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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他的目的是什麼?」
顧北煜提起頭,看著姜瑤眼底的疑惑。
他擰眉道:「他知道用強硬的手段,無法讓你跟他在一起。那麼,他就打算讓你想起來所有的事情,然後離開我,離開如今你身邊的所有人。他這樣篤定,就算是你們之前在神宮,並不是伴侶,但肯定也是關係十分親近的人!」
姜瑤震驚了。
「我,我不會離開你們的!顧北煜,我是恢復了記憶,又不是失去了記憶?」
顧北煜抬起眼,眸光悲傷,「倘若,你失去了記憶呢?」
姜瑤想起來之前在水鏡中看到的情形了。
她失去了記憶,就不會再記得顧北煜跟孩子們,以及她所有的親人跟同伴。
更不會堅持讓這一片大陸,繼續融合。
而忘記了一切的她,又跟藍韻帝君,有很親近的關係……
姜瑤深吸一口氣,「原來藍韻打的是這個主意。不過顧北煜你放心,我之前沒有選他,就是恢復了記憶,同樣也不會選他。就算是我忘記了姜瑤的一切,但我的本性不會變!」
她握著顧北煜的手,繼續說道:「如果我真出事了,你要替我好好地照顧兩個孩子,還有,親眼見到兩個國家順利融合,滄瀾大路上的所有人,都安居樂業,國泰民安!」
顧北煜皺眉,他並不想答應瑤瑤這件事。
這些事情,他想要跟瑤瑤一起做啊!
而姜瑤已經抱住了他,眼底閃過了一抹殺意。
藍韻,你給我等著。
如果你要做的是讓我跟所有人分散,並且還忘記了他們,那麼,我的執念就會記得,不管如何,肯定不會放過你!
而抱著姜瑤的顧北煜,也半垂眼。
他比任何人都知道,瑤瑤多在乎身邊的人,她在乎他跟孩子,還在乎姜家那一窩子的人,福喜宮眾人,甚至小金子的徒子徒孫都很在意。
如果真的忘記了這些人,瑤瑤得多痛苦?
顧北煜不捨得讓瑤瑤這樣痛苦!
眾人繼續趕路,前往藥谷。
而藥谷之中,花傾城正對著眼前剛醒來的乾癟老頭,一臉震驚,「什麼,他真是我爹?可你不是說他死了很久,還是你親手埋的嗎?」
「谷主是一個很神秘的人,他當年撿到我的時候,就二三十歲的模樣,後來就消失了。等我五十多的時候,他就又出現了,然後還是二三十多歲的模樣。」
藥老看著花傾城,感慨道:「他當時把你給了我撫養,然後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你長大後,又一直頻繁問我,他去了哪裡,我哪裡知道谷主的行蹤,他下次再出現,誰知道會是幾十年後了,所以就給他立一個衣冠冢,然後告訴你他已經死了。」
發現花傾城一直都沒有出聲,藥老道:「傾城,你都明白了吧?」
花傾城點了點頭。
「我懂了,我親爹不是人。」
「……」
藥老很想解釋一下,谷主並不是妖怪之類的,畢竟是他的救命恩人,還傳授了他醫術。
但谷主身上的謎團的確很多,不老不死,根本無從解釋。
他無奈道:「算了,其實谷主的真實身份是什麼,我也不知道,我先過去拜見他。」
藥老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看著坐在那一直沉默不語的花傾城,最後搖頭嘆氣地離開了。
花傾城不懷疑師父藥老的話。
實際上,他也相信了,那個男人就是就是他的親生父親。
但是,有血緣又怎麼樣?
從父子相間到現在,他根本沒有從對方身上,感受到任何親情。
對方看自己的眼神,跟看其他人,沒有什麼不同。
到底要薄涼成什麼樣的人,會在親生兒子剛生下來後,就將對方丟棄?
會在父子倆多年後相逢的時候,連一個慈愛的眼神都沒有?
花傾城本就是心思十分細膩的人,他哪裡感覺不到,自己這個親生父親,對他的感情,那是一點都沒有啊。
就跟看藥谷中的一棵草藥,沒有什麼分別。
白果感覺到師父這段時間以來,精神狀況不太對勁,她剛從外邊回來,就看到自家師父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
「師父,您怎麼了?您這到底是喜極而泣,還是哭笑不得?」
「都有吧。」花傾城用帕子壓了壓一滴淚沒有的眼角,感慨道:「我從小就想像過無數次,倘若我的爹娘還活著,他們會不會特別寵愛我,將這藥谷中,種滿我喜歡的七步斷腸草,還會養滿十分可愛的百步毒蠍。」
白果:「……」
如果真存在這種爹娘,還怪嚇人的。
但畢竟是自家的師父,還是得安慰的。
白果道:「師父,您別多想了,您父親可能只是……對感情比較淡漠吧,我看他對那個徒弟蓮青,以及咱們藥老,都冷冷淡淡的樣子啊。」
花傾城看了看外邊,那個蓮青一臉鬱結地在那採藥,明顯心不在焉,因為都把藥給踩死了。
他感慨道:「是因為,我們這些人,他是一個都不在乎啊。」
白果道:「可能有的人,就天生涼薄呢。」
「如果他天生涼薄,就不會一心想要得到姜瑤了。」
白果大驚,「師父,你爹竟然對瑤殿下,懷有這種心思啊?那他豈不是成了北燕王的情敵,那北燕王又與您感情那樣好……」
白果還年紀太小,不太懂得人複雜的感情,頓時有點迷茫了。
花傾城搖了搖頭,「雖然不知道那老頭之前跟瑤殿下,有什麼糾葛,但就憑藉我了解的瑤殿下,她就是會看上我,也不會看上那老頭。」
白果:「……」
師父,要不這個例子,您還是不要舉了。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幾乎所有人都知道,姜瑤根本不會喜歡藍韻,但卻不知道,他為什麼這樣一意孤行。
此時煉藥房內,又是一爐子藥失敗了。
藥老看著師父從容地將那些廢藥,都丟掉了,然後又不知疲倦地重新開始煉製新的。
藥老期待地說道:「谷主,您是什麼時候回來的,這次回來,會多待一段時間吧?」
「不,等我讓瑤兒恢復記憶後,我就會帶著她離開。」
藍韻拿出一個琉璃翡翠藥瓶,看著裡面一丁點的金光。
他的臉上,緩緩地露出了懷戀希冀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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