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金枝 第51章 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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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條街叫做青石巷,&bsp&bsp是城東的一條老街。茶壺小說網 www.chahu123.com

    之所以得此名,是因為路面是用一塊一塊的青石鋪起來的。

    地上的青石已經有些年頭了,人走的多了,&bsp&bsp原本鋒利的邊緣被磨的光滑發亮,和這街道上住的人一樣,&bsp&bsp都格外溫順圓融。

    柔嘉被柳二娘安排到了二樓的一間閣樓里,&bsp&bsp房間並不大,比起她從前的猗蘭殿差的遠了,&bsp&bsp和恢弘的太極殿更是沒法比,一伸手就能摸到木質的老舊屋頂,輕輕一剝便能剝下些木屑,指頭一捻,&bsp&bsp便洋洋灑灑的飄下來,落在暖色的日光里好像冬天裡下了一場雪一般。

    木屑飛散,鑽到了鼻腔里,柔嘉忍不住捂住嘴咳了兩聲。

    柳二娘踩著吱呀吱呀的樓梯一上來,瞧見的便是她捂住嘴輕咳的樣子,再一定睛,看見了滿屋子飛揚的木屑連忙伸手撣了撣,捂著鼻子拉著她坐下「真是委屈你了,&bsp&bsp看著就是個身嬌肉貴沒吃過苦的小姐,我這閣樓確實是有些年頭了。」

    丈夫死了,一個半路接手的寡婦撐著這件當鋪有多艱難柔嘉是可以想見的,何況又不嫌她麻煩,柔嘉忍住了鼻腔中的癢意,&bsp&bsp搖了搖頭「我不覺著委屈,&bsp&bsp二娘願意收留我們姐弟已經是大恩了。」

    「說什麼恩不恩的,&bsp&bsp認真說起來,倒是你救了我一把呢!」柳二娘春風滿面,拉著她的手眉飛色舞地開口道,「昨天試水做的兩個章全都高價賣出去了,這小姑娘們都愛極了這種小巧又精緻的私章,剛剛王家的小姐替著整個雲杉書院給我們下了十幾單,上百兩的銀子呢!照這個趨勢,過不了多久咱們便能盤一間新的店鋪,也給你換個好一點的房間。」

    「真的嗎?」柔嘉聽著她的話也不由得有些睜圓了眼睛,她昨日也不過是試試水罷了,摸索著小姑娘的心思刻了兩個,沒想到真的能行。

    「可不是,雪濃,你可真是二娘的財神,你放心,二娘也不會虧待了你!」

    柳二娘一想到未來,仿佛已經看見了住大宅子,坐馬車的好日子,正要滔滔不絕地說下去的時候,眼神一低,落到了她磨出了血泡的指頭上才突然冷靜了下來,拿起她的手有些心疼「不過這事也不急,你先好好歇一歇,那些單子慢慢做。二娘給你做些咱們廬州地道的好菜,嘗嘗鮮,咱們這兒的藥膳可出名的很,你這小身板更應該好好補補。」

    一提起藥膳,柔嘉原本的熱情驟然冷了下來,忽想起了臨走前那一晚的荒唐,後來兩日一直在路上奔波她無暇顧及,可這會兒一安定下來,回想起他的放肆她又忍不住害怕若是真的懷了,這孩子可就是皇嗣,萬一被知道了指不定會惹出什麼風波來。

    思慮再三,眼看著二娘要下樓去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叫住了她「二娘,敢問這附近哪裡有藥鋪嗎?」

    「問藥鋪幹嘛,你怎麼了?」柳二娘思忖著,「是不是這兩天累著了,若是累了,這幾日便不刻也成……」

    「不是,我……我是想買別的藥。」柔嘉忙打斷了她,可即便同為女子,她也不好意思開口。

    柳二娘一瞧見她坐在榻上紅著臉的樣子,再想起她從前的身份,頓時便明白了她是要什麼藥。

    這麼漂亮的小姑娘,在這種事上怕是沒少受折騰,柳二娘不禁有些可憐「真是造孽,讓你一個小姑娘喝這種藥,你這夫君真是個天殺的!」

    「沒事,我已經習慣了。」柔嘉不想再提起往事,抿了抿唇,反倒有些釋然,「反正以後也不會和他再有什麼干係了。」

    柳二娘摸著她的頭嘆了口氣「過兩條街,街頭的拐角處就有一家,等天黑了之後再去買吧,你一個獨身的姑娘家家,若是教人看見了也不好。」

    因著她年紀輕,又帶著一個弟弟的緣故,柳二娘對外只稱是家境中落了來投靠的遠方侄女,免的惹出什麼麻煩。

    可近來隨著柳記的生意越來越好,不少也都眼睛盯在她們這對姐弟身上,儘管她已經過分小心了,關於她是逃妾的流言還是有人在猜測,在她買了藥之後不知怎的更是大肆傳了開。

    她雖不是逃妾,但比起逃妾來也好不到哪裡,柔嘉倒是並不甚在意旁人怎麼說,還是日常塗著姜粉敷面在店裡掌眼。

    只是這刻章的生意卻是受到影響了。

    因著她們做的是大家閨秀的生意,閨秀們最在意清白和名譽,一聽說最近風靡的私章可能出自一個不入流的逃妾之手,不少人登時就變了臉要退單,柳二娘剛高興了沒兩天,就不得不硬著頭皮地一個個上門解釋,時不時還受到些冷臉。

    即便是這般,那單子還是退了大半,更要命的是,已經做好的也賣不出了,上好的玉料砸在手裡,這些天的忙活全都打了水漂了。

    柔嘉每每看見她一身疲憊的回來,心裡總是萬分愧疚「對不住二娘,我給你添麻煩了,要不我還是離開這裡吧?」

    「和你有什麼關係,你別胡思亂想了。」柳二娘安撫地拍了拍她,指著隔壁的王記憤憤地咒罵著,「不過是小人眼紅罷了,這對面的王老大早年便和我們過不去,趁著我丈夫燒死的時候更是多次想要吞併我們柳記,我一直咬牙沒鬆口他才沒得逞。眼下這流言大概也是他煽風點火罷了,不必管他,等流言過去了就算了。」

    原來是從前就有的過節,柔嘉沒辦法,只好暫且應下。

    然而她們避著風頭,對面的人卻一直追著咬。

    這一日,柔嘉正在店裡幫著擦拭瓷瓶,柳二娘出了門,拿著被退回來的私章到隔壁的揚州城裡推銷推銷,正午後人靜的時候,對面的王老大忽然進了門來,一進門,點名便要找她。

    「你就是柳河東那個會刻章又很有眼力的侄女?」

    一想到是他散布的流言,柔嘉便心生警惕,並沒直接回話,而是反問了一句「王掌柜放著自己的當鋪不看,到我們這小店有何貴幹?」

    ,

    「小姑娘家家,脾氣這麼沖做什麼,可不要學了你的舅母。」王老大倚在曲形櫃檯上,眯著眼從頭到尾地打量了她一圈,摸了摸下頜有些不懷好意,「噯,不對!瞧我這記性,你可不是個姑娘家了,是哪家的逃妾來著?」

    明明塗了姜粉又束了胸,柔嘉如今的樣子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可他們為什麼還這麼咄咄逼人?

    柔嘉抿了抿唇,帕子一扔,直直地看了回去「是不是和你有什麼關係,王掌柜若是有閒不妨多操心操心自家的生意,總是盯著我們算怎麼回事?」

    她一丟帕子,那雙手便從袖子裡袒了出來,白皙幼嫩,十指纖纖,因著是暮春的天氣,穿的也並不多,偶見一截藕臂,王老大剛想生氣,可眼神一落到她的手上,再落到那張枯黃的臉上,兩種色差一對比,他咂摸了片刻忽明白過來這丫頭臉上怕是塗了東西了。

    那張掩飾背後的臉,定然不俗吧。

    王老大盯了片刻,心裡痒痒的「秦姑娘,別狡辯了,我家僕人那日剛好去藥鋪,明明白白地瞧見你討的是什麼藥了。你一個大好年華的姑娘,在這櫃檯里拋頭露面的不嫌丟人麼?不如跟我回去,好吃好喝地供著你,也省得你再辛苦了!」

    「我憑自己的手掙錢有何丟人?」柔嘉不卑不亢,「當今陛下都提倡興女學,你說這話難不成是覺得陛下的決定有誤嗎?」

    王老大一個小城裡的掌柜,哪裡曉得朝堂之事,被她一唬慌忙改了口「我哪裡敢對天子不敬,你這丫頭可不要亂說!」

    「既不是,那王掌柜便請走吧,我們沒什麼可說的。」柔嘉扭過了不願再搭理他。

    王老大被她一噎,才曉得是被她繞進去了,待回過神來,心底被激起了火,再瞧了眼四周無人,便大著膽子去朝著那手摸去。

    他油膩的手剛搭上去,柔嘉便連忙抽了回來,拿起手邊的算盤便砸了過去「走開!」

    沉沉的算盤一砸過去,王老大閃避不及,額頭生生被砸的鼓起了一個大包,捂著腦袋哀嚎了一聲,手一摸,看見了鮮紅的血,頓時就變了臉色指著她大罵「好啊,一個來歷不明的逃妾敢這麼放肆,我這就去報官去,你就等著你丈夫把你抓回去吧!」

    可他還沒出門,便不知被從哪兒來的一個穿著紅衣的捕頭堵了回去。

    那捕頭板著臉喝了一聲「出什麼事了?我聽人說這裡有人調戲姑娘,是不是你?」

    「冤枉啊,官爺!」王老大一頭霧水,不明白怎麼會突然來了個官差,連忙叫著屈湊了過去,捂著額頭嘶嘶地抽氣,「我可沒調戲她,我是發現了一個來歷不明的逃妾,正要拉著她去報官,沒想到卻反被她拿著算盤砸了頭,你說說這叫什麼事,官爺,你應該把她抓起來才是,省的這個害人精帶壞我們青石巷的風氣!」

    「我真的不是逃妾,我也正經人家出身的,因遭了一些事故才不得已飄零在外,這個人他是想霸占柳記的鋪子,又調戲我不成才散播的流言,還請您明察。」柔嘉追出來連忙解釋道。

    話剛說了一半,一抬頭,她瞧著那身紅衣和眉梢的一顆痣忽然認了出來,這個捕頭正是當日在橋邊救了他們的人,不由得脫口而出「是你啊!」

    那捕頭仿佛也剛認出她似的,恭敬地開口「原來是這位姑娘。」


    「怎麼,你們認識?」王老大眼神在兩人之間轉了轉,頓時就陰陽怪氣了起來,「喲,小娘們挺能耐的,剛來沒幾日就和捕頭搭上了?」

    「嘴巴放乾淨點!」柔嘉還沒說話,那捕頭卻驟然變了臉色,四下看了看,一把扯住了他的衣領,「你再敢胡說,小心我把你舌頭給割了!」

    這捕頭格外兇悍,王老大被嚇得一懵,連忙住了嘴。

    「方才的事本捕頭都看見了,你對人圖謀不軌還滿嘴謊話,走,跟我去縣衙走一趟!」那黑臉捕頭不由分說便拎著他的衣領將人朝官府拖去。

    王老大那料想他會這麼較真,連忙湊過去求情「官爺,官爺小人是一時腦袋犯糊塗了,您能不能大人有大量,放過小人。」

    他邊討好著邊從手上褪下來一個上好的扳指悄悄塞過去,可那捕頭卻好似沒看見一般,冷哼了一聲一把打掉了那扳指,仍是把人拖了去。

    王老大這才慌了神,邊拱手哀嚎邊跟他求饒,悽厲的聲音傳了一路,不少人都探出了頭來張望著,看著那被拖走的人竊竊私語。

    柳二娘回來的時候正瞧見王老大被拖走,回來問了柔嘉他犯的何事才明白過來,一生氣抄著手邊的雞毛撣子便要追上去打他「好你個老淫棍!竟敢趁著老娘不在鬧事,看老娘今天不活剮了你!」

    她正在氣頭上,旁邊還有官差看著,柔嘉生怕她鬧大連忙抱住了她安撫道「沒事了二娘,他沒討著便宜,反被我砸了個血窟窿,那官差也是個講理的,不由分說就把人抓了去,你放心吧!」

    「真的沒事?」柳二娘回頭細細打量了她一眼。

    「好著呢!」柔嘉張開手讓她看了個仔細。

    柳二娘仔仔細細檢查了一番,這才吁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你不知道這姓王的在這一條街上就是個地頭蛇,仗著有點錢和官衙里的人稱兄道弟,平時跋扈慣了,幸好這捕頭是個公正的,要不然肯定會被他又拿銀子晃了眼!」

    柔嘉一聽她這麼說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不禁感嘆了一句「上次剛到碼頭時也是這捕頭救的我,多虧了他了,改日趁著他巡查的時候送些酒菜好好謝謝他。」

    「短短几日便救了你兩次,那是該好好謝謝!」柳二娘點了點頭,但她在這條青石巷裡住了那麼多年了,周圍的幾個捕頭都臉熟的很,唯獨這個倒是一點兒印象也沒有,不由得有些納悶,「難不成是個新來的嗎?」

    柔嘉正在撿起那算盤珠子擦著,盤算著要送些什麼好,並沒聽清她後一句。

    柳二娘嘀咕了一句,也沒多想,轉過身一臉喜氣地拉住她「不提這些煩心事了,我跟你說,二娘這次去揚州可算是遇到個貴客,對你這工藝愛不釋手,不但把咱們的印章都買了,還一把定了五十個,給的價格比咱們在廬州賣的還高,這下好了,咱們以後不用愁了!」

    「五十個?」柔嘉一愣,擦著算盤的手慢慢停了下來,不禁有些困惑,「這東西是個死物,要那麼多做什麼?」

    「那咱就不知道了。」柳二娘正在興頭上,「反正是個大好的事!我瞧著那富商是個有眼光的,怕是瞅准了你這手藝,想多囤一囤,再轉手賣出去。」

    「是嗎?」柔嘉總覺得這事就像天上掉餡餅一樣不切實際,擔憂地看著她,「二娘,你會不會……會不會是被人騙了?」

    「怎麼會,那你可就小瞧二娘了!」柳二娘一臉得意,「我是真憑實據跟人家簽了字據的,先定了五十個,人家光定金就給了五百兩,為期兩年,等出了成品再根據品相付剩下的,你放心好了。」

    柳二娘見她仍是不信,把大門關的嚴嚴實實的,一層層解開包袱,最後從最裡層打開了一個油紙包,掏出了嶄新的五百兩銀票,嘴角快咧到耳後根了,笑眯眯地遞了過去「你瞧,真金白銀的總不會有假吧!」

    柔嘉捧著那一厚疊的銀票,只覺得沉甸甸的,但看著二娘又一臉喜氣,她慢慢也鬆了口氣「那實在太好了。」

    「雪濃,你真是二娘的福星!」柳二娘咧著嘴一把抱住了她,掩飾不住的激動,「正好那富商有事也跟著來了廬州,他說想明天見見你,若是聊的來,說不準以後還能長期合作。」

    「見我做什麼?」柔嘉抓緊了帕子。

    「我當時也問了,人家說字如其人,想瞧瞧能刻出這麼秀麗的印章的人是什麼樣子。」柳二娘答道,「不用擔心,只是吃頓飯而已。」

    從沒聽過吃雞蛋,還想見下蛋的母雞的。

    柔嘉不知為何,瞧著外面黑黢黢的天色總有些不安,猶豫著試圖拒絕「二娘,我不擅長說話,萬一再得罪了人就不好了,還是你去吧。」

    「人家要見的是你,我去算怎麼回事?」柳二娘笑了,拍了拍她的手,「放心吧,你若是不想說話便不說,二娘陪著你一起去。」

    話已經說到這份上了,柔嘉實在不忍心辜負二娘費了這麼多力氣談下的生意,只好點頭答應「好,那我去。」

    「哎,好,那二娘現在就去給肖公子回信。」柳二娘見她答應,滿臉掩不住的高興。

    「蕭?」柔嘉渾身一顫,緊緊地扯住了她的袖子,「這不是國姓嗎?」

    柳二娘看見她一臉的緊張,頓時便有些疑惑「不是當今天子那個蕭,是生肖的肖,做古玩生意的肖公子,咱們這小地方哪兒會和皇親國戚扯上關係啊!」

    「原來是這個肖。」柔嘉鬆了口氣,這才放開了她的袖子。

    「行了,別多想了,早些休息吧,明日跟二娘一起去赴宴。」柳二娘哼著小曲,喜氣洋洋的把她推上了樓。

    而遠處,在離這青石巷不遠的廬州最大的客棧里,今日確實來了一位貴客,把整座客棧都包了下來。

    頂層的房間裡,那白日的紅衣捕頭搖身一變,現下正跪在外間,低聲向那站在窗邊的人匯報「陛下,調戲公主的人已經抓進牢裡了,敢問該如何處置?」

    「哪只手碰的她,就剁了哪只。」皇帝淡淡的吩咐。

    可話一出口,空氣中都仿佛充滿了血腥味。

    「是。」捕頭領了命,頭也不敢抬的彎著身退了出去。

    齊成澤聽著他的吩咐忍不住有些心驚,這位陛下的脾氣,這幾日是愈發陰沉了。

    他有些不明白,既然早就知道公主的行蹤了,為什麼不直接把人抓回去,偏偏要派人守著,又到揚州設局,繞了這麼大一個圈子呢?

    大約是他皺著眉的模樣引起了注意,皇帝回頭看了他一眼「你是不是想問朕為什麼這麼大費周章?」

    齊成澤一聽見他發問,連忙跪了下去「微臣不敢揣度聖意。」

    「在外面就不用這麼拘束了。」皇帝看著遠處閣樓里那一豆燈光,神色忽明忽暗,「朕從前最喜歡打獵,但朕最享受的並不是射出那一箭,而是另一個時候,你猜猜看,是什麼?」

    他說話總教人捉摸不透。

    齊成澤搖了搖頭「臣不知。」

    「朕最喜歡的是布下了天羅地網,看到獵物四處奔逃,垂死掙扎,卻又逃不脫只能落在網裡喘著氣的樣子。」

    齊成澤聽出了他聲音中濃濃的征服欲,一想到那種場景只覺得毛骨悚然。

    「讓她自以為逃過,暫且鬆一口氣,最後再告訴她一切都是假象,其實她從一開始就從未逃脫過朕的掌心,從未逃離過朕的掌控。」

    皇帝捏著送來的那封墨跡尚未乾涸的信,指腹輕輕一抹,仿佛擦過了她眼角的淚一般,眼神里滿是愉悅「只有這樣,她才會徹底死心,心甘情願的留在朕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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