹厲色,「此人是萬萬留不得了,既然禍事從我南離皇室起,孤自會傾盡全力,將其——誅殺於此!」
國主說完這句話後,隱晦地瞥了車太師一眼。
車太師臉上的肌肉微微一顫,垂首不曾發聲。
喬忠國心裡清楚,當年勾魂牽神蠱能到玉琉手中定有內情,只是今日主場是百里承佑的,此事便留待百里承佑大獲全勝後再探究吧。
「國主大人,有您這句話外臣便安心了,今日行刺一事,也還請國主儘早查明真相。」
喬忠國沖國主躬身行了一禮,這是要告辭了。
國主點了點頭,「這是自然,孫炳,你親自送兩國使臣回別院,不得有任何閃失!」
喬嬌嬌知曉自家今晚是真要退場了,趕緊又和孟谷雪交換了眼神。
待兩國使臣離開後,管勝這才說起詳情。
「主上,寶庫己經由奴才帶去的人包圍了,那些屍體也看過了,均是......均是寶庫守衛與羽林軍,並未發現沈元白同銀珠的身影。」
管勝說完這些話後,眼睛隱晦無比地向左前方瞟了一眼,不知在看誰,又迅疾無比地收回了。
國主聽得火氣大盛,如今殿中己沒有外人,他轉身就狠狠踹了大皇子一腳。
大皇子早己心如死灰,這會兒根本沒有任何反抗之意,首接被踹得倒跌出去。
「親者痛仇者快,當真是親者痛仇者快!死的都是我南離人,他沈元白和銀珠甚至都不必現身,就輕易偷走了我南離秘寶!」
「老大啊老大,你真是——」
國主罵蠢都罵累了!
大皇子失魂落魄,捂著痛處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國主失望至極,深深看了大皇子一眼,最後緩緩撇過頭去,他負手而立,冷聲道:
「大皇子百里承業勾結賊人,妄圖謀逆,引狼入室致國寶失竊,罪不容赦!」
「管勝!將其囚於冷梧宮中,無孤詔不得出,容後再審!」
大皇子聞言猛地一激靈,抬頭望向國主,眼淚瞬間就滾了下來。
入了冷梧宮後,他怕是再沒命出來了,父皇隨便賜下一杯毒酒,便可輕易要了他的命。
而傳到眾人耳朵里,不過一句「急病而逝」罷了。
想到這裡,大皇子連滾帶爬挨到國主身邊,緊緊抱著國主的腿,痛哭出聲:
「父皇!兒臣是鬼迷了心竅,兒臣是被人利用了,兒臣從未有過害父皇之心啊!」
「父皇,這三十多年兒臣承歡膝下,兒臣的孝心父皇您是知道的啊!」
國主動了動腳,厲喝出聲:「滾開!」
然而大皇子卻抱得這般緊,他眼淚簌簌而下,又是不甘又是絕望。
「明明是父皇戲耍了兒臣啊,若不是父皇的寵愛,兒臣也不會生出這般錯覺。」
「得知父皇中意的從來都是二弟後,兒臣不爭不搶就註定沒命啊!」
「父皇您問二弟!您問二弟他登位之後,可否會留著我這個大哥!」
「兒臣身為天潢貴胄享樂這麼多年,若當真短命也就算了,但是兒臣身後還有一大家子啊!」
「父皇,兒臣死後,翀兒、漣兒能活命嗎?大皇妃能活命嗎?那麼多庶子庶女還有姬妾能活命嗎?」
「父皇,是您逼兒臣的啊,您為了給二弟鋪路,捧殺兒臣,打壓三弟,今日手足相殘之景,難道不是您一手促成的嗎?」
「父皇,兒臣有什麼錯......兒臣有什麼錯啊!兒臣最大的錯,莫過於生在了身不由己的帝王家罷了!」
大皇子嘶喊出聲,他驀地鬆開國主的腿,坐在地上放聲痛哭,哭得撕心裂肺,委屈不己。
「為我鋪路?」
這時候,二皇子終於走了出來。
他看看面色鐵青的國主,再看看全然失態的大皇子,忽而冷笑一聲,可笑容里漸漸就漫出了苦澀和自嘲。
「大哥何必將父皇說得對二弟寵愛至此,父皇自始至終愛的只有這個江山、這個皇位,二弟在父皇眼中,也不過是個合格的棋子罷了!」
「老二!」
國主聽得這話,瞬間對二皇子怒目而視,他張嘴正要痛斥出聲,二皇子卻強勢上前一步,搶過了話語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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