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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外面,涼風一吹,兩人不由得打了個冷顫。楊超登時清醒許多,他讓小玉郎早點兒回去歇著,自己也該回義莊了。回去太晚,九爺該不放心了。
小玉郎好心勸他不要胡思亂想,回去好好睡一覺,興許就不發愁了。
辭別小玉郎,楊超低頭緊往前走,天寒地凍,冷氣襲人,路上除了他之外,連條狗都沒有。
他不免有些心虛,於是加緊步伐,只為快點回到義莊。
只顧低頭趕路,經過一個拐角時,冷不丁從夜幕中衝過來一個黑影。那個黑影速度太快,楊超根本沒防備,登時就被撞了個大仰八叉。
楊超好懸沒被撞死,疼得他毗牙咧嘴,一個勁兒喊疼。
那個黑影也摔在地上,發出痛苦地呻吟聲。
楊超氣不打一處來,本來就心煩,如今多倒霉,放著大路不走,偏往自己身上撞,他火冒三丈,忍著痛站起身,來到那人近前,壕住衣領拖起來,剛要舉手扇耳光,一眼看清楚那人的臉,先是一驚,而後忍不住叫了一聲:「怎麼是你!」
那人金髮碧眼,鷹鼻白皮,分明不是中原人士,乃是個洋夷,正是曾經幫助過楊超的羅玻神父。
「血!神父,你受傷了?
就見羅玻神父胸前一大片血污,血液從胸前一個小洞內不住往外冒。
「袁,孩子,上帝保佑,讓我再次見到你。」羅玻神父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神父,這是怎麼了,這這,這是槍傷吧?誰打的?」楊超焦急地問。
羅玻神父雙手用力抓著楊超的雙臂,吃力地說:「孩子,我要去天國陪伴主了,你不要為我悲傷。這個你拿著,拿著。」
羅玻神父用一隻手在腰間摸出一樣東西,塞進楊超的手裡。
冰涼涼,硬邦邦,是一把六輪小手槍。
楊超忙問:神父,您給我這玩意兒幹嘛?」
羅玻神父已經無法站穩,身子一軟癱在地上,捂著胸口的槍傷,更為吃力地說:「我已經用不到了,你拿著防身。你記住,教堂裡面有壞人,你要把他們,把他們……」
羅玻神父的嘴唇抖動著,已經說不出話,他的眼神開始變得無神,他的身子越來越重,很快便一動不動。
神父,您不能死啊,神父,神父,你起來,起來……」
楊超叫喊著,希望把羅玻神父喚醒,但一切都是徒勞的,羅玻神父已經魂歸天國,他的肉身已經變涼了。
就在楊超痛苦無助之際,聽到遠處有人叫喊:「在前面,地上有血,他一
定就在前面。追,快追!
楊超嚇得魂不附體,他知道那些人是為追羅玻神父而來,若是被他們看到自己,自己也會跟著羅玻神父去天國侍奉主。他不忍心將羅玻神父的屍體丟下,但也沒有辦法帶走,只能把屍體丟下,他慌忙跑開,找了個隱蔽處躲藏起來。
剛剛藏好,一群人就跑到了羅玻神父屍體跟前。
有個小子用力朝著羅玻神父的屍體踹了幾腳,見一動不動,朝那些人說:「已經死了。」
楊超躲在暗處,卻能從縫隙中看到外面的情況,他看到那是一群黑衣人,全部在頭上包著黑布,穿著快靴,打著綁腿,戴著護腕。這些人他見過,偷偷在教堂裡面往外搬屍體的就是他們。
有個洋人走到跟前,看了看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羅玻神父,冷笑一聲,用極為流利地漢語對那些黑衣人說:「把他抬走,剁碎了給我的寶貝愛犬當食物
O
楊超認出來了,那個洋人是畢薩羅的手下,名叫華生。
幾個黑衣人把羅玻神父抬起來,抓著四肢,快步離開。
楊超眼睜睜看著羅玻神父被他們抬走,他十分難過,但憑他一人之力,根本無力對付那幫人。
他把羅玻神父給他的洋槍掖好,扶著牆站直身子,搖頭嘆口氣,心裡極度難過。他正為雲翠仙的事兒心焦,如今又看到羅玻神父死在面前,還聽華生說要把羅玻神父剁碎了餵狗,他的心裡好似在被烙鐵燙,火燒火燎的難受。
他琢磨羅玻神父對他說的那些話,他似乎明白了羅玻神父為什麼會被追殺。一定是羅玻神父發現了畢薩羅一夥見不得光的勾當,才被他們追殺。
他還明白,羅玻神父最後一句話是想讓他把壞人的勾當揭發,讓他們無法
再作惡。可自己無權無勢,怎麼跟他們斗,僅憑這把六輪小手槍麼?怎麼可能?
難辦啊,洋人的事兒,衙門都不敢管,我又怎麼能管?但若是不管,又對不住羅玻神父。
思前想後,楊超決定走一步看一步,等到先把自己的事情弄利索了,再想法去管羅玻神父交給自己的事。
如今有了槍,楊超倒心裡踏實了,若是拿著槍去姐夫家借錢,也許姐姐姐夫一害怕,就把錢借給他。
這不成打劫了麼?狗食才幹這種缺德的勾當。可不用這法子,又怎麼能夠借到錢?
楊超一邊胡思亂想著,一邊低頭在黑夜裡漫無目的地走著。
也不知走了多遠的路,總覺著沒有盡頭,等他抬起頭時,發現自己迷路了,眼前是哪兒,他壓根兒就不認得。
他馬上慌張起來,後背一股股冒涼氣,心裡緊跟著七上八下亂打鼓。
街頭一個人影都沒有,死一般的寂靜,他又一時分辨不清自己究竟在哪兒,不免一陣陣毛骨悚然。
偏巧這會兒飄起了小雪花,讓他感覺自己都涼透了。
他開始想九爺、小臭和小六了,要是他們此刻在自己身邊兒,自己絕不會害怕。他很想馬上就能到義莊,儘管那是個在別人眼裡認為晦氣的地方,但對於他來說,那裡有暖暖和和的火炕,有歡聲笑語,勝過皇帝的金鑾殿。
他不由自主地帶著哭腔念叨起來:「九爺,小臭,小六,你們快來救救我吧,把我領回家吧……」
他極為委屈地抽泣起來,他不敢再亂走了,他辨不清方向,也不知道自己當下的位置。天越來越冷,偏偏又颳起了西北風,冷風夾著雪花打在臉上,好似錐子刺骨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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