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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離前腳離開,楚南星立刻把門插好,鄭重坐到楚遠志面前,開始長吁短嘆。
「哪涼快去哪,少在我這貓哭耗子假慈悲。」楚遠志沒好氣的說道。
「我難受啊。」楚南星說道。
「挨揍的又不是你,你難受個什麼勁兒。」
「我為家主難受,好不容易養了盆鸞尾花,天天澆水施肥一天看三回,給人連花盆都給端走了。」
「沒聽說丟花的事啊?」楚遠志問道。
「我指的是吳老三,你說謝鶯看起來歲數也不大啊,怎麼就那麼老不要臉啊?楚南星鬱悶的問道。
「是啊,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他怎麼下得去嘴?」
「人而無恥,胡不遺死?」
「人無廉恥,萬將無敵!」
聽到這兩句古文,我直接從床上下來,穿上鞋就往外走。
「兄台,幹嘛去啊?」楚南星熱情的和我打招呼。
「你們聊,我出去透透氣。」
說完,我提著黑傘推門走出去。
是該透透氣了,肺都要氣炸了。
平生第一次被人罵成這樣,偏偏還不能還口。
還好我戴著人.皮.面具,不然扛把關刀就可以戰長沙去了。
我們住的小院比較偏僻,處於下山的山道邊上,觀景的位置也不太好。
雲海聽風,千峰爭秀,都在山頂。
我決定去山頂看看,倒也不是真心想去賞景,主要是接觸下林城玄門的大人物。
來林城的時間不短了,但我始終不算踏入林城玄門。
雖然私底下我能把楊家逼得窮途末路,但在林城玄門眼中我就是個擺攤算命的。
來到山頂,我發現人都圍在山頂中央的飛星盤周圍,隔著白玉欄杆瞻仰楊公當年留下的通天手筆。
飛星盤,又叫九宮飛星。
九宮按照洛書排布,每一宮皆有一顆星,九星對應九曜。
飛星軌跡以中宮為起點,按照洛書軌跡飛行,飛到哪一星就是哪一星當令。
每一顆星代表一運,一運是二+年。
結合三元九運可以看出,飛星盤主要體驗的是風水輪流轉的概
楊家用飛星盤改命,借的是武陵蒼龍龍脈靈氣的催發,尋龍密道就藏在這星盤之下。
此刻密道入口還沒有開啟,是因為群星還沒有歸位。
一定要等到群星歸位後,才可以轉動飛星盤打開尋龍密道,並且只有楊家家主才知道開啟方法。
這裡人多,我怕引人注意暴露身份不敢多作停留。
人.皮.面具能改變面相玄機,可是有些東西是沒法改變的,譬如氣場。
儘管我早已把氣場內斂,但若遇到修行過道家法眼或者佛家天眼通的人,還是可以輕易看穿。
四處轉了一圈,場景和朱家拍賣會上沒有太多的變化。
楊湛依舊耀眼,上次是朱二少壓了他的風頭,這次又給他重新奪了回來。
不過朱二少身上的青城法衣,依舊是現場最引人矚目的風景。
楚離在拍賣會上的行為,並沒有對朱二少的名譽造成多大的影響,受影響最大的是她自己。
楊家這次刻意冷落楚家,楚離也受到了冷遇。
這邊朱二少猶如眾星捧月,她卻在另一端背對人群,身邊也只有南宮顛陪著。
我有心過去和她說說話,但是想到現在換了身份,想想還是壓制住了心裡的念頭。
轉頭看見張雅涵半蹲在地上,陪著一個戴著墨鏡坐著輪椅的老人說話,我好奇的走了過去。
看到我,張雅涵起身為我作介紹:「師弟,這位是玉老先生,盲派宗師巨匠。」
「晚輩劉風,見過玉老先生。」我很恭敬的行了個禮。
「老夫生平最恨藏頭露尾之輩,但凡這種人出多少錢我都不算命,有多遠給老子滾多遠。」玉老先生冷哼一聲說道。
我非常尷尬,張雅涵抿著嘴,一副忍笑很辛苦的樣子。
想想我是被兩個八卦男給罵出房間出來透氣,這才出來沒多大會兒又挨了罵,心裡氣得不行。
「你還笑。」
「怪我咯,我可是特意提醒你,這位是盲派大宗師,是你自己沒反應過來。」張雅涵吐了吐舌頭說道。
「好,算你狠。」
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頭已百年身。
我只記得道家法眼和佛家天眼通能夠看破我身份,卻忘記了盲派相師。
民俗街最不缺的就是算命瞎子,但不是所有的算命瞎子都能稱之為盲派,真正的盲派相術高手是開了心眼的。
即所謂的眼盲心不盲,遇到這相術高手,不管我怎麼隱藏他都能感應到我的氣場。
老話常說,人的名樹的影,名字本身也屬於氣場的一部分。
所以聽見報出假名,再結合我的氣場,玉老先生才會張嘴就罵我藏頭露尾。
張雅涵將拉到一邊,低聲說道:「報個八字給我。」
「你想讓玉老給我算命?」我問道。
「他很準的,比我師父都准,這輩子就算錯過一次。給一個老和尚算命最多再活三年,結果老和尚回去就開始辟穀,不死不活吊著一口氣楞生生撐了十年才圓寂,把玉老給氣得三年沒算命。」
「那還是別給我算了,我怕他又生氣,而且同行算命不好。」
「盲派百無禁忌,老天爺賞得飯碗,可以算的。」張雅涵說道。
「你幹嘛那麼執著要給我算命?」
「就是好奇啊,我看不透,就想試試玉老的心眼。」
「好吧,我只希望你別後悔。」
我把八字說給她,張雅涵幾乎一路小跑著去找玉老先生。
又是錘腿又是捏肩,說了半天好話,玉老才答應算。
盲派算命有獨門秘傳的口訣,打小就背熟的,算命的時候掐算好八字張嘴就來。
「這個命啊,是個僧道命,不是僧就是道。」玉老說道。
「華蓋坐命,的確和僧道有緣法,玉老你看他這是做和尚好,還是做道士好呢?張雅涵點點頭又多問了一句。
玉老張了張嘴,又把嘴巴閉上,陷入沉思。
這一沉思,過了很久他才重新開口,開口就是髒話。
「張雅涵,枉我和你師父相交多年,你個小嫉砸故意來壞我功德,老子回去就找尚隨風斷交!」
玉老這一頓罵,頓時引來無數圍觀,張雅涵的俏臉直接紅到了耳根。
而我因為本來就站的遠,悄無聲息的貼著山道溜了回去。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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