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隱回來的時候,付清歡正靠坐在榻上看著書,柔和的燭光映在她臉上,使她的臉看起來更為嬌柔秀美。
封隱心裡微微一動,這個女人他看了五年,卻一直是以傻子的樣子對著他。
如今他看著她充滿生氣地掌燈看書,模樣竟是格外的婉約動人。
「你要替我納妾?」他忽略掉那絲微妙的情緒,面色漠然地走到她身旁。
「是啊。」她把書丟到一邊,伸了個懶腰。「王家既然把人送進來當臥底,你就把人晾著豈不是浪費。」
「所以你就用這個法子將計就計?」
「反正那都是美人,不會虧著你的。」付清歡笑道。
封隱抿了抿唇。
「納碧珠?」
「不,是紅玉。」付清歡往床上一躺,「碧珠向來心比天高,紅玉這會爬到她的頭上,她鐵定不會甘心,我倒要看看,她們這姐妹要做到何時。」
她自顧自念叨,直到脖頸里傳來濕熱的吐息,才反應過來那傢伙又爬上了她的床。
「喂喂餵你怎麼又上我的床!」付清歡沒好氣地把人往外推,卻怎麼推也推不動,這身體的力氣真是小的可以!
「你似乎弄錯了,這是本王的床,就連你的人也是本王的。」封隱面不改色地看她一眼。
付清歡根本不想在這點上跟這個霸道的男人多糾結。
「承奚郡,是個什麼樣的地方?」
「西北之交,嚴寒之地,山頂積雪終年不化。」
「你當時為什麼要去那裡?」
「那一年我二哥剛滿二十,他向父皇請願,說想去南疆的軍營里歷練,我與二哥交好,便想著跟他一起去,父皇便讓我一路送二哥去,不料路經承奚時遇到了刺客伏擊。
那幾個刺客武藝高強,隨行的護衛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我與二哥分開逃亡,最後到了懸崖邊,逼不得已才跳入了冰川。」
「那你知道害你們的人是誰嗎?」
「是當時的太子,也是我的四弟,」封隱沉聲敘說著,「他雖為儲君但地位不穩,自然容不下我和二哥。」
「然後呢?」
「最後因為皇儲犯事波及的人太多,父皇為了大局著想,壓下了這件事。只是四弟早夭,最終仍然無緣帝位,只留下了昊軒一個兒子。而我大哥因為先前謀害太子,被父皇下令處決。我與二哥都無心帝位,昊軒便成了皇儲。」
付清歡默然半晌,「北陵的皇室真是子嗣單薄。」
「你這麼說,是想替本王生兒子?」
封隱意有所指地在她耳邊吹了口氣,付清歡隨即身子一僵。
他悶笑一聲,隨後閉上雙眼掩下心事,簡單下令,「睡。」
他這會真是只想摟著這個柔軟的身子睡覺,她是唯一一個能讓他直言身份的人,也是他唯一能夠抱著一起過夜的人。
這種奇特的感覺,讓他潛意識裡有些貪戀。
「我今天看到王瑾了,她跟王府里蔣大夫的兒子有來往。」
「蔣玉清?」
「恩,他們看起來是戀人,而王家似乎並不知道這件事。」
「你覺得可能嗎?」
付清歡一愣,是啊,看王瑾和蔣玉清情深意重的樣子,在一起應該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待字閨中的女兒沒那麼多自由,私會情人這種事,王家怎麼可能沒有察覺。
「要是王兆知道了還把王瑾往宮裡送,那這對父女看來是沒什麼感情可言了。」
「女兒對他來說本來就是棋子。」
「那我對你來說也是棋子嗎?」付清歡說完覺得這個問題有些傻,「當我沒問,晚安。」
「恩。」封隱應了一聲。
付清歡很快就睡了過去,接著在夢裡數錢數到手軟。
翌日清晨,付清歡剛用完早飯,便聽說宮裡傳話來,皇上要召見隱王妃。
付清歡心情大好,「來,替我打扮得漂亮些。」
「王妃天生麗質,」明月忍不住笑了笑,「王妃是因為要面聖所以才如此費心?」
「當然不是。」
「那是為何?」
付清歡對著鏡中的自己微微一笑,「下戰書。」
「皇上要讓我進宮,多半是王爺的意思,但是長公主知道了,一定會找機會尋釁,」付清歡站起身,「要是長公主主動找事,你可得幫我跟封隱說清楚了,免得他又說我惹是生非。」
付清歡裝扮完了,卻見明月拿了一張人皮面具,貼在了自個兒臉上。
「你這是做什麼?」
「奴婢曾經在宮裡侍奉顏妃娘娘,入宮怕是讓人認出來。」
付清歡點點頭,走出了門,心裡總覺得哪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
門外艷陽高照。
「這天是怎麼了,連著十幾天沒下過雨,這幾天不應是梅雨季節麼?」付清歡朝著外頭走去。
「回王妃,北陵已經連著三年春夏大旱了。」
「三年?!」付清歡嚇了一跳,「那這日子還怎麼過?」
「北陵原本是種雙季稻的,但是因為大旱,早稻幾乎無所收成,農戶們播下去的種子連成本都收不回來,所以有的地方只種一季稻了。」
「那北陵的糧食都要從別處進,便宜了其他兩國?」
「其他兩國的境況也好不到哪裡去,」明月輕輕一嘆,「千蘭地處西北,原本就氣候寒冷,這些年雪季還越來越長。南詔沿海,常年濕潤溫暖,原本有的地方一年可以種三季稻,但是雨量多得過了,洪澇和風暴毀了近三成的收成。」
付清歡很是震驚,沒想到這個世界氣候這麼惡劣。
「怎麼會這樣?農事上收成不足可是會亂了民心的。」
「是啊,所以先皇和當今聖上宅心仁厚,一直減免民間賦稅,獎勵耕作,穩定時局。」
「這不是長久之計。」
「那又能如何呢?天公不作美,人也沒有辦法。」
付清歡無言以對。
她剛到門口,還沒上馬車,就聽到後頭傳來碧珠的叫喊聲。
「王妃您怎麼能讓王爺納紅玉那個小賤人啊,她怎麼配……」
「你住嘴,」付清歡忽然轉身,眸色冰冷,「站在王府門口出言不遜,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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