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上他殘存的溫度,還有他獨特的薄荷氣息撲面而來,讓她有種被他緊緊擁抱的錯覺,臉不由自主地發燙,她很有些不自在,舉手撫了下濕漉漉的頭髮問:「往哪條路走?很遠吧?咱們來這裡時的車呢?」
「沒有車,跑步回營!我們比賽,你最好別落後我太遠!這山里可有野狼出沒!」靳夕塵話音未落便箭步如飛地朝前跑去。
任菲禁不住翻了個白眼。
她被拷打了半天,雖然沒有受傷,可是方才那心理壓力大得讓人崩潰,再加上渾身濕漉漉的,被冷風一吹早就凍得全身直打哆嗦,精神狀態極差,而他現在讓她跑回去不說,還恐嚇她!
簡直沒人性!
可內心再不滿,任菲還是鼓足力氣追在了他身後。
山路崎嶇難行,不出一刻鐘,任菲就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最後不得不扶著腰停了下來,低頭直咳嗽。
靳夕塵停下看她,「還能不能堅持?」
任菲擺手,有氣無力地說:「衣服太重,我的嗓子還癢得厲害……」
靳夕塵皺眉,食指放到唇邊打了個唿哨。
不過一會兒,任菲便聽到車輪碾壓地面的聲音傳來,一回頭,卻見一輛軍綠色的越野車飛速駛來,穩穩噹噹地在他們身邊停下。
小陳跳下車,向靳夕塵敬了個禮,「首長!」
靳夕塵點頭,「所有人下車守住各個方向。」
「是。」車上的人跳下車,東西南北四個方位背車而立。
靳夕塵這才對任菲說道:「上車吧。車後座上有備用的軍裝,趕緊換上。」
「是嗎?你怎麼不早讓我換?你太壞了!」任菲狠瞪一眼,忍住即將打出來的噴嚏,快速地上了車,關了車門拉下車簾,拿起後座上的一個軍綠色的背包,打開從裡面拿出衣服。
幾分鐘後,任菲已經是一身軍裝,她特意從後視鏡中看了看自己,感覺自己英姿颯爽,不由美滋滋地笑了,全然忘記了身體的不舒服。
將濕衣服捲起放入背包後,她才推開了門,沖靳夕塵的後背叫道:「可以了,咱們回去吧!」
靳夕塵轉身看到她的模樣,眼睛裡閃過一抹激動,但不過幾秒,取而代之的是無法掩飾的悲傷和落寞。
一樣的容顏,不一樣的人……
他低頭上了車,坐在了任菲身邊。
任菲將他的表情看在眼裡,心裡很不得勁,不滿地問:「你這什麼表情啊?我穿軍裝不好看嗎?」
他沒有回答,只是漠然地閉上了眼。
任菲鬱悶至極,恨不得狠掐他幾下,可是看看前面幾位正襟危坐的士兵,終究還是克制住了自己。
不管如何,他都是首長,怎麼著她都得給他幾分面子,要不然他一時生氣將她驅除那可就真的丟臉丟到姥姥家了。
車子一路疾駛,很快她就看到了軍營。
遠遠的,有士兵操練的聲音傳來。
這聲音讓她熱血沸騰得想流淚。
她發現在不知不覺中,她的魂已經丟在這裡了,離開不過才短短几小時的時間,她已經對這裡思念成狂了。
車子開到大門的時候突然停下了,小陳轉頭對靳夕塵說:「首長,唐醫生來了。」
「唐醫生?」靳夕塵一愣,抬眼向前看去,果然看到一個身穿軍裝容貌秀麗的女孩迎風而立。
她顯然也看到了車內的靳夕塵,可是卻沒有上前,只是靜靜地佇立在原地,整個人憂傷而嫻靜,讓人想起山谷里靜靜開放的百合花。
任菲好奇地問:「唐醫生是誰?你和她很熟嗎?」
靳夕塵沒有理會她,徑直推門而下,敲了敲車門,「你們先進去!」
「是。」小陳應了,開車駛進軍營。
任菲回頭看去,只見那女孩情緒激動地說著什麼,靳夕塵靜靜地聽著,良久將女孩緊緊擁在懷裡,再然後,他擁著她向前走去。
不知為什麼,他們緊緊相擁的背影讓任菲極其脹眼,倏地回過頭撇著嘴問道:「那唐醫生和咱們靳首長關係很好嗎?」
幾位士兵相互對視一眼,最後統一地選擇了沉默,這讓任菲心裡更不舒服,對他們的關係浮想聯翩。
車停下,小陳跳下車對也下車的任菲說道:「任菲同志,首長讓你先自由活動四下看看,等他回來後再確定你分配到哪個班。」
任菲愕然,「我不是早分配了班級嗎?」
「那個,鑑於你的表現,那個雄英班已經明確拒絕你再加入了。」小陳有些為難地說。
任菲無話可說。
她先前的表現確實太差勁,被人瞧不起理所應當……
「你請便吧,我還有事就不陪你了。」小陳歉意地說完後便匆匆離去了。
任菲也無所謂,在操場亂轉看士兵操練,有時按捺不住上前想加入,可是看到他們異樣的眼光便又灰溜溜地轉身離開。
時間過得極其緩慢,當中午終於來臨,士兵們解散進食堂用餐,她也早已餓得前胸貼後背,很想混在他們中間進食堂吃飯,但一到食堂,看到每個座位上都貼有名字便又悄悄地退了出去。
她現在還沒有正式入伍,那裡絕不會有她的名字。
她只能像個孤魂野鬼一般四下遊蕩。
她以為靳夕塵最遲兩三點就會回來,沒想到一直等到天黑都沒有等到他。
而她只能又冷又餓地坐在空無一人的操場上發呆。
就在她等得心煩氣躁時,小陳匆匆地跑到了她面前,「對不起,任菲同志,今天的事情太多了,以至於我忘記幫你跟廚房打招呼,你一定餓了吧?趕緊跟我走吧,首長讓食堂做了飯了。」
任菲慢慢站起,「他回來了?」
「是啊!」小陳點頭看了她一眼,意有所指,「唐醫生也在呢!」
「在就在啊,你特意跟我提她幹嘛?」任菲心情很不好地將腳邊一塊小石子踢得老遠。
「沒什麼。只是想提醒你,他們今天的心情都不太好,你最好讓著點他們。」
「讓著首長是必須的。那唐醫生就不必了。當然她不來招惹我,我也不會找她生事的。我又冷又餓的,只想吃飽飯後好好睡一覺,誰有功夫去理她啊!」任菲悻悻然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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