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之飲食男女 第138章 貽笑大方了!

    「什麼怎麼說~」

    裴培看了她一眼,問道:「你自己願意不願意還用問別人啊?」

    說完點了她的額頭,笑著說道:「你若是不願意,又何必往這邊來,還要我們求你不成?」

    「哎呀~我不是這個意思~」

    田甜笑著拍開了裴培的手,嗔道:「我這不是心裡沒有主意嘛,你又是個機靈的,不問你問誰!」

    「去,別拿我打嚓!」

    裴培衝著田甜翻了個白眼,隨後又掃視了其他幾人一眼,走到沙發邊上坐了。

    「誰機靈,誰也不傻,還用得著我幫你們拿主意啊,說不定你們早問了你們的好哥哥了~」

    「誰是好哥哥~」

    蘇雨坐在了裴培身邊,從包里拿了小鏡子出來照了照自己,嘴上卻是說道:「好哥哥要是頂用,你還用出來上班啊~」

    「美的你~」

    田甜衝著蘇雨撅了噘嘴,道:「你就想著好事兒,誰還能養著你一輩子不成?」

    她們這些姑娘常在一起,說話也是無所顧忌,彼此都了解對方的脾氣和想法。

    這屋裡恐怕沒有人不知道蘇雨不想上班就想被養著的心思,算是她們這群人里的另類了。

    這個時候大姑娘、小姑娘的,有理想、有抱負的,要麼上學,要麼上班。

    即便是沒有班上也會在家學習,或者找些工作來貼補家用。

    只有她們這些大院裡的女孩子家有餘糧,心裡不慌,瀟灑快活。

    比她們小的還在學校里鬧變革,比她們大的都已經參加工作,甚至是嫁人了。

    唯獨她們,沒人管,有時間玩,怎麼玩都沒人管。

    這也就造成了有些年輕人的思想超脫於當前的社會環境,異樣的開放了起來。

    歐欣、裴培幾人並不是個例,而是比較有代表性的一代人。

    正因為有資源,接觸的事物多,有閒暇時間,所以她們中出現蘇雨這樣的思想也並不是新奇事。

    從天性上來說,從傳統意義上來講,女孩子渴望得到保護和照顧的想法也是說的通的。

    只不過是跟當前的主流思想不一致罷了,不愛紅裝愛武裝嘛。

    蘇雨歪了歪腦袋,看向一直沒說話的李白和歐欣,道:「你們怎麼不說話?」

    「歐欣」

    蘇雨問完兩人又單獨點了歐欣問道:「跟你的李哥處的怎麼樣?他可是有能力養你的人」。

    「快別鬧了~」

    田甜看了歐欣一眼,隨後瞪了蘇雨道:「你以為誰都跟你一個心思啊,自己賺錢養活自己不好嘛,非得找個人養你?」

    歐欣見兩人鬥起嘴來,趕緊擺手道:「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咋回事,快別開這種玩笑了,讓人聽見了多難為情啊~」

    正因為彼此都知道咋回事,她們才敢這麼大方的鬧呢,要是這裡有人真的跟那邊的人有了真正的關係,她們也不會這麼說了。

    往往事實就是這麼奇怪,沒有的事反而會被開玩笑,確切的事都互相保留著。

    也許是到了新環境的陌生感和緊張感,讓這些姑娘們用互相鬥嘴笑鬧的形式緩解壓力。

    被歐欣這麼一說,她們也都知道這裡不是她們家,隔牆有耳是一定的,還是少開玩笑為好。

    裴培看了歐欣一眼,隨後對著幾人說道:「蘇雨說李哥有能力這一點倒是真的,這份工作機會難得,你們自己想好了」。

    「反正我打算試試,不行就當找個地方白玩了~」

    田甜一攏耳邊的頭髮道:「我去後面正在施工的場館看了,還有好些正在改建的呢,以後全開放了一定好玩」。

    「是讓你上班,不是讓你玩來了」

    裴培瞥了她一眼,道:「你家裡沒給你安排工作嘛,這裡可不是正式單位,而是集體俱樂部,你可想好了」。

    「嗨~有什么正經不正經的~!」

    田甜看了蘇雨一眼,道:「我家裡安排的跟蘇雨家安排的一樣,都在圖書館當管理員,我可坐不住」。

    蘇雨聽田甜這麼說也是點頭道:「確實坐不住,我一看書就困,看見那麼多書還不得直接倒下啊~」

    「我也想試試~」

    一直沒說話的李白輕輕點了點頭道:「我爸媽不在京城,家裡只有我一個人,自己做主,有個班上就行,只要能留在京城」。

    裴培看了李白一眼,道:「你爸媽還是想讓你跟著去川省?那有什麼發展~」

    說完不由得撇了撇嘴道:「全是大山溝,你爸媽自己奉獻就行了,難道還想讓你這當閨女的也嫁進大山里啊!」

    李白聽裴培說她的父母只是沉默著,並沒有反駁或者說些什麼。

    她的情況跟左傑的差不多,父母都是支援三線的工作者,一年到頭都回不來一次,孩子或者是跟著老人,或者是跟過去。

    年齡大的可能就在附近找人家了,也有安排回京的,但畢竟關係不好找。

    李白想要留在京里也算是一種對命運抗爭的堅持。

    歐欣很是理解地點點頭說道:「還是留在京城的好,雖然現在安排工作不太容易,但至少還能留在大城市,機會總比下面的多一些」。

    「那你是打算留下了?」

    裴培轉過頭看向歐欣問了一句,眼神裡帶著獨有的意味深長。

    別人不清楚,她還是知道歐欣一些想法的。

    歐欣這一次倒是沒有躲避裴培的問題,直面看著裴培說道:「嗯,我弟弟今年畢業,也沒地方安排呢,讓他頂我的分配吧」。

    「你呢?」

    歐欣回答完又反問了回來,她們這些人當中可能就屬裴培家裡的關係多一些,也更好安排一些。

    裴培沒做聲,低頭想了一下,道:「看看再說吧,一定是剛才那個婁姐跟咱們談了」。

    這也正符合裴培一貫的性格和做事風格,謀而後動。

    她不是一個衝動的人,尤其是在工作問題上。

    她們正說著呢,門外響起了腳步聲,屋裡的姑娘全都收了話音,目光齊齊看向了屋門口。

    「呦~咋都看我了~」

    婁姐笑著走進門,衝著身後招了招手,隨後給幾人介紹道:「這是咱們服務部的左傑,來了半個多月了,你們都是年輕人,大家一起坐坐」。

    她這邊介紹完,那邊服務員也已經將飯菜端上了桌。

    左傑先是笑著自我介紹了一下,又同自我介紹的幾個姑娘握了握手。

    上次在老莫他們見過面,但沒有說過話,唯有歐欣跟他有過短暫的溝通,這次算是正式認識。

    婁姐笑著看了幾人熱鬧完,招呼著她們上桌就座。

    今天因為是有聚餐的原因,所以菜品比較豐富,婁姐安排人用碟子將每樣菜品都盛裝了一份送過來,倒是讓這五位姑娘在心裡感動了一下。

    要不李學武怎麼說女人和女人之間的互動要比男人方便的多,更能互相理解。

    婁姐笑著安排了左傑坐在自己身邊,一邊招呼幾人用餐,一邊介紹起了左傑在這邊的工作。

    剛才自我介紹的時候她們都矜持著,並沒有說自己是哪個院的。

    倒是左傑提前得了婁姐的知會,在飯桌上用不經意的玩笑提起了上次他挨欺負的事。

    歐欣幾人自然還記得左傑,也記得李學武是怎麼維護他,替他出頭的。

    不知道這小子有什麼能耐或者關係,能得李學武的照顧,顯然不是一般人。

    裴培等人見他說的坦蕩,便也都放鬆了下來,說起了那天的事。

    婁姐只是拋磚引玉,這會兒都由著左傑同姑娘們說,自己只是招呼著她們吃菜。

    左傑其實嘴不笨,就是沒見過世面,短短半個多月算是給他的世界打開了一道大門。

    跟這些姑娘們聊天尚還有些費勁,忙不過來是有的,畢竟這些姑娘可都是在社會上鍛煉過的。

    不過好在是餐桌上,大家都很隨意,等著左傑慢慢說。

    左傑也是從自己最近的經歷說起,尤其是他父母的情況,得了李白的關注,他們倒是同命的人。

    只是不同的是,左傑在這邊工作的精神狀態和言語間透露出來的自信給李白等人一個跟清晰的印象。

    雖然俱樂部才剛剛起步,但已經能看出未來的潛力,至少在待遇上,左傑話里話外的自立和自信還是讓姑娘們很羨慕的。

    可以供吃供住就讓人羨慕了,正式管理人員還有工資,未來還有晉升空間,可不就是很新奇的體驗嘛。

    都是年輕人,都有個攀比的心,去單位里磨時間,三十歲的時候混個科長就很難得了。

    但是在俱樂部,這邊的科長和部門負責人位置還都懸著,需要有能力的人去填補空白。

    雖然僅僅是個俱樂部,但出去一說是某某科長,那也是代表了身份的。

    左傑話里說了幾遍正式管理人員身份,提醒的意味已經很誠意了,就是不知道目光流彩的姑娘們聽沒聽懂。

    他也說了當前俱樂部的大概情況,需要有能力的人一起參與到建設中來,共創輝煌。

    婁姐沒在意左傑的話,這裡又不是生產單位,搞什麼資本壓榨,有能力的人自然是要提拔的,她又不會捨不得給待遇。

    只要有能力,這句話被深深地刻在了眾人的心上。

    啥叫有能力啊,俱樂部又需要什麼樣的能力啊,這些都是嘴上說的,跟實際做的還是有些差距的。

    田甜想問了,但見飯桌上大家只是互相閒聊著,便也就忍了下來。

    尤其是裴培瞪了她一眼,更是讓她不敢開口問了。

    飯後服務員撤掉了碗碟,左傑機靈地給眾人泡了茶,惹得幾個姑娘目光連連,看得他也是有些不好意思。

    姑娘們看他不是因為他長得好,也不是他做的好,而是想看看留在這都需要做些什麼。

    不過左傑已經來了有些天了,做這些工作自然熟練的,跟她們想像中的還是有些差距。

    不過在她們想來,做服務工作的,不就是在早的勤行嘛。

    眼勤、手勤、嘴勤、腿勤。

    無外乎就是這麼幾點,倒也沒讓她們有了畏懼之心。

    婁姐看著她們的狀態和表情就知道這些見過世面的姑娘是要比學校里招來的姑娘強得多,至少不怵頭。

    在服務行業,就是要有一種捨得的精神,總不好小家子氣,沒的讓人覺得整個店都小家子氣。

    開得起玩笑,說得起笑話,活躍得了氣氛,安排得了事情。

    婁姐見泡完茶的左傑主動離開,這才說起了工作上的事。

    「咱們也都認識了,不算是外人」

    婁姐笑著對幾人說道:「你們的想法和我們的想法咱們彼此都心知肚明的,話我也就敞開了說,你們聽著也明白,心裡也舒坦」。

    裴培幾人看了婁姐一眼,又互相看了一眼,沒想到這位婁主任為人這麼的爽快,倒是沒有拐彎抹角的。

    跟剛才飯桌上那股子沉穩一比,倒是讓她們立刻就明白了這位婁主任的性格。

    「俱樂部於今年五月份正式開始營業,不過你們也看到了,還有很多區域尚在改造中」

    「相關的人員也都是一點點選招的,都是很適合各自的崗位和工作,這裡是要提到會員們參與幫忙和維護的」

    婁姐連著說了兩句,將眾人的目光重新匯聚到了自己這邊後,又繼續說道:「剛才左傑也說了,咱們這裡需要有能力的人來參與到後期的團隊建設和發展,招人和用人都是誠心誠意的」。

    「婁主任,我能問一句嘛?」

    裴培這會兒顯然已經代表了其他四個姑娘,面色正式地看著婁姐問道:「我們來俱樂部需要做什麼工作,又需要展現自己的那些能力呢?」

    「呵呵,所有的能力」

    婁姐並沒有在意她打斷了自己講話,輕笑了一聲,解釋道:「俱樂部未來會開放全部的體育訓練館和餐廳,還會有招待所、藝術館、商務會館等等設施」。

    「體育訓練館你們可能都見過了,還有些項目會繼續完善,包括網球、羽毛球等等」

    「正在建設的藝術館包括樂器、書法、字畫、古玩、圖書、服裝、箱包等等藝術品的創造和設計這些元素」

    「具體會有圖書館、文創館、文藝隊、茶樓、舞廳、棋牌室等等,還是很豐富的」

    婁姐比劃了一下周圍,又介紹道:「現在咱們所處的位置是餐廳部分,未來還會進行整修和擴建,冷熱中西都會有,面向的也不僅僅是正式會員,可能還會有商務會員」。

    「商務會員則是由商務會館做服務和管理,主要面向的還是工商業」

    「當然了,這都是未來的設計」

    婁姐笑了笑,將話題又拉了回來,看著幾人目光裡帶著神采,便繼續介紹道:「俱樂部所有的業務都歸管理處管理」。

    「包括服務部、財務部、保衛科、後勤部、銷售部、綜合部等等」

    婁姐講完便攤了攤手,笑著對幾人說道:「我不知道你們都有什麼才能,但我有給你們發揮才能的平台,時機正好,你們需要工作,我需要人才,就這麼簡單」。

    裴培見四人看向自己,婁主任也看向自己,定了定心神,並沒有就被對方剛才所說的願景給迷惑了,還是問出了核心問題:「待遇呢?」

    「待遇,嗯,待遇」

    婁姐點了點頭,看向幾人說道:「在說待遇之前我先說說你們的發展方向」。

    在幾人的驚訝目光中,婁姐笑著說道:「我們招收人員有幾個渠道,學校、推薦,以及管理會議安排」。

    「學校主要是體校,咱們需要教練員,需要專業的人才,所以從學校招收了一部分體育畢業生」。

    「同時在某些特定的服務區域需要男同志的,比如保衛,比如槍械訓練場,比如體育訓練場等等,則是從學校和推薦這兩個渠道進行招人的」

    婁姐解釋道:「推薦主要是會員推薦,管理處審核同意,才能來這邊工作,有別於管理會議安排」。

    她解釋了這麼多,就是為了突出後面的這句話,意思就是在點幾人,她們現在走的就是管理會議安排。

    蘇雨抿了抿嘴唇,見婁姐停頓了一下,便開口問道:「這個管理會議安排是?」

    「就是你們」

    婁姐笑了笑,就等著有人問呢,她現在正好回答出來。

    「是你們,也是左傑,也是你們看見的,在門口指揮保衛工作的趙德柱,也是我,是婁經理」

    她這麼一說倒是讓幾人明白過來這個管理會議安排是個什麼意思了,敢情就是管理人員空降啊。

    一聽到婁姐說她們也是要被安排做管理人員的,這些姑娘的臉上都不由得露出了笑意。


    誰不願意當管理者啊,誰願意被約束著啊。

    婁姐見到她們笑了,便也就繼續說道:「管理處現在是婁鈺經理負責,還有一些顧問,我是財務負責人,兼管著業務這邊,都是暫時的」。

    這個大餅畫的好,畫的巧,有了李學武畫工的三分技藝,看得出來她也被李學武教壞了。

    都說了自己是財務負責人,只是兼管著業務這邊,那以後業務的負責人是誰?

    她沒說,但並不妨礙這些姑娘們在心裡聯想,這麼大的一個俱樂部,如果成為業務負責人會是個什麼樣的職務和權利。

    婁主任說的這個發展方向和能力需要真真的是給她們打開了一道大門,帶著她們看見了一個平台,供她們展現自我的平台。

    這種交談的方式和用人的手段在這個時候是很新穎的,但卻牢牢地抓住了這些姑娘們的心。

    她們都有著嚮往自由和獨立的思想,都有著與時俱進的使命感。

    雖然她們都很懶,表現出來的性格也都是隨波逐流的肆意放縱青春。

    但誰的青春沒有夢想呢,要真是有一番大事業等待著她們去開拓進取,她們也是願意為之付諸努力的。

    畫了一張大餅過後,婁姐又給幾人添了一點鹹菜,讓她們憶苦思甜。

    「你們都是年輕人里的佼佼者,也都正在面臨著人生的考驗,工作和生活的現實是你們不得不去面對的選擇」

    婁姐微微一笑,道:「之於我個人來說,更喜歡做自己想做的事,做自己喜歡做的事,自立,自強」。

    誰不想自己的工作就是自己喜歡做的,也是自己想做的事,但往往人生都是被迫的。

    就像田甜和蘇雨,她們不想去坐圖書館,可家裡能安排的,且認為她們適合的也就是圖書館了。

    這就叫人各有志,不可強求。

    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才叫事業,做自己不喜歡做的事,但還得做的叫工作。

    她們要是想工作早就去父母安排的地方上班了,何必等到今天。

    現在有一份未來會成為管理層的工作擺在她們的面前,這份工作還有著無限的潛力和可能,你說她們會怎麼想?

    怎麼想的婁姐不知道,她只知道都送幾個姑娘去看電影了,也沒見她們再提起待遇的問題。

    幹事業呢,提什麼待遇啊~

    要對事業有一份敬畏之心,感恩的心,奉獻的心!

    婁姐現在覺得李學武做的真絕啊,不僅僅把她套在裡面了,還讓她主動去套別人。

    關鍵是經過這麼一說,這麼一談,好像全身都充滿了力量,整個人都充滿了希望,不給錢,給口飯吃就行的那種。

    偏偏俱樂部現在的情況比這種想法還要好許多,最起碼的,剛跟她們幾個定下來工作的具體細節後,婁姐便帶著她們去領了工作服和像章、紋章、肩包等等用品。

    工作待遇吝嗇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堪稱新時代的資本家,但儀式感要拉的滿滿!

    就像後世0首付貸款買了兩萬五的BYD,也要有鮮花、彩帶、禮炮等交車儀式,玩的就是心理學!

    白色絲綢襯衫、藏青色小馬甲、蘭色工裝裙、黑色高跟鞋,誰穿上不迷糊。

    胸口再別上一枚老手藝人製作的牡丹花紋章,用來區別管理職務,一枚老手藝人製作的玉石像章,用來表示信仰。

    牡丹花紋章是絹花老工匠打造的,玉石像章是李學武提供的原材料,老彪子找的雕刻工匠製作的。

    像章的材料和樣式有很多,給俱樂部供應的這個是獨家設計款,其他款式則是被當做商品售賣。

    渠道包括但不限於回收站門市部、供銷社、俱樂部服務部、治安大隊服務部等等。

    就這麼一套下來,再去看電影,《鐵道衛士》都能看的臉上帶著笑。

    笑的不是電影,是未來的事業。

    ——

    王敬章對自己的工作也充滿了信心和熱情,但他現在面對自己的事業就是笑不出來。

    今天早上一上班,王敬章就發現周圍人看自己的目光帶著異樣的神色。

    尤其是機關里的人,看自己的目光里還帶著嘲諷和嬉笑。

    他知道一定是出了什麼事,所以趕忙上了樓,想回自己的辦公室問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麼。

    可還沒等他往樓里走呢,就見門口的公告欄上貼滿了大字告。

    大字告的周圍還有人在圍觀和議論,更有好事者將大字告的內容一一朗讀了出來,並且對其文筆做出點評,引得圍觀者或是大笑,或是紛紛附和。

    王敬章沒用往跟前走,便知道那些大字告都是揭發楊鳳山和楊元松的內容。

    他聽到這個消息差點嚇的跌坐在地上,無他,上周這兩位可是剛找他談完話啊,今天周一一上班就出現這個!

    這到底是誰在害我!

    王敬章真想大聲怒吼出心裡的憋屈和委屈,他就像被人牽著鼻子走的牛,一步一步地邁進陷阱里,成為人家的獵物。

    這種感覺太憋屈了,連對手都不知道是誰,就已經走上了絕路。

    還不是絕路嘛!

    這軋鋼廠里的幹部都叫他得罪了個遍,從上到下,全是敵人,這還不叫走上絕路了?

    就連工作組都因為保衛處的事不信任他了,以前跟他話裡帶笑的靳良才和彭永紅都成了死人臉,就連那些辦事員都不給他好臉色看了。

    若不是他還有著服務處撐腰,恐怕連工作組的門他都進不去了。

    現在也就是馮道宗對他還有些容人之量,趕上了,安慰他幾句。

    可到如今,軋鋼廠的路他走絕了,工作組的路他走盡了,從今天開始,恐怕真的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了。

    在機關眾人看熱鬧的表情下,王敬章步履艱難的進了辦公樓,也沒敢往三樓去,回到辦公室叫來辦事員一打聽才明白,事情真的照著他怕的方向去了。

    大字告,舉報信,跟前幾次的討論一樣,誰找他談話,擱一天兩天的就會被貼大字告和投放舉報信。

    雖然工作組要求了大字告的範圍和程序,規定了舉報信的接收方式,但還是擋不住這種風潮。

    他是想著逆向調查了,可工作組的人不給他具體的名單,他想查都查不著是誰在搞他。

    辦事員看向他的眼神都變了,這位領導的報復心也太強了,逮著誰跟誰來啊!

    王敬章看到辦事員的眼神時眼珠子都紅了,他想喊自己是被冤枉的,他想說自己是被耍了的,可誰信啊。

    一次兩次的還行了,現在都幾次了,要說沒關係誰信啊。

    滿軋鋼廠的找去,就都是跟他有仇的?

    有仇的也不在他的懷疑之列啊,比如張國祁,比如李懷德。

    這兩人當初都自身難保呢,怎麼會算計他,這不是扯淡嘛。

    再說有仇的就是李學武了,可他第一個就把李學武排除在外了。

    沒別的原因,如果是李學武要動他,絕對不會用這種招數。

    自己一個服務處的處長總不至於比副廠長還不好對付吧,副廠長都沒有用這麼大的陣仗,他自己幾斤幾兩他還是清楚的,值不當李學武這麼收拾他。

    明面上的人祛除了,剩下的就找不著了,他得罪過的人多了,誰知道是誰幹的。

    最主要的還是去送舉報信的人,這可是要實名登記的,誰在工人那邊有著這種權威?

    王敬章要想炸腦袋了,就連辦事員提醒他要開會的話都沒注意。

    快要遲到了,辦事員又來催了一遍,王敬章這才慌慌張張的上了三樓,往會議室跑去。

    等進了會議室,這才發現領導們都到了,好像就等他一個人了。

    王敬章心虛地看了一眼坐在主位上的書記和廠長,見他們一副失望的表情也是不由的低下了頭,往自己的座位上疾步走去。

    他這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落在辦公室眾人的眼裡就是個罪有應得的下場,吃裡扒外在任何時候都不是一個正常人能做得出來的事。

    無怪乎楊元松和楊鳳山覺得他爛泥扶不上牆,一步錯,步步錯,一股神秘的力量將一個老成睿智的服務處負責人弄到了如此地步。

    可以說他被算計了,也可以說他時運不濟,但就沒有從自身找找原因嘛?

    甘於被算計,甘於被利用,甘於做工作組的馬前卒。

    馬前卒是做什麼的?

    犧牲用的!

    他的命運在他一開始選擇了走哪條路的時候就已經定了下來。

    今日之惡果,全是昨日之孽因。

    王敬章的今日在眾人心中都有一句話:自作孽,不可活。

    而這也警示了眾人,在工作和選擇上要慎重考慮,堅守本心,不忘初心,有始有終。

    如果他不參與到這些紛爭中,像是其他部門那樣堅守崗位,立足根本,悶頭做工作,誰又能拿他怎麼樣。

    做錯事無非就那麼幾個原因,貪心是人犯的最多的錯。

    「好了,既然人都到齊了,那咱們就正式開會」

    楊元松今天主持會議,在王敬章落座後開口說道:「今天的會議有這麼幾項內容:一、宣貫布置大學習大討論讜員大會;二、研究討論學習工作組織」

    書記的話很慢,但很精煉,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墊詞和贅余,全是乾貨。

    李學武從這一次的會議布置上能看得出來,書記和廠長在上次同工作組「對撞」過後,重新掌握了主動權。

    現在是書記在主持會議,就能體現出廠讜委在相關問題上的決策部署力度,以及相應的話語權。

    而坐在一旁的以楊鳳山為首的廠讜委、廠班子成員全都屏氣凝神,目光堅毅,顯現出了團結一致的決心和氣度。

    反觀工作組一方,李學武清晰的感受到了壓迫感和緊張的情緒。

    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嚴肅認真的表情,沒有了往日的輕鬆與神采,倒顯得疲憊了起來。

    李學武不知道他們是周日不休息的緣故,還是真的有這麼多的工作要忙,壓力看著是很大啊。

    兩相對比,李學武給身邊的徐斯年遞了個眼神,讓他也看看前面領導的神情。

    徐斯年瞥了李學武一眼,並沒有往前面看,他才不跟李學武似的呢,土匪一樣,直接盯著領導看,像是要打劫一樣。

    太明顯了,就算是要探查領導的態度也不至於這麼的直接,總得給人家留點兒面子不是。

    不過他不去看最主要的原因是他都看過了,今天的會議就是辦公室組織的,他哪裡不知道這些領導的態度。

    秘書在通知各位領導開會的時候已經把領導的態度反饋給了他。

    就像蜂王一樣,不用出門就能知道花開了,還是花謝了。

    別人的不清楚,工作組的負責人馮副主任菊花似的老臉像是要謝了一般,皺著,僵著。

    「現在討論第一項工作」

    楊元松在宣讀完今天會議的所有項後,抬起頭看了眾人一眼,這才繼續說道:「研究討論關於組織召開全體讜員大會,布置動員開展大學習大討論工作的會議」。

    這個會議不是軋鋼廠要開的,也不是工作組要求開的,而是上面下達的文件要求召開的。

    上周已經接到了上面下發的關於工交企業逐步推進大學習、大討論活動的文件指示精神。

    在保證完成任務的基礎上,結合四個整頓清理活動,注意相關的條件要求,按照各自的實際情況以及原來確定的部署,分期分批地有領導有計劃地進行。

    現在要討論研究的就是如何開展大學習、大討論活動,怎樣推進相關活動的進行,又如何保證任務完成,同時又如何將四個整頓清理活動與之相結合。

    「同志們,軋鋼廠當前的環境很複雜,條件很艱巨,任務進度尚未達到預期標準,相關的工作還有很多沒有做到位的地方」

    楊元松今天氣頭很足,講話一直都沒有斷,這會兒即便是放下手裡的稿件,進入到了討論階段依然沒有去喝水。

    「面對當前日益嚴峻的形勢,軋鋼廠的班子要主動肩負起責任,要持續鞏固當前的勝利成果,更要有衝鋒在前無所畏懼的戰鬥力」

    「下面請各位班子成員討論一下大學習大討論活動的會議方向以及具體的工作分工吧」。

    楊元松講了許有十多分鐘,重點強調了組織紀律性,強調了軋鋼廠所面臨的形勢,講了軋鋼廠想要突破當前重圍需要奮鬥的方向。

    而這會兒楊書記端起茶杯同會議桌邊上的眾位領導開口要求了一句,便喝茶聽了起來。

    楊鳳山的眉頭一直緊繃著,這會兒書記說完,按照程序是要由他發言的。

    「我說幾句」

    楊鳳山看向會議桌邊眾人說道:「上級的要求很明確,也很清楚,那就是一定要在保證完成工業生產任務的基礎上,按照實際情況以及原來四個整頓清理活動安排來逐步進行」。

    「我的理解是啊,咱們要先搞清楚今年到現在,手裡的活兒幹完沒有,幹了多少,還差多少,今年能不能做完」

    楊鳳山點了點面前的桌子,嚴肅地看著幾個副廠長,以及會議室內部各部門負責人。

    「我看有些同志有些慌了,尥蹶子了,分不清主次了,本末倒置了」

    「搞活動嘛!學思想嘛!可也得走踏實了,摔跟頭可要不得啊!」

    楊鳳山把面前的桌子點了點砰砰響,言辭犀利地說道:「先看看自己的責任田伺候好沒有,不要人家搞什麼你搞什麼」

    「不要人家組織個青年突擊隊,你就搞個青年突擊隊,突擊不到地方,你突擊了個啥!」

    「顧頭不顧腚,東施效顰,貽笑大方了!」

    楊鳳山的話罵的很兇了,就差點名了,但這會議室里的部門也就只有兩個有青年突擊隊。

    大家的目光也都沒往李學武這邊來,他們都知道廠長不可能說的是保衛處。

    保衛處的大學習大討論活動開展的不早也不晚,但力度卻是比其他部門掌握的好,掌握的準確,很能抓住重點。

    比如保衛處組織的這個青年學習突擊隊,不僅僅肩負起了保衛處開展、宣傳大學習大討論活動的重任,還負責保衛處的一些特殊任務和行動。

    更是在廠讜委組織的一系列宣傳任務和學習任務中取得了優秀的成績,得到了廠讜委以及工作組的肯定與支持。

    這一系列的工作開展都離不開保衛處紮實的工作基礎和嚴格的紀律要求。

    離不開保衛處各個部門的通力協作、物質支持等工作。

    更凸顯了保衛處在組織工作和宣傳、學習等工作上的能力以及目標。

    積極的學習態度,充分的參與熱情,嚴格的組織紀律,嚴肅的討論氛圍,保衛處青年學習突擊隊給軋鋼廠所有部門做出了一個好的榜樣。

    楊鳳山在會議上點出兩個青年突擊隊名,就是在提請各部門在開展相關活動的時候要慎重,要有組織性、紀律性,不要盲目的開,胡開、亂開。

    現在服務處的青年突擊隊徹底跟前面他們搞的那個衛生突擊隊重合了,都特麼去搞衛生了。

    本來是思想學習和正治討論的隊伍,現在搞成了衛生大清理隊伍。

    倒是在整理整頓大字告方面工作很突出,楊鳳山早上來的時候還看見這些帶著紅布頭小年輕們在清理公告欄呢。

    王敬章現在就差把腦袋找個地縫鑽進去了,會場眾人的目光讓他有種灼熱的感覺,比窗外的太陽都要熱。

    「我的意見是組建專項領導小組,統一開展部署相關工作,責任到人,工作到人,分工到人的方式」

    好哥哥們,三更求月票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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