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
李學武點點頭說道「以前經常聽人這麼誇我,後來上班了,反而聽得少了」。
趙玲瓏看著李學武的眼睛說道「讓我把自己骯髒的一面翻過來供你評論?做夢去吧!」
「行」
李學武點點頭,指著對面兒的大會議室說道「凌德貴就在那邊兒,我估計他會交代的很徹底,到時候我再讓你嘗嘗背叛的滋味」。
「他不會說的」
趙玲瓏戲謔地看著李學武說道「你不是在找那些錢嘛?伱永遠都找不到」。
「嘿嘿」
李學武笑著點點頭,好像自己的心事被人看破了一樣,笑著說道「我確實想找那些錢,因為就這麼點兒東西怎麼可能被付海波說成起步的資源呢」。
「付海波不會說的,付長華也不會說的,因為他們都不知道藏在哪兒」
「嗯嗯,我信」
李學武點頭道「這些不著急,後面會找到的,總不能上了天,無非就是地上,地下,無所謂,找不到我自己也不損失什麼」。
看著趙玲瓏瞪眼睛,李學武繼續問道「那個朱老八怎麼回事兒,他為什麼一直認為你是被他玩兒了的,而且還認定你也被付長華玩兒了的,差點兒給我們誤導了過去」。
「哼~」
看著趙玲瓏扭過頭,李學武「呵呵」笑道「你們付家還真是有意思,別告訴我付海波的病跟你有關係」。
「別太下作了」
趙玲瓏受不住李學武的這句調侃,扭回頭看著李學武說道「你們不會就這麼點兒道行吧?玩兒激將法?」
「哪能啊!」
李學武手插著大衣兜,笑道「這些東西我都不怎麼關心,就算是上報的時候也都是一筆帶過」。
「你!」
李學武轉頭對著沈放問道「鄭局說的是下午四點下班吧?」
沈放點點頭沒說話。
李學武回頭對著趙玲瓏說道「咱們就定在下午三點,三點前你要是想交代了,那我們再過來,如果你不願意交代,那就把這段歷史帶走,反正我們不太關心這個」。
不管趙玲瓏瞪著自己的眼神,李學武帶著沈放往出走。
來到走廊上,沈放對著李學武問道「你什麼時候查的她?」
李學武頭也不回地往前走,邊走邊回道「出發前我讓人監視的付斌,沒想到有意外發現,昨晚我去匯報工作的時候領導跟我說的」。
沈放一臉的震驚神色,道「這不大可能吧,付斌的女兒會淪落到那種地方?」
「亂世人命不如狗,什麼不會發生?更離奇的事兒都有,不過你說的對,我也在想這個問題」
按道理來說付長華都能被送回鋼城老家撫養,那趙玲瓏差啥?
既然趙玲瓏不願意說,那就問問付家最又慫又愛玩的付長華唄。
推開門,李學武帶著沈放進了付長華所在的審訊室。
「我把付海波帶回來了」
進屋第一句,李學武就給付長華通報了自己的戰果,隨後不等付長華的表情變化,繼續說道「剛才還把你的姐姐找到了」。
「你……!」
「不用謝」
李學武直接站在了付長華的身前,說道「你爸和你媽都在我們的監控中,知道為什麼沒抓他們嗎?」
付長華看著李學武的眼睛不說話,只是看著那陰狠的表情有些發冷。
「因為我很生氣,我千里迢迢去東北接他,他非但不束手就擒,還膽敢向我們開槍!」
看著付長華玩味的眼神,李學武盯著付長華的眼睛想看看這個人的極限。
「你知道付海波一定不會束手就擒吧?知道我去了一定會出事兒吧?所以讓我猜?」
付長華看了看李學武的眼睛,道「你的眼睛在噴火,傷了?還是死了?」
看著李學武越來越冷的表情,付長華嗤笑道「我還以為你會折在鋼城呢,付海波果然就是個廢物!」
「嗯嗯」
李學武點頭道「你最後一句話說的倒是對了,他確實是個廢物,而且還是個沒有擔當的廢物」。
呼了一口氣,圍著付長華轉了半圈兒,李學武繼續說道「我抓他的時候正準備跑路呢,還說你連累了他,準備帶著妻兒出海,呵呵,痴心妄想」。
「我知道啊,所以我根本沒想著他那所謂的計劃能成功」
「所以你們在隱藏著什麼?」
「什麼?」
李學武微微躬身,盯著付長華的眼睛說道「一個羅家平不值得這麼夾著吧?到底是誰?」
「呵呵」
付長華看著李學武的眼睛玩味地說道「這得你自己去猜了」。
「啪!」
付長華被李學武突然的一大耳帖子打得頭直接歪了過去,順著嘴丫子往下淌血。
李學武直起身子指著付長華說道「我特麼最煩別人讓我猜了,我告訴你為什麼不抓你爹」。
「他想弄死我,我就折磨死他,我不抓他,但我要讓他看著你們被抓,包括你們夾著的那個人」
付長華斜著眼睛看了看李學武,舌頭在嘴裡攪動了一下,隨後向旁邊吐了一口血沫子。
「tui!」
地上的血水裡還有兩顆牙滾了兩下。
李學武揉了揉手,轉過身,從護衛隊員的腰上抽出了連鞘的匕首,拎在手裡顛了顛。
「我在南方是偵察兵」
李學武對著站在審訊桌後面的沈放介紹道「我們在抓到舌頭後需要快速準確地獲得我們想要的情報,但敵人畢竟很狡猾,不會輕易讓我們得逞,所以我們便發明了一些小歪招兒」。
說著話,走回到付長華的身邊,看著瞪著眼睛看自己的付長華說道「我會用這個匕首挖你的肋條兒」。
說著話將刀鞘定在了付長華的肋骨處,問道「是不是感覺有點兒痒痒?」
付長華看著李學武說道「你想對我用這招兒?」
「看來你很懂啊,你爸教你的?」
「啊~~!」
李學武根本不給付長華的機會,直接就下了手,匕首的刀鞘尖直接頂進了付長華兩條肋骨中間,疼的付長華眼淚都下來了。
「啊!」
「你爸一定沒告訴你這麼做有多疼吧?」
李學武動作不僅僅是付長華感覺疼,就連站在一邊看著的沈放都覺得自己的胸口疼。
倒是站在門口的那個護衛隊員沒覺得什麼,因為在軋鋼廠李學武已經教了這些技巧了,就是輕易不讓用。
「曹尼瑪啊!!!」
「罵!?還有力氣啊?」
李學武用力將匕首的刀鞘尖往下挑,骨頭與肉之間的碾壓和肋骨的神經讓付長華的頭上已經見了汗,腦袋像是淋了雨一樣。
「趙玲瓏是不是你姐姐?」
「唔~~~」
付長華咬著牙瞪著眼睛看著李學武,嘴裡發出了野獸般的嘶吼。
李學武慢慢加大了力度,口中說道「你有二十四根肋骨,所以我可以撬動二十二下,你說你能堅持多久?」
「啊!」
「嘿嘿,疼啊?知道疼就好」
看著李學武的狠厲,沈放叼在嘴上的煙都抖了起來。
以前看李學武狠,也就是辦事狠,說話狠,可沒見過動手這麼狠的,就連在烤肉季那次都沒這麼狠厲。
知道李學武是從南邊下來的,可沈放還真沒細問過李學武做過什麼,看著挺老實和氣的一個人,就是說話有點兒風趣罷了。
以前付長華也這麼覺得,現在付長華只想給自己兩嘴巴。
「我再問你一遍兒,你要是不說,我就把你這根肋巴條兒挑斷,然後咱們換下一根兒」
李學武盯著付長華的眼睛問道「趙玲瓏是不是你姐姐?」
「是!是!是!啊!~~~~」
「很好」
李學武繼續加大手上的力度,口中繼續問道「凌德貴就是趙玲瓏的丈夫吧?」
「啊!是!」
「你和付海波的錢都在你姐手裡吧?」
「啊!~~~」
「不是?」
李學武皺了皺眉頭繼續問道「是在你母親手裡?」
「草擬嗎!」
「那就是了」
李學武左手抓著付長華的頭髮往後扯,右手繼續用力地問道「讓我猜猜,趙玲瓏是你母親的女兒,趙玲瓏又不認付斌這個爹,那麼她就是你同母異父的姐姐了」。
付長華眼珠子已經充了血,死死地盯著李學武。
「錢又在你母親手裡,你又跟我說過害得你父親走到現在的是你母親,那麼這件事就明了了」
「啊!」
隨著李學武抽出匕首,付長華咬著牙努力地弓著身子。
而抓著他頭髮的李學武絲毫不打算給他喘口氣的機會,頂著剛才撬動的那根肋骨插了進去,這樣就把剛才翹起的肋骨又往回壓。
「唔~」
付長華這會兒的臉上成了大雜燴,頭頂的汗,臉上的眼淚、鼻涕,嘴角的涎水和血水,同時鋪在了臉上。
「現在輪到你了,你說說付海波到底有什麼依仗,說他可以來京城發展」
「你殺了我吧!」
付長華咬牙切齒地對著李學武說道。
「我也想呢,可是不符合規定啊,我得按法律辦案啊,你不交代我很難辦啊」
李學武手上用著力氣,臉上卻是笑著,那條疤瘌現在顯著更加的猙獰可怖。
「知道為什麼我先去審你姐姐嗎?」
看著付長華疼的皺在一起的臉說道「因為我只想從她那兒得到你是不是說謊了的信息,根本不想問她什麼,你招與不招我都有信心和足夠的信息量去審付海波了,因為……」。
邊說著話邊加大手上的力氣,李學武「嘿嘿」笑道「因為付海波有牽掛,遠在鋼城的牽掛」。
「草擬嗎!你不是人!」
「謝謝」
李學武使勁兒翹著手裡的匕首,嘴上說道「我經常跟我的隊員們說,敵人的辱罵就是對我們最好的誇獎」。
付長華盯著李學武眼睛咬著牙說道「別費力氣了,我交代了能不死嗎?我交代了你能放過我嗎?」
「不會」
李學武搖了搖頭說道「我不可能放了你,你自己也知道的,我不騙你,我也騙不了你」
「我有能力抓你,沒能力放你,我沒能力審你死不死,但我能寫結案報告建議你不死,權利就在我的手上」。
「而你不交代,我就一直折磨你,等你養好了再繼續折磨你」
在跟李學武對視了一分鐘左右,付長華咬著牙說道「我說,我說了,你撒開吧!」
「嘶~」
付長華說的硬氣,可李學武一撤力還是忍不住弓起了身子。
將手裡的匕首扔在了桌子上,李學武轉過身靠著桌子看著付長華,等著他交代事實。
嘶呵了一陣兒,付長華慢慢抬起頭,因為現在的他全身哪裡動,肋巴扇兒都疼。
終於,後脊梁骨著了椅背,付長華長舒了一口氣。
分局的審訊室不算暖和,因為向陰,所以屋裡的氣溫能哈出白氣。
但現在付長華的樣子像是蒸了桑拿一樣,脖領子都濕了一圈兒。
「趙玲瓏是我媽的女兒」
付長華的第一句就回答了李學武的問題,隨即答道「是我媽的第一個孩子」。
李學武從兜里掏出一包煙,抽出了一根叼在了嘴上,用火機點燃了,走到付長華的身前示意了一下,然後塞進了付長華的嘴裡。
給付長華點完了煙,李學武又給自己點了一根兒,然後拿了把椅子坐在了付長華的側面。
站在一邊的沈放心裡瘋狂地嘀咕道來了!他來了,就是李學武剛才說的「強盜邏輯」來了!
沈放眼睜睜地看著李學武先是對付長華進行了心理戰——一進門就說了李學武自己的猜測,然後觀察付長華的臉色判斷對錯。
接下來便是強迫威懾,重點突擊,直接問出了付長華隱瞞的東西。
最後因勢利導,利用小手段開始對付長華進行心理干預。
而且就連審訊坐的位置都有講究,李學武在儘量避免犯人的對立情緒,選擇坐在了犯人的側面,即給了犯人心理壓力,又給了犯人情緒空間。
學到了學到了,直到今天,沈放才看清李學武審訊玩兒的套路。
付長華吸了一口煙,然後哆嗦著伸出手,努力地夾住了嘴角的煙。
眼睛盯著手裡抖著的菸頭兒火,付長華繼續說道「我媽是京城人,上完了女校就被我姥爺嫁了人,但因為接受了新式教育,我母親不喜歡刻板守舊的前夫,便逃了出來」。
說了一陣兒,付長華吸了一口煙,又繼續說道「因為怕被我姥爺責罰,我母親跑到了我舅舅家裡躲了起來,同時跟同學恢復了聯繫」。
「可是萬萬沒想到那時的她已經有了身孕,我舅舅本想送她回家,但我母親不同意,便在我舅舅家生下了我這個姐姐,也就是趙玲瓏」
李學武側著身子拄著椅子背問道「所以趙玲瓏隨的是你母親的姓氏?」
「是」
付長華說道「我姐生下來就交給了我舅舅撫養,我母親又重新回了學校,第二年,參加了年的那場運動,隨後便跟著同學離開了京城,去了鹽安,她是在那兒認識的我父親」。
「後來呢?」
「後來解放了,我父親因為肺病轉了地方,分到了軋鋼廠工作,而我母親再去找我姐的時候才知道我舅舅因為戰亂,家早就散了,而我姐也是因緣巧合,被我母親從教養院的審查資料里認出,這才領回了家」
付長華抬起頭看著李學武說道「可那個時候我這個姐姐就已經……她是12歲……」。
猶豫了一下,付長華繼續說道「我母親覺得虧欠我姐太多,所以拼命地補償她,我姐看我不順眼,我就被送去了我大爺家」。
「可我姐恨我母親,自己找了個男人嫁了,也就是你們抓的那個凌德貴」。
「說說後來吧,為什麼走到了這一步?」
付長華抽了一口煙,說道「是我姐,是我這個姐姐把我們一家帶進了深淵」。
「她依仗我母親的愛護,從帶著凌德貴做買賣開始,一路坑蒙拐騙,我母親就在後面收拾殘局」
「為了給她擦屁股,我母親把能求到的關係都求遍了,而她的「生意」也越做越大,還拐了那個朱老八做靶子,唉~」
「朱老八什麼情況?」
「老傻子唄!」
付長華嘲諷道「以為玩兒了我姐,其實是被我姐當靶子頂在了前面,她也怕死,呵呵」。
抽了一口煙,付長華繼續說道「我這個同母異父的人跟她不親,她倒跟付海波親近,因為兩人只差了一歲」。
對著李學武示意了一下手裡的菸頭,表示煙沒了還要煙。
李學武將自己手裡的菸頭先扔了,遞給了付海波一根幫著點燃了,接著又給自己點了一根。
只要付長華交代了,李學武陪他在這抽一天都行。
「剛開始我姐犯錯誤我母親還能處理的了,後來人情用盡了,我父親被我母親磨的沒辦法,也幫著我姐處理麻煩」
說著話,抬手對著李學武比劃了一下,說道「這個你應該懂,只要錯了一次,那麼就沒有收手的機會了」。
李學武笑著點點頭,這個時候可不會跟付長華說自己
清如水,明如鏡。
「我母親開始跟我姐一起瘋狂地斂財,通過我父親的關係,和她的老關係,一點兒一點兒地送,這才形成了現在的規模」
「付海波怎麼回事兒?」
李學武對著沈放示意去搞杯熱水,沈放點頭表示明白就出去了。
「付海波是來我家以後跟我姐搞到一起的,看我姐有錢了,他又喜歡時髦東西,都是我姐買給他,他在參加工作以後更是借著我爸和我姐的力步步高升。」
「分工倒是很明確,他們沒顧著你嗎?」
「我?我不成器的嘛」
付長華自嘲道「我姐看不上我,我父親看不上我,付海波看不上我,就連我母親,眼裡就只有我姐,呵呵」。
接沈放遞過來的茶杯喝了一口,付長華感覺舒服多了。
「所以你是後來才參與進去的?」
「嗯,是我爸看我混的不成樣子,找人安排進菜市場去的」
李學武點點頭,問道「那你母親為你姐,為付海波編織了很大一張網?」
「嗯,這網不小,海子邊的鴿子市知道嗎?」
「你姐弄的?」
「嗯,好些年了」
付長華低頭吐了一口煙,道「她算是一股兒,還有別人的,你找的付海波的原始積累其實就是這麼來的」。
「怎麼來的?」
「還能怎麼來?東北來的,在我姐這兒出,盈利都在她那兒,付海波想借著我姐的這張網進步,我姐想借著付海波繼續編織她那張破網,所以兩人算臭味相投。」
「你知道你姐的錢和付海波的錢放在哪兒了嗎?你知道這張網都有誰嗎?」
李學武的眼睛看著付長華,希望從付長華的口中得知這重要的消息。
「你會把你得來的糟錢兒告訴你哥兄弟嗎?」
聽見付長華的回答,李學武皺起了眉頭,但不都是壞消息。
「我母親一定知道,我姐和付海波就在你們手裡,慢慢審唄」
看著把什麼都交代了,一臉輕鬆的付長華,李學武挺了挺脊梁骨,笑著問道「你好像不……不擔心他們?」
「呵呵」
付長華輕笑道「我擔心他們,誰擔心我啊?自始至終我也沒想著跟他們玩兒啊,是他們非要帶著我玩兒的」。
李學武伸手掀開付長華的衣服看了看,肋巴扇兩處紫紅色,有些發黑。
「要不要上醫院?」
「嗤!別逗我了!」
付長華側著身子掙開了李學武的手,衣服自然落下。
「你會送我去醫院?你要是有送我去醫院的慈悲心你就不會挑我肋骨了」
看著有些尷尬的李學武,付長華說道「其實我挺恨你的,你不知道,我最特麼怕疼了,就因為怕疼,我都不敢打針,你特麼竟然拿匕首捅我」。
將桌上的茶杯遞給沈放,李學武臉上公式化地露出了渣男般歉意的微笑。
「實在抱歉,情不自禁,我也不想的」
說著話,站起身對著付長華問道「還有要說的嗎?」
付長華笑問道「我睡女人的事兒你要不要聽?我能講的就這些了」。
「哈哈哈」
李學武對著沈放說道「中午了,安排他吃飯,弄點兒好的,我挺喜歡他的性格的」。
「對了,你睡女人的事兒也寫一寫,有人想看」
說完了話,李學武對著付長華點頭示意了一下便出了審訊室。
沈放跟著李學武出來,看著李學武讚嘆地說道「我現在才明白早上鄭局說的那句話啥意思」。
「什麼玩意兒?」
李學武正想著接下來的事兒,突然被沈放在身後嘀咕,不由得問了一句。
「早上,鄭局說讓我跟老段學學你,人不狠,站不穩,現在我才看見你的狠」
「拉圾吧倒吧,你是罵我還是誇我?」李學武邊往門口走邊笑罵了一句。
往門口走是因為李學武已經看見來送飯的何雨水了,這會兒正跟傻柱站在門口望著這邊。
走了兩步見沈放沒跟來,便轉頭對著沈放說道「看看考場進度怎麼樣了,安排考生們吃飯,告訴護衛隊的隊員輪換著吃飯,審案的同志們現在就去吃,早吃完早幹活兒」。
「哦,對了,我沒審的不給吃飯啊,趙玲瓏也不給!」
李學武說完話便轉頭繼續往門口走去。
沈放看了看李學武的背影,心裡嘀咕道這小子不僅記仇,還特么小心眼兒。
「做了什麼好吃的?」
走近了見雨水盯著自己來的方向看,李學武便擋著雨水的視線站了。
傻柱扶著三輪車車把說道「我妹妹今天可是下了血本兒了,還是跟彪子借的三輪車,不然都帶不來」。
雨水被李學武擋住視線,表情凝重地問道「李……」。
見雨水遲疑,李學武笑了笑說道「叫李學武也成,跟你哥一起叫學武也成,不叫李二疤瘌就成」。
雨水咧咧嘴,勉強著笑了一下,隨即問道「你們審的怎麼樣了?」
知道雨水就要問這個,李學武指了指審訊室和會議室方向說道「我到這兒就開始審,剛有了重大突破,你就來了,所以這叫什麼?」
「什麼?」
被這麼一說,雨水也不知道李學武的話里是什麼意思了。
李學武笑著看了看雨水,道「及時雨唄」。
「謝謝」
雨水聽見李學武的玩笑話,也知道他在寬慰自己。
傻柱站在一邊輕聲說道「他們辦案不能透露案情的,別為難學武了」。
雨水點點頭,對著李學武微笑道「我做了宮保雞丁、麻婆豆腐、回鍋肉、辣子雞,材料還是從你的倉庫拿的」。
李學武摸了摸棉被捂著的箱子,笑著調侃道「嚯,四個菜啊,還都是川菜,可這材料是我的啊,這次不算啊,還得請我一次啊!」
「呵呵呵」
雨水也被李學武逗笑了,辯解道「你說嘗嘗我手藝,也沒說材料用誰的啊,是不是啊哥」。
傻柱現在當然選擇站在妹妹的一邊,昂著臉對李學武說道「就是,你也沒說清楚」。
「得~」
李學武笑著對兩人說道「是我失算了,誰讓我們的隊伍里出現了叛徒了呢」。
說著話捶了傻柱一拳,然後對著過來沈放等人說道「雨水同志為了鼓勵咱們給咱們中午加了四個菜,送去食堂吧」。
「好」
跟著過來準備開飯的幾人伸把手便把三輪車上用棉被捂著的罈子抱去了食堂。
今天分局機關值班的人很少,大多數是這次辦案的人員。
何雨水兩人被李學武帶著進了食堂,這邊已經準備吃了,分局值班的高局和鄭局也在這個時候走了進來。
李學武對著高局和鄭富華介紹道「領導,這是何雨水同志,這是何雨柱同志,知道咱們除夕辦案辛苦,特意給咱們送伙食來了」。
「哦?」
隨著李學武的介紹,鄭富華在高震身後輕聲說了句。
高震點點頭說道「感謝兩位同志的辛苦,給我們這些有家無法回的人帶來新春的問候,祝兩位新年快樂」。
李學武站在何雨水和傻柱兩人的身邊介紹道「這是咱們分局的高局和鄭局」。
何雨水落落大方地說道「感謝高局和鄭局的祝福,我和我哥代表勇傑,替他對您的關心說聲感謝」。
「不必客氣,都是一家人」
高局對著何雨水擺擺手,然後示意李學武道「你代表咱們,也代表兩位同志說兩句」。
交代完李學武,高震和鄭富華便坐去了餐桌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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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學武見傻柱兩人帶來的菜被分了下去,帶著兩人站在餐桌的前面,對著正在準備吃飯的眾人說道「今天是除夕,我們仍然奮鬥在崗位上,無法和家人團聚,無法孝敬父母,無法關心妻兒」。
「但我們的使命便是如此,因為有無數的家庭和平安需要我們守衛,因為有人比我們更難過這個除夕!」。
隨著李學武的話傳遍食堂的幾個餐桌,眾人都停下了手裡的動作,看著李學武,看著何雨水。
「苟利**生死以,!同志們,面對窮凶極惡的犯罪分子我們就是他們的克星,就是他們的夢魘,無時不在,無處不在,地獄不空,誓不成佛!」
「殺!殺!殺!」
在食堂吃飯的護衛隊員聽見李學武說完話站起身便是怒吼了出來。
參與辦案的人員也被李學武的幾句話說的熱血沸騰,跟著護衛隊員站起身一起怒吼。
何雨水看著眼前的場景再也忍不住,捂著嘴哭了起來。
高局和鄭局坐在最後,看著食堂的氣氛被李學武幾句調動的激昂奮進,高震看著鄭富華滿意地點點頭。
鄭富華回了高震一個眼神,隨後看向李學武的眼神也是充滿了讚賞。
李學武對著食堂的人員敬了個禮,禮畢後側過身子對著眾人說道「景勇傑同志的未婚妻聽說咱們今天仍然在辦這個案子,特意做了拿手菜送來,以這種形式替景勇傑繼續參與這個案子的偵破,下面請何雨水同志給咱們說兩句」。
傻柱託了雨水胳膊一下,雨水整理一下情緒走到李學武身邊,看著站在餐桌旁一雙雙嚴肅的眼神,仿佛看見了景勇傑就站在這群人中間一樣。
「謝謝」
雨水哽咽著對眾人說道「我為勇傑感到光榮,為各位、為勇傑的同志感到光榮,謝謝!」。
說了一句再也說不下去,由著傻柱扶著走出了食堂。
李學武擺擺手示意大家坐下吃飯,然後走到鄭局和高局身邊請示了一下走出了食堂。
食堂門前,傻柱正扶著抹眼淚的雨水。
李學武走到兩人身前說道「今天辛苦了,帶雨水回去吧,晚上咱們再聚」。
傻柱點點頭,帶著妹妹上了三輪車,自己蹬著車子出了大門。
李學武看著兩人離開才回了食堂,端著自己的飯碗坐在了高局和鄭局兩人的對面。
「把人送走了?」
「嗯,有些傷心過度了」
李學武回答了一句便坐下開始吃飯。
雨水送來的菜被分開了擺在各桌上,數量不算多,每人也就吃一兩口罷了。
高震和鄭富華都是見慣了生死的人了,李學武同樣如此,彼此都扛著責任二字,沒時間停下來悲傷同志,只能繼續前行。
「領導,案件有進展,下午審完了付海波我準備抓捕趙文華,也就是付斌的妻子,我不準備讓她過這個年了」
高震看了看鄭富華,然後對著李學武說道「放手去做,大膽辦案,不要怕犯錯,你才多大點兒年齡,未來的路還很長」。
「謝謝高局」
鄭富華對李學武交代道「高局的意思不是讓你肆意妄為,這樣的錯誤犯一次就夠了,以後在辦案過程中還要繼續掌握好節奏,至於案件的具體辦理,我和高局都是一貫的支持你」。
李學武是鄭富華一力提拔起來的,高局作為一把手可以寬以待人。
但是在三人一起的場合里,鄭富華當然是嚴厲地要求李學武,給李學武鼓勵的同時也會給李學武提個醒。
「明白了鄭局,案情可能要超線兒,我怕到時候拿不準」
鄭富華皺著眉頭問道「多高的線兒知道嗎?」
李學武搖了搖頭,說道「據付斌的兒子交代,付斌兩口子為了保護趙玲瓏,編織了一張很有力量的大網,這張網引的在鋼城的付海波都拼了命地想回來借力」。
「多高的線兒咱們都辦!」
高局看著李學武堅定地說道「我就不信他能高上天去?你放心大膽地辦,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把這天捅破嘍,即使捅破嘍我給你兜著,我兜不住還有更上面的領導,我就看看誰敢在我的地盤上肆意妄為」。
高震一錘定音地給這個案子定了性,那就是無限制地調查。
也是,還真就沒有誰敢搞這麼大動作的,膽子也忒大了一些。
別看高震平日裡一副老好人的形象,和善、愛鼓勵人,但是犯了他的忌諱,那也是要亮出虎爪的人物。
老好人還能成為一把手?永遠不可能,更不用說東城分局這樣的強力部門。
飯後李學武跟沈放在院裡溜達了兩圈兒,去考場看了看。
「考生」們很刻苦,有邊吃飯邊寫的,有的甚至飯都來不及吃,還在奮筆疾書,任憑飯碗就放在旁邊涼著。
一頓飯不吃不算什麼,這次考試考不好以後的飯都不用吃了。
溜達到朱老八等人的審訊室時,這些人都蔫頭耷腦的,兩頓不吃就委頓了。
這個時代的飯菜沒有油水,一頓不吃都受不了,更何況是兩頓了呢。
走到趙玲瓏審訊室前,看了看,李學武也沒進去。
這會兒趙玲瓏像是睡著了一樣,坐在審訊椅上閉著眼睛一動不動,如果不是鼻息有白氣在,李學武以為她自盡了呢。
想想也是不可能的,貪財好色之人怎麼可能捨得自殺呢。
付長華中午吃了飯,所以這會兒倒是精神呢,臉上被看守透了毛巾給擦了,所以這會兒李學武能看出付長華抽著煙低著頭在想著什麼。
煙是李學武留在審訊室的,是對付長華配合的獎勵。
李學武和沈放兩人最後來到了付海波的審訊室。
推開門,見付海波正抬起頭看過來,李學武冷著臉問道「昨晚休息的怎麼樣?」
付海波看了看李學武,隨後搖了搖頭說道「不太好,我有點兒認枕頭」。
李學武點點頭說道「我一會兒跟看守說一聲,幫你換個合適的枕頭」。
「謝謝」
付海波平靜地對李學武道了一聲謝,隨後便問道「我妻子和孩子你準備怎麼處理?」
李學武沒有先回答付海波的問題,而是對著沈放說道「我想跟付海波單獨聊聊,你帶著看守先在外面待一會兒」。
沈放看了看付海波,然後點了點頭,帶著護衛隊員出去了。
但沈放留了個心眼兒,並沒有走遠,且讓護衛隊員就站在門口。
護衛隊員是李學武從軋鋼廠帶來的,可以讓李學武放心,又可以保護李學武,沈放怕付海波搞事情。
李學武見門關好了才倚著審訊桌站了,伸手從兜里掏出了一盒煙對著付海波比劃了一下問道「要煙嗎?」
付海波搖了搖頭說道「嗓子起來了,抽不了」。
見付海波不抽,李學武也把煙收了起來,揣在兜里說道「那我也不抽了,上午跟付長華我們兩個抽的有點兒多」。
聽見付長華的名字,付海波便是一皺眉頭,看著李學武不說話,等著李學武解釋。
但李學武並沒有解釋什麼,而是說了先前付海波問的問題。
「我出來的時候你兒子還在找爸爸」
李學武雙手盤在胸前,聲音有些低沉地說道「你的妻子在你走後也在哭,看來她很在乎你」。
付海波搖了搖頭,低頭看著手銬,語氣一樣的低沉。
「她是個好女人,好妻子,可我不是個好丈夫,好爸爸,是我誤了她們娘倆了」
「她對你的評價倒是不低」
李學武頓了一下,繼續說道「看得出你們兩個的感情出了問題,但她在我出來前還在想用家裡的錢和房子幫你救贖,還說她自己能養活孩子」。
付海波低著頭沉默了半晌,隨後開口道「我想求你件事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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