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夢邊境的獵巫人 第二十六章 漩渦(二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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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瑪留斯側目注意祭品的動向,與此同時,他也感覺到屠夫龐大的(身shēn)影如鐵塔朝自己籠罩過來——他以前怎麼沒有注意到砍(肉rou)的這麼魁梧?不過沒關係,屠夫終究只是個擺弄骨頭的白痴。筆神閣 www.bishenge.com他是世俗中人,和他有著天壤之別。

    祭司用尖銳的指甲劃破肌膚,鮮血流過早已刻好的符文,長老賜下的神聖詞句亦攥住喉嚨,於舌尖綻開。

    他衣衫為透體而出的倒刺劃破。環繞著脖頸,從他血(肉rou)之下掙扎出一百多枚洞悉真實的眼瞳,把這個擁擠的、滿是邪穢的世界看得無比通透。透過他這堆深紅色的眼瞳,他凝視到了世界黑暗而彎曲的裡層,看到前後左右每個方向的視線中,火把都發出明亮而耀眼的白光。在常人無法洞悉的視界中,邪異的黑色迷霧於光線角落的(陰yin)影中不斷翻騰,漸漸被燒卻成空無一物的虛無,猶如雪花為烈(日ri)所灼燒。

    他也看到屠夫皮膚上的刻痕,看到血紅色和黑色交織而成的線條環成吞尾蛇。那條吞尾蛇帶著邪惡的**伸展(身shēn)形,不斷扭曲。這外鄉人果然是邪惡!屠夫業已被污穢所侵蝕!

    瑪留斯用聖物賦予的敏捷躍出,全(身shēn)幾十條黑色倒鉤亦如鋼鐵鎖鏈向前伸長,如船隻往湖泊中拋錨一般將屠夫扎得通透。隨後是更多淨化的手段,他的手指如鋒利的匕刃插進戈巴爾的臉頰,撕裂骨骼,抓爛面罩,再猛得將其顱骨往外拽出。那白色的骨頭隨他揮舞的手向外拋去,兩顆血淋淋的眼睛在半空分開,墜向兩側。

    他不再關注屠夫,直接轉向陷入沉默的祭品,以其洞悉真實的眼瞳將視線投去,卻發現視野中空無一物。不,不只是空無一物的程度,甚至連一點呼吸的跡象和溫度的反饋都沒有。為什麼我的真實之眼看不到外鄉人?

    這怎麼可能?

    有什麼東西猛劈在瑪留斯肩上,卡在骨頭裡面。祭司痛得慘叫一聲,不顧鋒利鋸齒的切削往後退去。他下意識伸出手臂,阻擋自己的(身shēn)體,結果又挨了一下,直接教鋸齒砍刀給劈斷了。這時戈巴爾腦袋上破破爛爛的麻袋掉落在地,其下不是人類該有的頭顱,而是一片虛無的黑色漩渦。漩渦中既沒有臉,也沒有眼睛,更沒有什麼顱骨。

    為什麼屠夫沒有說話?

    因為此刻他根本沒有說話的功能。

    瑪留斯立刻明白了,這是邪惡為世俗中人賦予力量的手段,恰似聖物本(身shēn)。那顱骨是屠宰房的顱骨,眼珠則來自死去的獵手,全都胡亂塞在他脖頸上這團漆黑的漩渦里。這一切就是為了讓他自以為能夠殺死對方。祭司喘著粗氣朝屠夫伸手,以將其阻擋片刻。鎖鏈如群蛇舞動向其扎去,但是沒用。

    戈巴爾無視傷痛徑直朝他跨來,吞尾蛇在其皮膚上閃爍血紅色光暈,不僅不斷為其痊癒傷勢,還把他驅使的鎖鏈也固定在其血(肉rou)中。屠夫沉默地揮下刀,劈斷他另一隻肩膀,將透體而出的倒刺連根切斷。然後他直接把砍刀對他臉頰劈下。

    「對你來說,親(愛ài)的瑪留斯,」祭司聽到那人說,「這就是你最好的、也是一生唯一一次的演出。」

    絕不是。

    祭司不顧一切地厲聲喊出咒文,發誓要跟這些邪惡同歸於盡。他的(胸xiong)腔肌(肉rou)向外張開,肌(肉rou)下的血管如珊瑚叢般豎起,他的心臟和許多、許多枚眼睛都(裸露o)露在外。鮮血噴薄而出,在他(身shēn)體周遭化作洶湧澎湃的煙霧,隨後朝周遭噴發而去。散發著腐蝕(性xing)的血霧仿佛裹挾著整個海洋的重量,把屠夫砸向遠方。

    這時他仿佛重獲冷靜,仿佛感受到聖物對他靈魂的召喚,並且從中感到為信仰付出一切的狂喜。

    他要死了,但是他會把這些邪惡也......

    然而讓祭司無法預料的事(情qing)發生了。什麼人徑直穿過他犧牲自己招出的血霧,仿佛它們真的只是純粹的煙霧。這人掐著他的喉嚨,把他舉到空中,讓他這些洞悉真實的眼睛和人眼一齊看向他。然後瑪留斯終於明白了,洞悉真實的眼睛無法看到這個祭品,神秘儀式也無法觸及這個祭品,——只有人的眼睛可以,只有世俗的手段可以。

    「你有察覺到聖物的感召嗎,瑪留斯?」祭品用輕柔的語氣說。

    不......

    然後外鄉人的手臂分裂開來,幾十條邪惡的漆黑觸鬚包裹下顯現出雙螺旋的幻影,閃爍著光芒,在洞悉真實的眼瞳中如此明亮耀眼,仿佛是從天上偷來的星辰。祭司立刻明白了一切——是他褻瀆了聖物!缺失的雙螺旋在這裡!他發出無法置信的咆哮和詛咒,可惜毫無意義。這人手臂中的雙螺旋幻影在召喚他。

    它在召喚他。


    他從來沒有這樣近地觸碰過它。

    他滿腔悔恨的靈魂被攥住了,無法抑制地投入到黑暗中。

    ......

    杜恩遠遠地看著屠夫抬起鋸(肉rou)刀,提著祭司瑪留斯的屍體,將其截截分屍,以償還他(日ri)積月累的仇恨。這人終於從印記的黑暗詛咒中恢復過來,重獲人(身shēn)。不過,他所做的第一件事不是為詛咒帶來的負面影響感到痛苦、恐懼,反而是發泄心中的狂暴和憤懣。

    戈巴爾的靈魂之堅韌、心智之壓抑實非常人所能比。在杜恩看來,這屠夫可以輕易承受接觸印記帶來的負面影響,——非同尋常的的扭曲和詛咒。工業革命的時代,哪怕他們這些從小由僧侶培育的奴隸戰士,也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這點的。

    的確,只要懂得利用方式,最普通的凡人都能觸碰印記,接著讓自己獲得超越世俗的力量。然而考慮到心智、精神和靈魂的穩定(性xing),絕大多數人的下場都是發瘋、自殘乃至自我終結生命。

    「希爾面臨的一部分威脅已經排除了,」杜恩這時說道,「不過,這還不夠。」

    「我知道。」戈巴爾悶聲回答,仿佛根本不會質疑其正確與否。

    ......

    要永遠記得,你和他們不同。

    這句話寫在母親的(日ri)記裡面。

    想當初希爾剛剛懂得認識這個黑暗的世界之時,父親菲伊奇尚且願意按母親的囑咐行事。他教她識字,教她獵人的技術。每次提到母親艾絲貝爾,他都不會不厭其煩地重複他究竟有多悔恨,仿佛這是為自己開脫的藉口。和很多居住在諾里村的村民一樣,他們整(日ri)勞碌工作,對不該過問的事(情qing)加以沉默,只求一隅安(身shēn)之地和相對寧靜的生活。

    「這麼說來,母親沒有很好地保持沉默,所以他們就把她送上了絞刑架,而您還是和以前一樣安分守己,是這樣嗎?」當然,她也記得自己用這個問題向父親挑釁。希爾從來都不是個安分守己的學生,對其它人來說是這樣,對父親而言,恐怕還要加上一個「不安分守己的女兒」。

    那段(日ri)子裡,儘管希爾倔強任(性xing),但是父親還沒發瘋,也還在認真刻板地指教她,仿佛是要彌補自己往昔的悔恨。所以,當時他的話語對她來說,仍然是金科玉律。有好幾次,希爾花了整整一上午時間來訓練弓術,緊繃的獸筋磨得她手指滿是血跡。待她忍不住發牢(騷sāo)之後,菲伊奇儘管喝醉了酒,還是一邊哭一邊告訴她,如果她懂得如何防(身shēn),至少不會像艾絲貝爾那樣反抗也做不到就孤獨地死去。

    還有就是,艾絲貝爾從來都沒有(愛ài)過他。

    世事難料,誰能想到這話某天會成真呢?希爾畢竟不想當個安分守己的村民,她對平凡的生活毫無指望,她更不想像父親那樣,除了酗酒就是一個人悶頭低哭,所以,她會把這些話牢牢地記在心中。

    就在那天將盡之時,在希爾好不容易給自己的雙手纏綿血淋淋的繃帶,推門回到家中的而時候,父親發了失魂症。直到今天,她都清楚記得當時發生的一切,就像火燒過後的痕跡。她記得父親蜷縮在屋子的角落裡,用他茫然的眼睛看著她,對她說著聽不清的喃喃低語。

    他的臉色發烏,沉得像是鉛塊,青得像是將死之人。

    「我是很恨你母親,希爾,興許你已經猜出來啦!她當時死的時候,我還有點慶幸呢!」菲伊奇一邊說,一邊把頭埋到膝蓋裡面,「我一直不很清楚......為什麼她總是想著什麼諾替斯,想著一些我也不懂的自由和信仰,還拿它們來奚落我、嘲笑我、侮辱我。多麼可恨,你不覺得嗎?不過,反正後來艾絲貝爾也死去了,我也落得一個被同僚當異類排斥的同謀者的下場啦......這時候,我發現有時候她說的還真有點道理,可是你呢,謝爾?你又想怎樣活著呢?」

    「母親說......」

    「不要跟我說『母親說』!」父親喊道,然後抬起滿是血絲的眼睛來。他把自己烏青的臉頰哆嗦著,把沾著從嘴裡嘔出來的血的手小心翼翼地放在她頭上,安慰她有些慌亂的(情qing)緒。

    「對不起,希爾,對不起啦!」他把那張痛得歪歪扭扭的臉側了側,擠出很難看的微笑來,「我很希望你能少受點苦,希望你既不像她一樣固執地死去,為了喊出一句口號,就被送上了絞刑架。我知道你和她不一樣,對嗎?你不那麼固執,你知道怎麼才能更好地活著......但是,你能給我一個答覆嗎?我就是想要一個回答,沒有別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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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漩渦(二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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