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清雪呆立在原處,沒有上車,更不敢離去。
車內,凌向東稜角分明的臉龐格外|陰冷。她怕他,一直都對他有所畏懼。
可笑的是,就在剛才,當她被人調戲侮辱的時候,沐清雪的腦海里,一晃而過的居然首先是他的身影。
僵持著,她還是沒有動彈。
誰知道她這隻待宰的羔羊,不是才逃離了狼窩,又落入了虎口?
所以,她猶豫了;或者說,她還是有所顧慮。
凌向東的耐心一點一點消逝瓦解。當他轉過頭,用一道凌厲萬分的視線射向她時,狼狽的女孩幾乎全身一個寒噤。
臉色如同一把鋒利的劍,眼神也即將把周遭的人殺死。
「到底上不上車?」
沐清雪咬著唇,不管怎樣,她還是說服不了自己。
「不了,謝謝!」她佯裝鎮定,當她剛剛開口回絕時,暴怒的男人就一腳油門,昂貴的跑車「轟——」地一聲轉眼消失在了雨幕中。
「嘩——」濺起的水花猶如一道瀑布,濕濕的濺了她一身水。
沐清雪望著轟鳴而去的車子,一陣苦笑:這才應該是他的本性。
雨越下越大,絲毫沒有減弱的意思。這時,她才想起上班時同事們的閒聊,說今晚有颱風過境。
咬著牙,硬著頭皮,將包包頂在頭頂,還是一路狂奔跑向了公交站台。
如同瓢潑的大雨,將她全身淋了個全濕,眼眸也看不清前方的道路。
憑藉著記憶,終於找到了最近的公交站台。當她坐在椅子上等待車子時,這時她才發現,過路的公交早就沒有了。
出租車也是一輛不見。這麼倒霉的一天,估計都能載入吉尼斯。
沐清雪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站台上,全濕的她,開始有些涼。
哆哆嗦嗦地,可憐的望著漆黑的雨夜。女孩有些懊悔,或許剛剛她就不應該拒絕凌向東的邀請。
她暫且將他的好意視作邀請。可他那冷酷的外表,冰冷的語言,還是讓她望而卻步了。
尤其是前段時間他有意無意地侮辱刁難,早就下定決心的她,無數次告誡自己,以後絕對不會和他有任何瓜葛。
她雖然有些懦弱,但還是很自尊的。一直以來,從小生活在白眼中的她,弱小的自尊一直是她的驕傲。
因為一百萬,她拋棄了自己的驕傲;因為一百萬,她卑微過。
可那已經全部過去,如今,她不該一直卑怯地面對他才是。
她不停地安慰自己,也在說服自己。當她將衣角擰乾時,猛地抬頭,那輛熟悉的跑車又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那是凌向東的車子。
在昏暗的公交站台前,霸氣地一橫,直直地停在了她的面前。
沐清雪的心「砰砰」直跳,心裡納悶:他怎麼還沒有走?
車子在雨中停了一會兒,車窗並沒有搖下。出乎意料的是,凌向東居然沒有半點反應。
兩人就這樣僵持著,忽然,一個頎長偉岸的身影從車內走出來。
他撐著傘,一步一步地走到她面前。
凌向東很高,幾乎有點居高臨下。那雙暗沉沉的眼眸,似乎凝聚著暴風驟雨。
俊美地毫無瑕疵的臉,面無表情地緊繃著。此刻的他,猶如一把即將出鞘的寶劍,或者是隨時爆發的火藥,一個刺激就隨時將人毀滅一般。
她有些害怕了,或者說,看到凌向東的如此態度,她又有些底氣不足了。
女孩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身上的雨水滴滴答答地掉落在地。她就是一隻落湯雞。
男人威嚴的氣勢讓她畏懼,她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本能地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不敢靠近,而後有向後退的意思。
她在小心地挪著步,低垂著頭,仿佛就是做了壞事的孩子。剛剛的勇氣一下子就隨著這場暴風雨消散了,隨之而來的,便是她的無措和緊張。
就在這毫無準備的一瞬間,男人猛地將手裡的雨傘一扔。「啪——」她愣了一下,看著雨傘迅速地被狂風吹走了。
「啊?」還沒有及時反應過來,霸道的男人就將她一個橫抱。她就像是一隻無家可歸的小狗,迅速地就被他硬生生塞進了車子裡。
「噠——」他重重地幫她扣好安全帶,快速進入駕駛室內,頭上身上沾著雨水,熟練地按下啟動按鈕。「轟——」地一聲,黑色的瑪莎拉蒂就如同離弦的箭一樣,轉眼間飛馳了出去。
巨大的推力將她的身體一個後仰,沐清雪慌亂地抬頭,轉眼注視著他。
「凌……呃,凌先生……」這個時候,她是不是應該說一聲謝謝?
誰知,男人的面色駭人,還未等她開口說完,他便倏地轉過頭,留給她一個異常陰鷙的眼神。
她緊張地吞咽了一口口水,驚懼地注視著他,而後將後面的話全部咽了回去。
「麻煩的女人!」他挑了挑俊眉,冷厲的眼眸讓人不寒而慄。
沐清雪怔怔地盯著他,這次她學乖了,不說話,只是這麼沉默著。
線條流暢的跑車在城區的道路上疾馳著。深夜,颱風暴雨肆虐,道路兩旁的路燈都忽明忽暗。
有些地方的行道樹也已經歪斜,可見風力還是很大的。當車子駛入鬧市區,往日裡繁華的夜市也瞬間安靜下來。
稀稀疏疏的幾個人正在找地方躲雨,偶爾開過的幾輛小轎車,也是油門踩到底。
這樣危險的雨夜,估計還流連在外的人已經為數不多了。
迷濛的大雨將車前的視線模糊,在暴雨中飛馳的車子,上演著美國災難片裡的情景。
幾次他都是闖著紅燈穿越馬路,急切地仿佛有什麼事情在驅使著他。男人一聲不吭,車廂內,氣氛已經到達了冰點。
幾乎是用飛的速度,凌向東的車子終於開到了香格里拉大酒店的門口。
這時,他開始放慢速度,車子在大堂門口停下了。
門童自然認得他的車子,當瑪莎拉蒂剛剛停穩,男人便恭敬地站在一旁,熟練地打開車門。
沐清雪定睛一看,頃刻間臉色變得慘白。
他把她帶到這裡來做什麼?難道,又是要……
女孩忽然想起,他說過他不會輕易善罷甘休。看來他是說到做到了。
虧她剛剛還在心底感謝他,原來,他的腦子裡全部都是那些苟且之事!
女孩悄悄地把屁|股往車內挪,她不想下車,害怕地不敢出去。
凌向東緊鎖著眉頭,語氣生硬地說:「怎麼,你想留在車子裡過夜?」
沐清雪不置可否,點頭又搖頭。
忽然間,他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揚起嘴角,臉上露出一絲莫名的淺笑。
「自己出來,不然我要不客氣了。」
門童聽了,有些莫名其妙。趕緊退到凌向東的身後,心想:這些富人又在玩什麼遊戲?
「我數到三。」他命令著,可此刻的女孩緊張地早已不知所措。
「一……」
她還是沒動。
「二……」
沐清雪的眸子裡盛滿驚恐,搖著頭,身體繼續往後縮。
只是,狹小的空間內,她早已退無可退。
「三……」當他「三」字剛說完,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了。臉色如同冰窖,口氣更是帶著慍怒。
「你這個女人真不是一般的麻煩。」他眯著雙眸,猛地彎腰,粗|魯地就將女孩從車內拖拽了出來。
「不,我不……」沐清雪的小手胡亂地揮舞著。誰知,男人毫不在意,用力地抱著她的雙|腿,用扛的姿勢,大步流星地往大堂去了。
門童一時間都看傻了,呆立在原處。許久,當兩人消失在大堂的拐角,他才木木地將車開走了。
大堂內的服務人員也是一臉驚愕,值班經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還傻乎乎地跑到凌向東身邊打招呼。
「凌總,需要幫忙麼?」
「別囉嗦,幫我按電梯。」他一臉鎮定,仿佛肩上那個張牙舞爪的女人和他沒有關係。
「是,是,是……」值班經理恭敬地走在前面,居然無視沐清雪的掙扎。
「放開我!放開我!流氓,無賴,你放開我!」她拳打腳踢,頭朝下的同時,血液也涌到了面部直衝頭頂。
「呵呵……」值班經理尷尬地笑笑,電梯門打開時,居然沒有半點懷疑。
凌向東的嘴角帶著一抹邪肆的微笑,他頷首,漫不經心地說:「小野貓又耍性子了。」
「啪!」地一聲,居然用手打了一下她的屁|股。這下,沐清雪更是羞惱,臉紅得幾乎醉人。
他實在太會演戲了,加之又是酒店的鑽石vip,值班經理壓根沒有在意。
這也難怪,兩人如此親密的互動,或許在外人看來,是特有的打情罵俏的方式吧。
當電梯門被關上,沐清雪最後一絲希望也破滅了。這時,凌向東壞壞地說:「別喊了,要不我們就在這解決?」
這句話一說出口,女孩當即閉嘴了。她完全沒有抵抗的餘地,胡思亂想的同時,穿過走廊,房門被打開後又關上了。
這時,房間的燈馬上亮了起來。凌向東還沒有放下她的意思,徑直走向了臥室。
熟悉的房間,熟悉的床,所有熟悉而又痛苦的回憶,再次浮現在她的眼前。
一陣眩暈,整個人被他重重地摔在了床|上。她皺著眉毛,還沒來得及閃躲,男人高大的身影就像巨獸一樣,一下子向她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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