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樓的鐵門開了。
從丈母娘那得知,冉奇林最近脾氣有些大,李峰想看看,到底有多大。
「小張,記錄本呢?」
「這,這,在我這,馬上送過來~!」
「搞快點~!」
還沒上樓,李峰就聽到了冉奇林的呵斥聲,還有大學生唯唯諾諾的聲音。
李峰忍不禁皺起了眉頭,這些大學生,可是寶貝疙瘩,能伸手掏過來幾個,幫他幹活的可不容易,能搭把手的人就這些,可別都把人給折騰走了。
樓下的警戒的保衛們,此時已經見怪不怪了,畢竟他們也只是負責下面的安保,這棟樓上,這些穿白大褂的,到底在忙活什麼,他們可是一點都不知道。
「噓,最近怎麼樣?」
緩緩走到二樓,李峰沒有進試驗區,而是抓住了其中一位送上門來的學生,制止他想要打招呼後,低聲問道。
「我,數值的穩定,到了另一個階段,我,我也說不上來~!」
看了看實驗室里,男同學表現的有些抓耳撓腮,他們的學習進度,離冉教授都十萬八千里,更何況,面前的副廠長。
「比已經命名的921A型鋼怎麼樣?」
說到此李峰的眼睛,已經閃爍出光芒,試驗進入了另一個階段,是不是意味著,比紅星橋所使用的剛才,有了重大突破。
「按照記錄的數據,比921A要高百分之二十,但……!」
這一數據出來,李峰的心徹底放下了,至於後面但什麼的,幹什麼事,困難不都是有的,只要實驗室里能搞出來,哪怕大批量生產需要耗費天量的資金,那都是值得的。
東西一旦涉及到軍用,哪怕價格再高,只要有生產價值,剩下的事情,就不是用錢衡量的。
投入和產出,不成正比,不好意思,軍工,特別是高端軍工產品,都是要倒貼資金,才進行產出的。
「行,我知道了~!」
拍了拍年輕人的肩膀,李峰此時終於鬆了一口氣,數據提升百分之二十,冉奇林牛批。
脾氣壞點又怎麼樣,只要有本事能把東西搞出來,他脾氣有多怪,李峰都能非常靈活的受得了。
「小宋,跟誰說話呢,抓斷後收縮率的數據出來了沒,這點很重要,知道麼?」
冉奇林估計是聽到了走廊上的交談,在實驗室內呵斥了一聲,李峰趕忙吱了聲。
「是我,冉教授,我過來看看~!」
不知道冉奇林在面對什麼樣的困難,李峰陪著個笑臉,示意小宋趕緊去忙活,剩下的他來對付。
「你來幹什麼?」
數月不見,此時的冉奇林頭髮亂糟糟的,就連身上的白大褂,都燙了好幾個黑黢黢的洞,不知道是小型鍋爐弄的,還是做實驗時,不小心燙到的。
看到李峰再次前來,冉奇林沒有因為他是副廠長,而對他態度有所好轉,整個人顯得異常的煩躁,跟之前李峰過來時的狀態,有些大相徑庭。
「來看看您,您是不是太長時間沒回家了,冉老師上次來送材料,還找我問了問您~!」
走進了實驗室,看著幾位忙活的團團轉的大學生,李峰腳尖直接勾了條凳子,坐到冉奇林的邊上,自覺的很。
「你什麼時候見過她?」
聽到了自己女兒,冉奇林的雙眼,從顯微鏡上移開了,虎視眈眈的和李峰對視了起來。
「嘖,材料,困難學生的材料,她暑假負責統計,結束後送了過來,您要不,抽空回去看看,我可沒限制您人身自由嗷,她對我意見可大了,像是我把您給拴在這似的~!」
怎麼看,冉奇林現在的狀態,李峰都感覺有些擔憂,以前就知道,搞研究的大佬,一旦進入狀態,整個人就像變了一個人,沒想到,都穿越了,冉奇林面對著壓力,也變的如此,不知道,接下來,究竟是好是壞。
聽到李峰談起了家裡,特別是女兒,冉奇林皺著的眉頭舒展了一些,女兒喜歡弄這些,他知道,幫扶弱小,他並不會阻止。
面對頭頂上鋪天蓋地的壓力,在被喚醒了父愛的時候,總算有了些溫柔。
當然,這點溫柔也沒有保持多久,可能是又想到了試驗的進展,有些煩躁的抓了抓頭頂亂糟糟的頭髮,此時,哪裡還有一點,初次見面時,那種裝出來的紳士風度。
「沒時間,我最近真的沒時間,我總感覺缺了點什麼,碳矽錳硫磷鎳鉻鉬,試驗給出的數據,明明已經很接近,但延伸性,不夠理想,就差了那麼一點點~!」
「我需要點想法,我需要點啟發,I need some inspiration, you know?」(我需要點靈感,你知道麼?)
不光不知道,甚至,李峰只能略微聽得懂後半句~!
「如果,再加一點銅呢,比如,百分之一!」
「不可能,合金中如果加入銅,就會造成……等等,百分之一,銅,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呢,我怎麼沒想到呢?」
「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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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想否決,但好像心中靈光一閃一樣,已經進入魔怔狀態的冉奇林,直接從顯微鏡旁站了起來,從實驗櫃裡,急急忙忙的翻找出了標誌著Cu(銅)玻璃罐,頭也不回往鍋爐房跑去,離開時,嘴裡還念叨著什麼。
實驗室內,靜不可聞,幾個大學生貌似已經習慣了,只是面對新來的這位客人,能給到冉教授靈感的客人,感覺到好奇。
「李,李副書記,這,這是海軍請來的專家,上級,讓我帶他過來看一眼~!」
江德福回來了,他並不是一個人回來的,身邊還站著一位,行色匆匆,面露倦色的青年人。
主要是,帶來的人,李峰認識他,至少,光看外表,他確定自個是認識的。
自稱十里八鄉有名的俊後生,繳了楚雲飛一個營的裝備尚未歸還,但,他怎麼穿起一身幹部裝了,還有點文質彬彬的樣子,一點都不像張口他奶奶的,閉口他娘了的李團長?
「陸光達,畢業於麻省理工,目前為國效命,幸會~!」
李峰懵了,嘴巴微微張開,看著已經自我介紹的陸光達,腦子裡,把另一個人在他身上的影子,給生生送了出去。
「李,李峰,軋鋼廠副廠長也是副書記,您好,您好~!」
李峰站起身,面對這位青春版「李雲龍」伸過來的右手,趕忙站起身用雙手握住,用力搖了搖,表達了自己的尊重。
至於實驗室內的幾位大學生,聽到江德福帶過來的專家,是麻省理工畢業,雖然他們已經算是天之驕子,這樣的場合,無疑得肅然起敬。
至少,他們跟了那麼長時間,還是沒辦法,給到冉教授一點靈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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