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齊刷刷的回頭,看見白紙下面居然還有另一隻手。
李長庚眼前一亮,說道:「原來裡面有一具屍體啊。外面套了一層白紙,我還以為是紙人呢。」
李弦月在旁邊就很懂掌故似的說道:「估計是為了騙盜墓賊,讓盜墓賊以為裡面是紙人,就不會破壞屍體了。」
山妖就笑了,說:「盜墓賊會來井裡盜墓嗎?再者說了,盜墓賊是為了求財,也沒見破壞屍體的。」
李長庚不理會她們兩個的爭論,三下五除二,就把白紙撕了個乾乾淨淨,露出下面屍體的臉來。
我一看那張臉就愣住了,然後是大喜:這是前將軍啊。
李長庚伸手探了探前將軍的鼻子,又摸了摸他的脈搏,對我們說道:「他還活著。」
我們都一陣激動。
李長庚讚嘆說:「五百年了,居然還活著,了不得啊。」
前將軍躺在鐵棺材裡面,就像是睡著了一樣。其實他確實就是睡著了。看他的模樣,好像剛剛四十歲的樣子。威猛之中帶著一絲老成。
李弦月看了看手裡的盤子,越看越愛,嘀咕著說:「有了這個盤子,我就可以長生不老了。」
山妖冷冷的說:「這種盤子,是用來吸收別人的陽壽的。傷天害理。你回去之後記得裝避雷針,免得天打雷劈。」
李弦月冷笑了一聲,反唇相譏說:「你這樣的妖精都沒有被雷劈死,我怕什麼?」
黑面神也走到棺材旁邊,他抓起前將軍的手腕,仔細的看了看,說道:「奇怪,奇怪。身體確實已經有五百歲了。可是裡面怎麼沒有魂魄?」
我說道:「難道昨天咱們把他的魂魄打散之後他並沒有回來?」
黑面神搖了搖頭:「不可能。雖然他是主動把魂魄散開的,但是依然會受到重創。這時候他會第一時間到軀體旁邊療傷。」
「一天一夜過去了,就算他的傷勢有所好轉,也不會貿然離開的。」
黑面神說到這裡,忽然叫了一聲:「山妖,封住出口。」
山妖本能的把手裡的刀甩出去了,叮的一聲,扎在洞口上。
在這一剎那,我看見有一道影子迅速的向後退去,然後消失不見了。
這一幕,不僅我看見了,黑面神也看見了。他跳到洞口,長舒了一口氣,說道:「差點讓他逃了。前將軍的魂魄就在這裡,我們趕快找找。找到了他的魂魄,一切難題就都迎刃而解了。」
我想像了一下自己重新做活人的景象,激動得手腳發抖。
我們在這間小屋裡面仔仔細細的搜索了很久,卻什麼也沒有找到。
李弦月指著牆上的壁畫說:「會不會在這裡面?」
李長庚搖了搖頭:「那些厲鬼已經死了,徹底變成壁畫了。壁畫中的空間,魂魄也無法進去了。」
厲鬼有兩個職責,其一是看守新娘子。其二,是向新娘子提供陽壽。
現在五百年過去了,這些厲鬼全都魂飛魄散了。就算我們不來,前將軍應該也會離開這個地方。
想到這裡,我忽然心中一動,對李長庚說:「祭靈王不是每隔一百年會來這裡一次嗎?為什麼前將軍能在這裡躺五百年?」
李長庚說:「我也不知道。等我們找到他,嚴刑拷打一下就明白了。」
可是這地下空間實在太小了,我們前前後後已經找了十來遍,根本沒找到什麼前將軍的魂魄。
最後李長庚連蠟燭都寄出來了,依然沒有用。
黑面神想了想,對我們說道:「咱們把前將軍的屍體帶走吧。他的魂魄早晚會找來的,我們就守株待兔好了。」
李長庚點了點頭,笑眯眯的說:「這是一個好辦法。」
隨後,他伸手去抓前將軍的屍體。
只不過,抓到一半,他忽然改變了主意,隨手拿出來一張黃紙,貼在了前將軍臉上。
我驚訝的看著他:「你這是幹什麼?」
李長庚笑眯眯的說:「這個前將軍很狡猾啊,藏到自己身體裡邊去了,怪不得我們找不到。」
我聽了這句話,馬上就明白怎麼回事了。
剛才黑面神查看的時候,魂魄確實不在身體裡面。等我們四處尋找它的時候,它卻躲進去了。我們已經查看過一次身體了,當然不會再看。
而且魂魄進了一具沒有死掉的身體,那就等於還陽了。蠟燭是無法檢測出來活人的魂魄的。
果然,前將軍很快就堅持不住了。他的魂魄進了肉身之後,就等於還陽了,被黃紙捂住口鼻,無法呼吸,很快就憋醒了。
李長庚取出來一條紅繩,拴在他脖子上,免得他再靈魂出竅逃跑了。然後才把他從棺材裡面拖出來了。
我們見識過盔甲的威風凜凜,這時候看到前將軍本人,卻覺得他有點平凡了。
前將軍剛剛從棺材裡面爬出來的時候,腳步有點虛浮,好像兩腿使不上力氣。這也難怪,畢竟躺了五百年。要不是有幾樣神器護著,他四肢恐怕早就退化了吧。
李長庚笑眯眯的說:「前將軍。你怎麼還躲著我們呢?這可不是一個大將軍的作風啊。」
前將軍呵呵一笑,有些自嘲的說道:「到了今天這一步,我還算是什麼大將軍?只是你們幾個的俘虜罷了。」
我聽他這麼說,心中一喜:看來我們今天是不必用刑了。這老頭挺配合的。
前將軍看起來只有四十出頭,叫他老頭似乎有點不合適,但是他的神態語言,和老頭並沒有什麼區別。
我們帶著前將軍從井裡面爬出來,然後向苦菜家走去。
實際上我們並不知道那個村子怎麼走,還是前將軍給我們指點路徑的。
在路上的時候,我們問了前將軍幾個問題。他老人家當真是有問必答。
我是最先發問的,問的是我最關心的問題:「祭靈廟是怎麼回事?」
我本來想的是,前將軍既然躺在祭靈廟的鐵棺材裡面,就一定知道祭靈廟的事情。
實際上也不出我所料,前將軍說道:「祭靈廟的主人,是一個方士。據說他用祭靈廟來延續陽壽。具體怎麼延續,我好像聽人說過,他每當陽壽耗盡的時候,就來祭靈廟,鑽到新娘子的肚子裡,然後把自己生下來。」
前將軍說到這裡,嘿嘿笑了一聲:「你們看,我這將軍不像是將軍吧?誰能想到,他那樣的世外高人,居然用這麼殘忍的手段延續自己的生命。」
我聽了他的話之後,心中一動:「你見過那個方士?」
前將軍點了點頭,笑眯眯的說:「見過,見過。和他也算是熟悉。我們倆一塊在隱王手底下當差,抬頭不見低頭見的。」
「只不過,我們只是隱王的一條狗,隱王讓我們殺誰,我們就殺誰。我們戰死沙場,隱王再提拔一些將軍就可以了。人家就不同了。那些方士,呼風喚雨,有大神通。只要躲在帳篷里,畫畫符咒,點點油燈就可以享受榮華富貴了。」
前將軍的話聽起來是在夸方士,可是總讓人覺得酸溜溜的,好像羨慕又嫉妒。
前將軍不等我再問,就說到:「我們也算是朋友,知道他的秘密。所以這一次南下,我知道任務很難完成,就找了一間祭靈廟躲了進去。什麼時候完成任務,什麼時候再回去復命吧。沒想到這樣一躲,就是五百年。」
我好奇的問:「那個方士沒有來找你嗎?」
前將軍嘿嘿笑了一聲:「天下間的祭靈廟太多了,他哪用得完?與其讓它荒廢了,還不如給我老漢用用。」
我聽到這裡,忽然心裡生出一絲疑惑來了:「如果躺在棺材裡就能延壽。方士何必大費周章的從新娘子肚子裡生出來?」
我把這個疑惑問出來。前將軍的臉色頓時就有點不自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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