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許是它理解錯了。
它認為的心神交流,是正常的心神交流,比如即時交談。
這兒人族部落認為的交流,可能只是這棵參天巨樹有點其它反應就算行了。
至於是什麼反應,暫時不得而知,單從這個小女孩來看,只怕她今天失敗的可能性更高。
咦,這個樹瘤——
「數瞬」緊緊盯著樹瘤,只覺哪兒不對勁,它的神識迅速籠罩過去,與人族修士不同,天魔衍化的神識更類似一種模仿,是元神的一部分,被這樣的神識掃過,修士會出現一種生理上的噁心反饋感。
「咚咚」
樹瘤陡然加快了跳動速度,突如其來的變化,讓芙思嚇了跳,還沒等她反應,劇烈跳動的樹瘤震得整個樹洞搖搖晃晃,直到「數瞬」收回神識,樹瘤的劇烈跳動依然沒停止。
『這可不妙。』
「數瞬」暗自驚訝,剛才它的神識掃射而去,瞬間穿透了樹瘤的一部分,猛地覺察到樹瘤的內部似有某物——不是生靈,而是法器?
「出什麼事了?」
烈鑄其實在外面等候,樹洞強烈的震動驚擾到了他們,顧不得規矩的烈鑄立刻跑進來,一眼就見到嚇傻了的女兒芙思。
「走,快走。」
顧不得發生了何事,烈鑄撈起女兒芙思往外狂奔。
「等等,小不點,咦?小不點呢?」
芙思被父親撈起來扛在肩膀上,她剛要驚呼,卻發現小不點早已不見了蹤影。
「什么小不點?」烈鑄懶得理會女兒的亂叫,迅速沿著徑道跑出樹洞,回到了樹幹外面,說來湊巧,他剛出來,樹洞的震動便戛然而止。
「出什麼事了?」長老們聚集在外面,惶恐不安地等候。
「不清楚——今天的儀式先暫停吧。」
烈鑄安排護衛把女兒芙思送回家,這才招呼長老們重新回到樹洞。剛才劇烈震動的樹洞,此刻重歸「靜謐」,唯有樹瘤緩緩的跳動與往常無異。
「為何樹心會發生異常跳動?」有長老迷惑道,「難不成是芙思做了什麼?」
「胡說!」涉及到自己的女兒,烈鑄不管長老的顏面,厲喝道,「她一個小孩子,能做出什麼讓地母不滿的事情來?再怎麼說,那是我女兒,她平日調皮搗蛋是事實,可大事上她自有分寸,絕不亂來。」
「不會是芙思所為。」另有長老搖頭,「族長,你冷靜點,比起你女兒造成的意外,我想可能是聖物造成的緣故,別忘了,樹心內是聖物。」
提及此事,眾人沉默不語。
聖物是自古傳承而下,是關係到人族的根本,可這個聖物似乎不怎麼在乎人族,上次人族遭逢大難,解封聖物以後,聖物不僅沒有救援人族,反而差點飛走了,這才讓他們感到無比鬱悶。
「難道是聖物又想離開了人族了?」
有長老艱難說出某個猜測。
「若是這樣,我們就絕不能解封聖物。」
「可不解封聖物,我們如何應對九颲的襲擊?」
「我認為應該和九颲再次談判——」
「談什麼?九颲要地母的命,那就是要我們的命,總不能我們搬去九颲的部落居住吧?」
這話懟得另一個長老啞口無言,人和大獸是無法在一個地方共存的,大獸再如何小心,也可能一個不經意就踩死人族。
更別說大獸對周圍環境的污染十分嚴重,光是一隻九颲每日的糞便,都抵得上他們數千人的份量了。
整個大地上,人族的祖輩早就證明了,唯有地母可以庇護人族,除此之外再無他路。
一時間,眾長老們不禁絕望,意識到人族部落走向了最危險時刻,上一次的劫難也沒這麼慘狀,那時候九颲還會護佑人族。
他們心事重重地走出聖窟,沒曾想就有人來急報:「不好了族長,我們發現了九颲的蹤影,距離我們就在百里開外。」
「什麼?」烈鑄和長老們集體色變。
因為地母高度宏偉驚人,可以對數百里外一覽無餘,因而人族時刻有視力如鷹隼者觀察周邊的動向。
九颲這種大獸行動起來動靜頗大,且若是集體行動,那動靜更是驚人。
烈鑄和長老們匆匆趕到瞭望台,長老們年邁視力衰退,可烈鑄正值壯年,視力在族內能排前十,果然見到了百里之外的地界,密集的黑點正在朝著這邊移動——不是一隻兩隻,而是上百隻九颲!
這是奔著要徹底毀滅人族而來啊!
區區百里而已,以九颲的移動速度不必等到日上正午,便會抵達地母。更讓人族絕望的是,九颲是最擅長攀樹的大獸,上一次部落差點滅亡之時,便是十幾隻九颲爬上地母,正面迎戰其它大獸。
「立刻發出警報,遷移所有人到樹冠去。」
烈鑄深吸口氣,下達命令。
「族長,難道我們不反抗嗎?」
他的親衛叫道。
「誰給你反駁的權力?馬上去執行我的命令。」
烈鑄大怒,差點掏出鞭子打死這名親衛。
「是,族長。」這親衛還是太年輕了,根本沒經歷上次的劫難,也不清楚九颲的恐怖。
「各位長老,你們也跟著去樹冠躲避吧。」
烈鑄囑咐道:「若是我沒能阻止九颲,那就從樹冠的另一側下去,你們知道那條避險之路,帶上我的家人,記住了。」
長老們欲言又止,最後無奈嘆息離去。
烈鑄回頭再看了眼遙遠處的密集黑點,走回樹洞,在心形樹瘤面前靜靜盤腿坐下。
「地母,聖物,我們人族又到了危急存亡時分比起上一次,這次我們遭遇的危局厄境更難渡過。」
烈鑄重重磕頭:「還請聖物助我們渡過此劫,若能平安渡過,聖物是去是留,皆由你自主。」
心形樹瘤鴉默雀靜,漠然無應,根本沒有答應烈鑄要求的回聲,這讓烈鑄陷入了失望和更深沉的焦慮之中。
「聖物,求你了,求你了」
他只能不停磕頭來求助,也不知磕了多久,陡然徑道傳來熟悉的聲線。
「父親,九颲已經來了,我們快走吧。」
因為遣散所有人離開,外面沒了護衛,芙思居然暢通無阻地跑了進來。
「你怎麼回來了?」
烈鑄勃然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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