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業火球當然不是老司機,更不會理會蘇杭的大叫,依舊按照自己既定的路線不停地翻滾著,看樣子是想把扒在球體上面的這個不速之客碾成齏粉,不過可惜的是這麼巨大的球體一次次帶著蘇杭翻滾,碾壓了n次都沒能成功,只是讓這隻粘性很好的小東西臉色越來越鐵青。筆言閣 m.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終於……
蘇杭哇的一聲吐了。
還真是暈車啊。阿鑽緊貼在氣罩外面衝著球體上面的蘇杭大聲喊道:「大哥!沒事吧?」
然而緊接著,他就看到了一副不可思議的畫面。
只見蘇杭扒在球體上面嗚哇嗚哇地暈吐了起來,然而卻一直沒有停下來的跡象,活像個觀音大士手中的玉淨瓶,源源不斷沒有枯竭,而更加神奇的是,蘇杭每吐一口,火球上面的業火就會減輕一分的熱度,隨著蘇杭吐個不停,業火球體上面的絕大部分表面都已經看不見灼然的火焰,取而代之的只有濃烈的黑煙。
「大哥!你怎麼樣了?」阿鑽拍打著氣罩,因為濃煙遮擋住了視線的關係,他已經基本上看不到蘇杭的輪廓,不過從他哇哇的暈吐聲聽起來,似乎中氣十足,只是過程比較辛苦。
本體出來了嗎?如果是本體的話,吐個三江五湖的應該不成問題吧。阿鑽心裡暗暗思忖。
就在這個時候,遠處那顆冒著濃煙的業火球忽然再次噴發出震耳欲聾的呲啦聲,緊接著從球體表面的某個地方湧現出了一塊漫無邊際的水體——那是一片海洋。
巨大的水體掀起了滔天的巨浪,裹挾著山崩地裂般的氣勢山呼海嘯而來,竟然一下子沖開了隔離兩座空間的氣罩,巨大的衝擊力一下子把阿鑽也跟著卷了起來,高高地拋在了空中!
「阿鑽!」蘇杭的聲音在遙遠的地方響徹起來,他很快就回過神兒來,甩了甩被海嘯打濕的頭髮。
「大哥,我沒事!」阿鑽放鬆了身體停留在水體的表面,發現這片湖藍色的水域對他的界面相當友好,甚至讓他產生一種自己還在母體之中孕育時的那種安全感。
這感覺有些熟悉,難道是那個人心中的那一片海洋?
阿鑽在心裡合計了一下,一抬眼看到遠處的蘇杭正在悠閒地游著狗刨往這邊靠過來。
「把心裡的那些都吐出來了?」阿鑽朝蘇杭招招手,對方加快了速度狗刨過來,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就是一個浪尖兒吐出來了而已。」蘇杭在水體之中轉悠著,顯得舒服愜意,還時不時回頭看看那一片被自己沖毀了的區域。
「你真是好樣的,暈車一吐,直接秒殺了一道關卡。」阿鑽點頭嘆息。
「哪裡哪裡,承讓承讓。」
「……」阿鑽聽得出來蘇杭是真的在謙虛,想了想還是不打算澄清自己剛才只是在吐槽。
「你剛才在怒門裡看得到那個區域的盡頭嗎?」
「嗯,被業火球帶的滿場飛,滾到過另外一邊的邊緣,現在整個兒地方都是水了,咱們先游過去,業火不會在水底下燒起來。」
「嗯。」
阿鑽答應一聲,用自由式姿態優雅地往前遊了幾下,忽然覺得身體一輕,就發現自己被下面的什麼東西給拱了上來,低頭一看,發現是膨脹了一些的蘇杭。
「狗刨兒快,我帶你。」蘇杭的小腦袋浮出水面,嘟嘟囔囔地說道。
「泡在水裡不會漲起來嗎?」阿鑽摸了摸蘇杭的小腦袋,忽然有一種傳說中騎鯨少年的既視感。
「放心吧,鏡妖的皮厚實著呢。」蘇杭跟阿鑽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轉眼之間就已經游到了怒門的對岸,雖然是個胖子卻是個靈活的胖子,在水中輕快地轉了個身,讓阿鑽回顧一下他們剛剛征服的這片土地。
滄海桑田。
「這麼大的水,就只是一朵浪花?」阿鑽感嘆道。
「嗯,是啊,一朵浪花,這可是個大傢伙呢。」蘇杭把阿鑽輕輕地拱到了岸邊,自己扭動了幾下恢復了身材,拍著肚子說道。
「所以別輕易擠兌我,沒準兒哪天就海嘯了呢。」
「嗯,知道了。」阿鑽點頭。
「現在你躲開一點兒,我想看看這朵浪花能不能重開下一道門。」
阿鑽扶著怒門牆壁的邊緣小心翼翼地站了起來,被他接觸過的地方冒出了滾滾的濃煙,不過有了浪花的加持,溫度已經驟降,如果是平常,這裡的每一寸土地也許都是被鏡中世界的無明業火燒得好像炮烙一般吧?
「去!」
阿鑽一揮手,修長的手指裹挾著千軍萬馬的力量,將充斥著整個兒怒門之內的巨大水體掀起了一股滔天的巨浪,一個浪頭猛烈地朝著怒門的邊緣衝擊而去。
咔啦一聲,怒門邊緣的炮烙牆壁應聲斷裂,浪花的頂端卻非常溫柔地托著阿鑽和蘇杭進入了另外一個空間之內。
「等等!不能浪費!」
就在兩個人剛剛進入下一個空間的瞬間,蘇杭忽然轉身,面朝西北張開大嘴,就好像剛剛一口一口暈吐的時候一樣,毀天滅地的血盆大口直接堵住了兩座空間之間的大門,把本溪而來的浪頭全部吞進了肚子裡。
「你這是?」阿鑽沒說話,站在身後靜靜地看著他直播吃飯,心裡忽然想到就這麼把他弄到吃播版塊兒去,這傢伙肯定是一朵冉冉升起的奇葩。
「嗝!」
過了一段不短的時間,蘇杭終於關閉了自己的血盆大口,回過頭來打了個飽嗝兒,拍了拍肚子。
「這是我愛人命名的大海里的浪花,不能浪費啊。」蘇杭顯然是撐著了,不過還是很欣慰地說道,而在他身後,是一片被水體碾壓過的殘垣斷壁,業火終於一勞永逸地熄滅了。
「這一關還蠻容易的。」
「你的怒氣值段位太高了?」阿鑽一挑眉,看著蘇杭點頭。
「原來你這麼愛生氣。」
「不是的,體質問題,可是瞬間燃爆,不過看跟誰吧,比如跟我愛人,我一般都會秒慫。」
「嗯,走吧。」阿鑽並不說破,回過頭去看著下面那道門內的風景。
那是一片灰突突的世界,阿鑽眯起了眼睛看了一會兒,又回頭看了眼蘇杭,然後用力地甩了甩頭。
「我還以為我的眼睛有問題了。」要不是他看見蘇杭依舊是花里胡哨的顏色,單看這片蕭索的空間,還以為自己的眼睛失去了對於色彩的敏感度,變成了看什麼都是只有黑白兩種顏色的情況。
「你沒有看錯,這裡果然是只有黑白兩種顏色啊。」蘇杭快走幾步跟了上來,四下里踅摸著,果然除了自己和身邊的阿鑽之外,整個兒空間都是一個沒有顏色的世界,看的人心裡多少有些發毛。
「按照排序,這裡應該是憂門?」
「應該是,憂鬱的地方沒有顏色嗎。」蘇杭沉吟了一下,既然目前為止還沒看到什麼危險,就繼續往前走。
「這裡沒有守衛?我暫時還沒有感覺得到殺意,不過界面也不算友好就對了。」阿鑽跟在蘇杭的屁股後面負責殿後的工作,同時釋放了一下他動物本能的敏感性,並沒有感覺得到什麼濃重的殺意,靜謐的氣氛跟剛才的怒門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然而……
這種靜謐跟他在四合院天井裡感覺得到的那種寧靜溫馨的氣氛絕對不一樣,而更像是他們一族人外出旅行時經常借宿的那種地方的靜謐——死寂。
對,就是這種感覺,甚至更加荒涼,月黑殺人夜風高放火天的時候多多少少還能感覺得到一種毛骨悚然,而這裡給人的感覺就像是——月球?
冰冷的,完全沒有任何生命的跡象,在某些地方的上古傳說里,月亮上也曾經有過欣欣向榮的生命過客,然後它老了,死了,像人類沒有了生命一樣,只留下一具空殼,現在的月亮是從前的月亮的屍體。
阿鑽一邊走著,沒由來的想起了這個傳說,他第一次聽到這個故事是在拜月的時候,可是那時候除了覺得光怪陸離之外,並沒有任何直觀的感受,如今卻不一樣,簡直就是身臨其境。
「這塊地方真大啊。」兩個人默默地走了一會兒,蘇杭似乎又變成了他們倆剛剛認識時的那種性格,暗搓搓地打開了話匣子,沒話找話。
「嗯,似乎比喜門和怒門都要廣闊。」阿鑽剛才沒說話可是也沒閒著,他在心裡暗暗地算著腳程,似乎走出去十幾里地了,連憂門的邊兒也沒摸著。
「這麼走下去,怪瘮得慌的。」蘇杭停下了打先鋒的腳步,回過頭來朝著阿鑽攤手。
「那怎麼辦,不然,講故事?」阿鑽想了想,拋出了一個靈異小說的標準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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