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金枝 第77章 重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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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伏天,&bsp&bsp天氣極熱,什麼都不做光是太陽底下走一圈便會出一身的汗。伏魔府 m.fumofu.com

    有身子的人更是。

    柔嘉只是出去了迎了一趟父親進來,後背已然微微汗濕。

    「下次你不要出來了,&bsp&bsp我跟著侍女進來就可以。」

    江懷瞥了一眼她微隆的小腹,聲音里滿是疼惜。

    柔嘉明白父親是覺得這個孩子刺眼,微微側了身,&bsp&bsp向下扯了扯素紗披帛,將凸起的肚子遮上一點「沒事,反正成日裡也總是躺著,出來走動走動也好。」

    「他還是不肯放你回去嗎?」

    江懷走到了後殿的門口,看著那門檻久久未抬步。

    柔嘉搖搖頭「在哪裡都無所謂了,反正只剩六個月了。」

    那門檻很高,&bsp&bsp柔嘉抬起步時稍稍有些吃力,&bsp&bsp扶住了肚子,才敢抬高腳步落下去。

    不長的一段路,兩人都走出了一身的汗。

    江懷看著她小心翼翼的樣子,&bsp&bsp長長地嘆了一聲「雪濃,&bsp&bsp都是父親對不住你,&bsp&bsp沒能帶你走,&bsp&bsp還要讓你吃苦受累,被逼無奈生下這個孽種,&bsp&bsp是爹爹沒用!」

    一聽到孽種兩個字,&bsp&bsp柔嘉腹中猛然抽痛,腳步一頓,她背著身摸著肚子安撫了一下,&bsp&bsp那肚子裡才稍稍消停些。

    她微微凝了眉,&bsp&bsp張口想解釋,&bsp&bsp但一看見父親滿是愧疚,風霜滿面的臉,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只是低了低眉「不關父親的事,反正……反正生下來就好了,我以後都不會再和這裡有牽扯了。」

    江懷見她低眉,又跟她說起一些開心的事「父親在江州買了一處靠湖的宅子,宅子旁邊種滿了你最愛的蝴蝶蘭,你的院子裡也像從前那樣布置好了,你母親的一半骨灰也安置在了湖心的島上。等你生完了孩子,養上兩年,父親會為你尋一個合適的對象,到時候咱們離這裡遠遠的,再也不用理會這宮裡的腌臢事了。」

    合適的對象?

    柔嘉抓思緒飄遠,她年少時曾經愛過最不可能愛上的人,也被深愛的人一點點傷透了心,事到如今,她怎麼還可能再動心……

    可父親聲音里滿是期待,柔嘉不忍讓他失望,扯著嘴角對他笑了笑「女兒會的。」

    大抵她笑的太過燦爛,江懷緊皺的眉頭終於散了開「你能想開就好,父親也是希望你從今往後平安順遂。」

    柔嘉點了點頭,替他斟著茶「父親不要為我太過擔憂,女兒已經及笄了,您也要養好身體才是。」

    父女倆都不是擅長言辭的人,兩人默默地對坐著,都希望為對方活的更好。

    一杯茶喝完,江懷正欲起身,手一撐,卻從羅漢榻上摸到了一個軟軟的物件。

    他微微蹙眉,將那東西一拿起來,才發覺是個做到了一半的虎頭鞋。

    柔嘉正放下杯子,一抬頭看見父親正拿著那虎頭鞋若有所思的樣子,心裡一慌,連忙將那鞋拿了過來。

    「這是大嬤嬤做的,剛做到了一半,大概是不小心落在這裡了。」

    柔嘉低著頭,匆匆將那小鞋子塞進了身後的篾籮里,又扯了塊紅布蓋的嚴嚴實實的。

    雖然只是短暫的一瞥,但江懷已然看出了那虎頭鞋的勾線頗為粗糙,看著是個初學者的,絕不可能是宮裡的老嬤嬤的手筆。

    再一抬頭,看見女兒眼中一閃而過的慌亂,他頗有些不是滋味,搓著手慨嘆了一句「這大嬤嬤手倒是挺巧的,我記得你小時候,你母親也給你做過一雙,你那時可喜歡了,連睡覺都要抱在手裡。」

    「是嗎?女兒倒是一點兒都不記得了。」柔嘉偏著頭將髮絲撩到耳後。

    到底是自己的女兒,江懷養了她這麼多年,一眼便看出了她的不自在。

    他沒再多說什麼,只是臨走的時候將手中的輿圖遞給了她「這是江州的宅子,你看看還有什麼想添置的,什麼想拆改的,儘管標一標,等爹爹下次入宮的時候再帶回去。」

    柔嘉收下了輿圖,再回去後,翻出方才手快塞進去的虎頭鞋,心裡滿是懊惱。

    她是要離開的人,本就不該對這裡的任何東西產生留戀,對這個孩子更是。

    只是當偶爾看見了一隻形狀精巧的虎頭鞋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停住了目光。

    老嬤嬤難得見她生了興趣,將那小鞋子遞了過去「公主要不要試著做一雙?您這一胎肚子很尖,看著像是個皇子。」

    柔嘉嘴上說著「不了」,可肚子的孩子似乎很喜歡,當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修長的手便已經將那小鞋子接了過來。

    就當是活動活動腫脹的手指吧。

    柔嘉為自己找了個藉口,跟著嬤嬤勾著線學做著。

    事後想起來,她一定是太無聊了,要不然怎麼會閒到替肚子裡的這個做東西呢。

    江州才是她以後的家,她應該把心思全都放在這上面才對。

    柔嘉丟了這虎頭鞋,決心不再碰,撿起那輿圖細細地勾勒著。

    東添一簇,西添一捧,一直勾畫到暮色四合,房間裡的光線越來越暗了,她的眼皮越來越重,打了個哈欠,睏倦地伏在了桌案上睡了過去。

    她近日總是格外昏沉,一覺睡到了暮色降臨,抬起指尖抵住太陽穴輕輕地揉按了片刻後吩咐道「備水沐浴吧,我有些累了。」

    侍女扶著她出去,正出了內室,往淨室出去的時候,忽瞧見張德勝領著幾個宮人擦著門過去。

    看到她的時候,張德勝連忙揮退了身後的那幾個人,躬著身跟她行禮「見過公主。」

    他今天格外客氣,頭也格外的低。

    柔嘉正在孕中,心思本就敏感,眼一掃落到了他身後幾個宮人身上,頗有些聊賴。

    初看還沒覺得什麼,可是當再看一眼的時候,柔嘉才發現裡面有個跟她長得三分像的人,心裡頓時一凝。

    那女子身材頗為婀娜,尤其是一雙眼睛,乍一看和她頗為神似。

    這是在找她的替代品嗎?

    柔嘉移開了眼,心裡忽然說不出的反胃。

    張德勝正拿著這批送來的這些人棘手,碰巧看見了她,連忙詢問道「這些尚儀局新來的婢子,敢問公主該如何處置?」

    柔嘉如今已經懷胎四個月了,每晚和皇兄同床共枕,隱約也能察覺到身邊的人起夜的次數越來越多。

    他一貫是個重-欲的人,怕是快忍不住了吧……

    所以才找了這個人吧。

    柔嘉心裡忽然說不出的發悶,但臉上還是一陣輕鬆,只當做沒看見「問我做什麼,你該去問皇兄。」

    她說著便連瞧也沒瞧地上跪著的那些人,扶著肚子轉身進去。

    公主自有身子以後,脾氣是越來越大。

    張德勝被她一噎不敢說話,但這是到底是新進的婢子,他又不好私自打發回去,思來想去,只好將人先安置做了值夜的婢子。

    傍晚被這麼件事一激,柔嘉心裡說不出的添堵,晚飯只是草草地用了幾口便徹底沒了胃口,合衣臥在榻上懨懨地歇著。

    蕭凜對她的衣食起居,事無巨細,都要人一一回稟。

    當下朝回來聽見她只用了半碗烏雞白骨湯的時候,眉頭一皺,又叫了人重新熱了一碗湯親自送過去。

    「先別睡,再用一碗再睡,省的晚上又被餓醒。」

    蕭凜站在床邊,點著了一盞小燈。

    柔嘉卻當是沒聽見,仍是閉著眼不轉身。

    她雖閉著眼,但眼睫又長又翹,一顫一顫的,被火光照著,在牆上投出了細密的影子來。

    最近肚子裡的孩子長得快,她正是胃口大開的時候,因此蕭凜也沒勉強,只是故意拿勺子攪了攪熬的濃濃的湯。

    「你真不喝?那朕喝了?」

    濃郁的香味直往鼻子裡鑽,柔嘉捏緊了被角,仍當時沒聞見。


    可她越是抗拒,那映在牆上的睫毛影子顫的愈發厲害。

    蕭凜無聲地笑了笑「那朕喝了。」

    他說著,當真慢悠悠地攪著勺子。

    青瓷碰撞的清脆聲響一傳來,柔嘉胃裡一抽一抽地緊,終於還是忍不住奪過了碗「我喝!」

    那種事有什麼好在意的,柔嘉一碗湯喝完,心情慢慢平靜了些,反正她現在只要把孩子生下來就和他再無關聯了。

    只是似乎這湯的後勁太大了,晚上又被他熱熱的抱著,柔嘉翻來覆去,隱隱有些焦躁。

    當蕭凜起了兩次夜,淨室里嘩啦啦地響著水聲的時候,柔嘉忍無可忍還是睜開了眼,起身直接將內室的門關上「你出去睡,別吵我,外面多的是人陪你。」

    蕭凜剛沖了涼,身上的水汽還沒幹,一見她關門,一手把住了門邊,那門又被推開了一條縫。

    兩個人隔著一條縫對峙著,蕭凜扔了手中的帕子,微微皺了眉「大半夜的,又鬧什麼?」

    柔嘉不想理他,抿著唇執意推著門。

    她那點力氣,蕭凜一隻手便能制住。

    但眼眉一低,落到她凸起的小腹上,蕭凜怕真的用力傷到她,忍了忍,還是鬆了手,任由她將大門砰地一聲關上。

    莫名其妙被關在了門外,蕭凜看著那黑漆漆的門板稍有些錯愕。

    他只披了件中衣,身上還帶著水汽,不得已只好準備去書房換身衣裳。

    路過桌案時,他渾身的火氣又止不住地往外冒,端起茶盞便嘴邊送。

    可他滿心煩躁,沒留意到那茶是熱的,一遞到唇邊被熱水一燙,原本就不順的氣頓時旺盛。

    「怎麼侍奉的,三伏天還上熱茶!」蕭凜重重放下了杯子,「上一壺涼茶來。」

    那侍女唯唯諾諾低著頭,連忙又換了一盞涼的來。

    「陛下請用茶。」

    一截細白的手腕托著一個骨瓷茶杯遞到了他手邊。

    蕭凜隨手接了茶,一整杯涼茶飲盡,他額上的青筋才消退了一些。

    只是將杯子一拿開,從那杯底剩餘的余影中,他忽然看見了一張和柔嘉有幾分相似的臉,神情一頓,轉身看向那侍茶的人。

    「朕看著你有些面生,是新調來的嗎?」

    那侍女跪在地上,腰背繃的極直,纖細的手腕舉得極高,聲音也格外的嬌怯「奴婢是尚儀局出來的。」

    尚儀局?

    蕭凜放下了杯子「抬起頭來。」

    那侍女聽見他低沉的嗓音,心裡砰砰直跳,一抬頭正看見那張威嚴又俊美的面容,眼神都忘了轉。

    迎著燈光,蕭凜看見了那雙稍稍有些像她的眼睛,突然頓悟。

    怪不得她今日態度這般反常,任誰看了都堵的慌吧。

    到底是誰在暗中攪混水?

    蕭凜不動聲色,坐下來又飲了一杯茶「你這雙眼倒是生的很別致。」

    這侍女原是浣衣局的一個婢子,正是因為這雙眼生的和公主有三分像才得了大機緣,當下見陛下對她的眼睛感興趣,愈發目光流眄,膝行了一步,大著膽子仰望著他「陛下文韜武略,俊美無鑄,奴婢願侍奉陛下左右。」

    她說著,雙手便要順著他的膝攀上去,只是那手還沒落下去,蕭凜一低眉看見了指尖的繭自,以及那並不熟練的奉茶姿勢,頓時便起了身將人拂開「你到底是誰送進來,如實招供,朕興許還會留你一命。」

    那侍女都差一點碰到他的衣角了,忽然來了這麼一遭,連忙收回了手低著頭「回稟陛下,奴婢……奴婢的確是尚儀局送來的。」

    事到如今,她還在狡辯。

    蕭凜臉色一沉「張德勝,把她帶下去好好問問。把韓尚儀也找來,朕倒要問問她是怎麼教養宮女的,把這樣一個人送來了太極殿!」

    那侍女一被張德勝架住,頓時便軟了腿,連忙跪伏在地下招供「回稟陛下,奴婢其實是太后娘娘讓韓尚儀送過來,奴婢也是聽命行事,不敢有別的心思,求陛下輕饒。」

    母后?

    最近因為永嘉和那小將軍正在議親,這些場合自然少不得她出席,因此他便對萬壽宮的禁令睜一隻閉一隻眼。

    可他退讓了一步,母后卻趁著柔嘉正在孕期,刻意挑了個跟她三分像的人送來,這心思簡直就是昭然若揭。

    蕭凜拇指抵著太陽穴按了按,眉間滿是躁鬱「張德勝,把她給母后送回去。」

    「是。」張德勝領了命,連忙拖著人出去。

    送走了人,蕭凜看著那扇門只覺得心口像堵了一口氣一般,走過去一聲一聲地敲著門。

    可無論他怎麼敲,那裡面的人都再沒有過回應。

    蕭凜不得已,只能找了侍衛將這門鎖毀了,才終於重新進去。

    門口這麼大動靜,她早該醒了。

    蕭凜過去的時候,柔嘉卻只是背著身,一副拒之千里的樣子。

    直到他寬了衣,上了榻,一隻手順著她的腰撫了上去,那假寐的人腰上一涼,才終於繃不住往裡面牆角里縮了縮。

    「沒睡著怎麼不開門?」蕭凜問了一句。

    柔嘉梗著脖子並不回應。

    一看見她微微氣惱的樣子,蕭凜低笑了一聲,俯身將她整個人圈進懷裡,埋在她耳側低低解釋道「那女子不是朕找的,是母后塞過來的,你誤會了。」

    是太后?

    柔嘉睜開了眼,隱約想起了一點永嘉過來找她時念叨的閒話。

    但是誤沒誤會和她有什麼關係?

    柔嘉忽有些心慌,抿了抿唇,偏著頭不願意承認「我又沒多想,你喜歡什麼樣的就找什麼樣的。」

    他喜歡什麼樣的?

    蕭凜掃了一眼懷裡的人,揉了揉她泛紅的耳尖「朕喜歡的是個脾氣彆扭,口是心非,腰還特別粗的人。」

    脾氣彆扭,口是心非,腰還特別粗的人,這得是什麼眼光?

    柔嘉暗自腹誹,心裡說不出的古怪。

    「不過,她倒有一個好處。」蕭凜頓了頓,忽然一把握住了她,低笑了一聲,「心胸格外過人。」

    柔嘉被他攥的心口一緊,才明白過來他說的人是她。

    「你……」

    柔嘉微慍,轉過頭嗔怒地看著他。

    可她一回頭,蕭凜便突然捧住了她的臉,格外正經地看著她的眼「朕哪點說的不對?」

    他的眼神穿透力極強,柔嘉被他盯的有些思緒有些亂。

    脾氣彆扭,她是有一點。

    腰身粗,那是因為懷著孩子。

    至於口是心非……

    柔嘉小腹一動,忽然清醒了過來,扭過頭悶悶地說了一句「哪點都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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